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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柔情百转血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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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万佛古寺寺外,两道身影你来我往,身法均是奇妙无比。一人全身粗布麻衣,赫然便是当日那蒙面之人彭贾子。另一人则是一席灰色僧衣,却不是陶逸飞是谁。这些时日二人总是比斗,陶逸飞经过与彭贾子多次比斗后,便已知晓其道术造诣了得,虽是道法占些优势,但真正比斗之时方才发现。彭贾子一手玄门御剑术使得真是出神入化,每一招是试探,防御,断敌后路亦或是杀招险出,似乎在对敌之前,已然做好心中打算。即便是如陶逸飞身法已至神出鬼没之境,依旧是险之又险,却是因为彭贾子对自身所学的道术,似乎都已是练就得炉火纯青。

    “三弟果真厉害,御剑术招式许多变化,使人防不慎防,唯独招招置人于死地,杀意过盛,此点着实不该,况且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切磋,未免有些过了。”陶逸飞收手立足看着彭贾子说道。

    “二哥教训的是,这些天里与二哥切磋,确是受益匪浅,现如今伤势已有所好转,也该走了。”

    当日陶逸飞与无极比斗至最后,二人皆是倾尽所有,使出看家本领。以致二人两败俱伤,这场纷争才算是停了下来。九幽门人带着重伤的判官无极离开了,而陶逸飞亦是被了凡等人所救,直至其醒来,换了身佛门僧衣,剃了胡须,整理了发髻,唯独缺少了那一柄折扇,依旧风度翩翩,只是看着身上的僧衣多少有些不伦不类,不过相比自己破旧的衣服而言,僧衣确实要好的太多。

    彭贾子伤的虽是重些,然了明禅师救治的及时,没有大碍。令陶逸飞没想到的是,彭贾子伤势刚刚有所好转,便找自己比试,直至今日,二人伤势均已痊愈,陶逸飞观其招招杀意,意欲出招致人死地,便有心提点一二。忽然听闻彭贾子提出要离开时,内心不知为何,一时之间竟有些茫然。

    “也好,于万佛古寺之内待了四年,多少给诸位高僧增添了不少麻烦。待我们向几位高僧辞行后,便一道上路如何?”陶逸飞看着彭贾子说道。

    “即便是一道上路也同行不了多久,便要分道扬镳了,我看还是不必了。再者恕弟弟多一句嘴,二哥这般年纪便有这等道法实乃生平罕见,所谓福祸相依,二哥道法另辟蹊径,做弟弟的自是替哥哥高兴,只是二哥终究是属于太乙殿门下,虽是属于外门弟子,然则于太乙殿而言,四年不见生死的弟子,突然回来,一身道不道,佛不佛的奇异法门,至那时,二哥无论如何解释,想必都是触犯了当今天下,偷学他派法门的大忌。当日虽是逼不得已,然而我想太乙殿众人终究是不许门中子弟身怀他派佛法。为今之计需得仔细想想后路,或许留在万佛古寺与众位高僧一起修习佛法,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至少相比身怀佛道法门的二哥回归门派而言,他们多半会选择没有你的消息,或者说没有一个外门弟子的消息。二哥以为呢?”彭贾子看着面色复杂的陶逸飞说道。

    “三弟所言非虚,其实几位神僧在四年前已经对我说了相同的问题,当时也是颇多烦恼,并未想出解决办法。不过在伏魔塔待了四年,经历了许多事,看淡了许多事,也明白了许多事。不管如何,太乙殿并未将我陶逸飞逐出门墙,那我陶逸飞依旧是太乙门下,又如何不回去?”陶逸飞说道。

    “二哥心中已有打算便是好的!还记得四年前我听闻那九尾灵猫所说,你一心想找到当年杀你全家的仇人,而二哥你却是并不知晓仇人到底是谁,却要如何去报仇?”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已经明白逝者已矣的道理。”

    “那大哥和四弟呢?”一时情急之下,那彭贾子叫道。

    “倘若大哥与四弟当真是我的兄弟,想必多半会让我等忘了这些仇恨,因为被仇恨蒙了心智,便会迷失自我,至那时多半是大哥与四弟不愿看到的。”

    彭贾子深吸一口气,当下说道:“二哥的话实乃当世良言,若是世上的人均是二哥这般想法,也就不会有这许多仇恨了。”其言外之意便是世上已然出现的血雨腥风,那仇恨自是不会灭的。

    “三弟明白就好,却不知三弟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这些时日一直想要开口询问,然话一直在嘴边,却始终未曾问出口,今日你要走了,我便问上一问。”

    “本就是去太乙殿找你,只是你那些同门均是不知晓你的下落,这才想起四年前你到了万佛古寺,这才前来,我也只是过来碰碰运气,谁又能想到二哥你于万佛古寺一待便是四年。我这就走了,劳烦二哥代我向诸位高僧谢罪。”说完头也不回,几个纵身飞腾,已然消失在陶逸飞视线之内。

    “哎!这一别不知何时方才能相遇?”看着远去的彭贾子,陶逸飞微微一叹。

    “阿弥陀佛!你们兄弟二人这许多年未曾见面,一道上路本是不错的提议,却不知彭师侄为何要拒绝呢?”一声佛号从陶逸飞背后传来。

    “见过了凡大师!”陶逸飞转身对了凡拱了拱手,继续说道:“想必三弟是有要事在身,这才推脱,而太乙殿与玄门本就不是同路,这般说来,迟早是要分别。”

    “陶师侄于伏魔塔待了四年,亦是安然无恙的出来了,这便足可见证陶师侄已窥佛门要义。只是你却不知你三弟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陶逸飞微微一愣,看着大师说问道:“不知大师此话怎讲?”

    “当初九幽门人前来索要嗜血幡时,谁也不曾想到彭师侄出来阻拦。对方六人均是一等一的高手,即便彭师侄道术如何了得,怕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而彭师侄却偏偏来了。然而时隔四年之久,彭师侄竟与九幽门人一同前来,此处当真是巧合不成?”

    “若彭贾子当真是来找我,碰巧与九幽门人相遇呢?”

    “本来老衲开始也是这般想法,只是那日彭师侄于九幽门人说欲取其性命时,老衲便心生疑惑,而观其道术使法,心中大概有了些想法。”

    “是何想法?”

    “那便是他想为镇仙谷逝去的二位兄弟报仇,陶师侄当初又何尝不是此种想法?当日镇仙谷一役的罪魁祸首便是九幽门人,而你或许还不知晓,差不多于镇仙谷同一时间,三伏村满村被灭,而直至四年之后方才被莫老先生发现,并公告天下,原来镇仙谷一役竟只是为了将三伏村被屠一事压下去。”

    “竟有此事!”

    “阿弥陀佛!老衲看得出来,彭师侄虽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目,然对你而言,却是真心相待。你道法结佛道两家之本,厉害非常,假以时日,成就非凡。他本可以实情相告,与你一同报仇雪恨,为何却非要独自一人离去?便是这报仇之事,凶险异常,他不愿连累你,这才与你匆匆分别。”

    陶逸飞听得此话内心莫名一惊,他转身正欲追去,然此时那彭贾子却又不知在何处,一时之间倒也是茫然若失,他回过身,跪倒在地,对了凡磕了三个响头,伏地说道:“请大师指点迷津?救我三弟,别让他着了魔道。”说完跪直了身子,看着了凡说道。

    “阿弥陀佛!你于伏魔塔内待了四年,领悟了佛道真谛,自创法门,却是可喜之处。若是潜心修炼,必可成就大道,可偏偏逃不过情这一关。”

    “大师过奖了,只是我陶逸飞虽是看淡了仇恨,却终究只是一个凡人,即是凡人,又如何无情?今日大师既已说到此处,想必定是知晓我三弟去处,还请大师指点。”陶逸飞有些急切道。

    “镇仙谷一役之中,你大哥沈立文,究竟是死于何人之手?”

    “潇长老?”

    “不错,当日之事,罪魁祸首虽是九幽冥王殿,然真正取你大哥性命之人却是潇宁。”

    陶逸飞听得此话心中便是一紧,像是被什么人用力握住一般,他惊道:“不可能,三弟是正道中人,若说他视九幽门人为仇人,我还相信,可这潇宁乃是正道中人,恕晚辈不敢苟同。”

    “老衲便是这几日方才想通此处,倘若老衲猜错,那便是老衲的不是,可老衲心中却是笃定万分。近日来,他时常约你比试,你可知为何?当真只是打发时间,活动筋骨?非也!别忘了,你现下虽使得奇异法门,然而使得终究是太乙道术,此乃一点。而彭师侄与你打斗时,认真非常,而且所使道术,亦是毫无保留,似是欲置人于死地一般,此乃其二。其三便是他真正一个人上路的原因。”

    陶逸飞听完之后,身子晃了晃,了凡连忙低身将其扶起,陶逸飞顿时觉得身体一阵柔和之力传来,他定了定身,退了两步,对了凡拱手道:“多谢大师!只是大师方才所言??”

    “老衲方才所言,确实干系重大,若是属实,只怕彭师侄便要与整个天下正道为敌了,到时便如当日镇仙谷的青龙子一般。你好好想想,不管是与不是,你回一趟太乙殿总是不错的。若是老衲猜错了还则罢了,可若是不幸言中,恐怕也只有你能从中调停一二,到时你三弟自会得救。”

    陶逸飞微微叹了口气,他看着了凡说道:“若是真如大师所言这般,四年前我四弟被七张老亲手所杀。倘若潇长老被杀,那七张老又将如何?”

    “阿弥陀佛!若是潇长老被彭师侄杀了,他便已经着了魔道,至那时,便只得由你来度化了。”

    山腰之上看着离去的陶逸飞,了凡微微叹息。他转过头慢慢向寺里走去,只是刚走到寺门前,好似想起了什么,他慢慢退了几步,抬头看着匾额之上的四个大字一时愣愣出神。

    “万佛古寺,万佛古寺,当真是要隐世而居了么?方丈师兄究竟是对是错?”

    ……

    “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冥王责罚!”判官跪地对冥王拱手道。

    “罢了罢了!此事与你无关,想不到短短四年光景,这天下后起之秀竟有这般厉害,便是连无极兄出手,亦只是胜负五五,实在是有趣。既已明晓嗜血幡确在万佛古寺之内,那便一定要夺回来。丫头,你研制的解药可有效果?”

    “确有奇效,相信再过半年,那位圣使便会恢复神智,只是有一事很是奇怪,叫人百思不解。”回答之人便是吴白药,时隔四年,面容依旧清丽无双,只是这美丽的面容之下,似乎多了一些冷峻,使人靠近不得。

    “何事?”

    “第一年在研究药物,未曾发觉其中厉害,可是第二年的某一天那位圣使狂性大发。若不是密室之内布置了精妙阵法,想必又会被其跑了出去。接下来第三年,及至今年第四年的六月初再次失控。我突然想到,原来几次失控,均是每年六月初的那一日。想必其中必有缘由,只是我始终不明所以。”

    “那一日,便是我与聂兄中毒之时。”这时,只见大殿之外,一人推门而入。此人赫然便是上一任冥王,当日游说吴白药研制药物之人。

    大殿之中众人回身参拜,那人罢了罢手,示意众人起来,然后继续道:“当日我与聂兄于五兽山中分开寻天地异宝,我们相约一个时辰为限,于外围汇合,不料才分开一刻,但听得聂兄大叫一声。我怕其有危险,便飞速而去。待见到他时,只见他全身缩在一颗树旁瑟瑟发抖。我便知晓事态严重,决然不在我预料之中。我便背着聂兄迅速离开了五兽山。却不曾想在半路时,我发现聂兄异常之处,正欲询问。哪知被其咬伤了脖子,我当下不甚在意,为了救他,只得将其打晕,快速而行。却不想快到九幽时,方才察觉伤口有异,待到达九幽时,已然神智不全。再后来大伙也就知晓了。”

    这时,只见一人走至中间跪地拜倒,祈求说道:“聂韫在此恳求二位冥王,可否让我爹入土为安!”

    “我也想聂兄早日安息,只是现在却是办不到。他已是一具僵尸,而且其全身上下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我等确是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便是待吴丫头解其周身尸毒,让其灵魂得片刻释放,恢复神智,以便与嗜血幡滴血生契,进入嗜血幡中。然后我等集众人之力,封印嗜血幡,方才是上策。本来有一后手准备,那沐辰化,炼制百尸成功时,将百尸合而为一,用此来克制聂兄,不过这只是下策。因为即便是百尸合而为一,我等也不知其是否是聂兄的对手。”

    “中策便是公告天下,请求万佛古寺众人帮忙,将聂兄封印于伏魔塔中,由万佛舍利正气化解其周身尸气。”

    聂韫慢慢站起,他面色苍白无力的说道:“如此说来,便只得攻上万佛古寺,抢回嗜血幡了?”因为中策会使九幽授人以柄。

    “众人听令,即刻放下一切要事,准备万佛古寺一行!青林兄脚程快些,给万佛古寺递个帖子,说我九幽门人于八月初一作客贵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