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马蹄声惊醒了花春,花春骂道这么早赶着去投胎呀!天刚亮,大街上还没有人,马上的人可能有急事,把马打的飞快,清晰的马蹄声惊醒了很多人,到处都有人出现在大街上,顿时热闹起来。
花春在房顶听着屋子里穿衣服的声音,接着是开门的声音。花春暗道被人看到睡房顶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还是走吧!花春站起来,看见一个人爬上了房顶,花春看到那人,暗道晦气,以后出门好好翻翻黄历。
那人看到花春一愣,脸涨的通红,花春苦笑道“钱兄弟,真巧,早知道你在这住,我应该下去拜访你的,失礼失礼,我走了,有空再和蓬莱阁的兄弟们好好聚聚。”钱五岳的脸由红变青,恨恨的看着花春,花春抵挡不住,败下阵来,跳下房子,一溜烟跑了。钱五岳冷冷的道“花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要好好活着,千万别死在别人手里。”
花春穿过了两条街,停了下来,衣服已经被冷汗溻湿了,他回头看了看,没人追来,他瘫坐在地上。花春心里苦啊,这个钱五岳把他师傅暴毙的责任归到我身上,我好冤枉啊,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以后我再也不爬房顶了。
小道消息还是传的很快的,传闻乾元山那些魔头听说各派在洛阳杨府选举武林盟主,大为震惊,于是派了很多人潜伏在洛阳城。听到这个消息,各派也大为震惊,他们选举武林盟主的原因就是先找个出头鸟,让乾元山的人把目标转移到那人身上,以减少自身的损失。这出头鸟还没伸头,乾元山的人就过来了,这下麻烦了。
洛阳城各派人心惶惶,众人还在议论如何找出城内的奸细时,花春看到有几个人抬着一个身中数箭浑身是血的人急匆匆往杨府奔去。
花春心里一惊,受伤的不会是杨府的人吧,他跟在这些人身后,也赶往杨府。他这次不用蒙面了,因为他总算看明白一个问题,别人若是有心要找你,就算你把全身都蒙住了,人家照样找的到你,别人要是不想理你,你就算天天待在人家眼皮底下,人家照样看不到你,自己就是那种被杨家熟视无睹的人。
花春跟着到了杨家大门口,听着抬人的叫道“快去禀报盟主,北漕帮的人出城办事被乾元山的人偷袭,出城的人只剩这一位兄弟还有一口气。”杨府的守卫不敢怠慢,一边找郎中医治伤者,一边通知府内管事的。
偷袭,花春听到这个词心里一动,好像有什么不对,这个词不是名门正派的专用词吗,应该叫计谋。乾元山的人如果想找麻烦,当日还有多少人能活着回去都是个未知数,自始至终,乾元山的人没有杀害一个参与围攻乾元山的门派。那个时候不杀,放走了再杀,脑子进水了吧!
花春看着杨府敞开的大门,心里不是滋味,数月前还是趾高气昂的杨府花公子,如今却连杨府的大门都进不去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心里难受了。花春沮丧的离开了杨府。
花春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感觉这会应该有人找自己麻烦了,譬如青山剑派蓬莱阁,可是大街上武林中人都不见了,既然没人找自己麻烦,那自己就找点事干干。
花春打定了主意,去城外看看乾元山的人在干什么。洛阳城可真不小,他抹了抹头上的汗,狠狠心买了一匹马,加快速度往城外赶。不知道走了多久,远处奔来一队人马,看装束花春也不熟悉,身上花花绿绿的,直到走近他才发现不是衣服花花绿绿的而且这些人都受伤了,大部分人身上还插着弩箭,血还没有凝固,他们身后的路上净是触目惊心密密麻麻的红点。这些人个个挎包拎剑,像极了打了败仗的逃兵。
领头的人看见占道的花春,迎头就是一鞭,花春心里来气,顺手抓住鞭稍,准备和这些人打一架,他花春反正都这样了,还有啥不敢干的。那人看花春轻而易举的抓住鞭稍,心中吃惊,留下马鞭,一行人如惊弓之鸟,从花春身边呼呼啦啦的过去了。
花春摆好了打群架的姿势,那队人马就把他甩了老远,他一怔,找人打个架怎么就这么难。随便吃了点东西,他随着血迹往城外走,血迹在一个地方断了,这个所在,左边是树林,右边是一个高坡。如果说偷袭,这个地方也算是个不错的地方了,能保证偷袭成功的话。如果偷袭不成功,树林里地势平坦,逃跑是很有难度的。
花春打量着高坡上密密麻麻的箭孔,头皮发麻,这密度,就算神仙来了还不是一样被射成刺猬。偷袭的人还把弩箭都拔出来拿走了,挺会过日子的。以花春对乾元山之人的了解,这种天女散花式的偷袭,他们是不屑做的,丢不起这人。花春看到乾元山的人,就算在危急时刻大部分时候还是箭无虚发的。花春暗道这个罪名乾元山的人是要背上了,江湖上又一件冤案成功的形成了。
花春看着杂乱无章的马蹄印,想着那些人个个挎包拎剑,虽然狼狈不堪,还是揭示了一个真相,这个门派的人想逃跑。他揣摩了半天,还进树林里扒拉半天,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吓了他一跳。
花春骑上马,一溜烟跑了,他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如果被人抓个现行,不用上刑直接就能给他按十条罪状。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江湖规矩就是没有规律,强者说话就是规矩。
感觉安全了,花春把马缰绳去了,让马自生自灭,不花自己的钱,就是得劲。花春悄悄的溜了回去,远处停了一队人马,领头的是那个临仙的王顺,想起王顺的手段,花春吐了吐舌头。那群人分散开来,四处搜索,花春暗骂好奇害死人啊,早知道不拐回来了,这要是被抓住了,上哪说理去。
花春悄悄的爬到树上,远远走过来两个人,那两个人回头看了看,一个人道“tmd,这个阎罗脑子有问题吧,他以为自己是谁…”另一个安慰道“说话小声点,被他听到就麻烦了,被他盯上了,还不如死了干脆。”“我开玩笑说这么差的箭术,怎么可能是乾元山的人干的,那些人可都是箭无虚发,兄弟你说,我说错了吗?”“我也感觉不是乾元山的人做的,可是我们人微言轻还是少说话为好,小心惹祸上身。你难道没感觉到,这洛阳城现在的气氛很古怪。你看看,这北方镖局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在北方也是呼风唤雨骄横惯了的人物,在这里连一个照面也没打,伤亡惨重,回去搬救兵了。”“传闻他们听说乾元山的人来了,就吓跑了。没想到会这么狼狈。”“我不怕乾元山的人来滋事,就怕还像围攻乾元山那次一样中人圈套,听说那次从北边来的人遇到漠北极乐门的牙可稀,一半人都被牙可稀用碎骨功震得粉碎,想想都害怕。”“哪有那么多牙可稀,别吓唬自己了,牙可稀不是还被刘承祖打跑了吗,他又不是天下无敌。”“别说了,你看人家都回去了,咱也回去吧,人早都跑了,还搜个屁呀,瞎指挥。”
看着那两个人越走越远,花春舒了口气。他看着王顺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在训斥,周围的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他心里悲哀,有本事的人无论多嚣张,每本事的人都要乖乖听着,还不能反抗,因为你没本事。
花春看那些人回城里了,溜下树,那匹他放走了的马在不远处看着他,他心里一暖,人有时候还没有畜生可靠。花春笑着向马走去,马退后两步,他又往前走了两步,那马居然回过头一溜烟跑了,花春笑容凝固在脸上,不是吧!咱讲点理好不好,我可是出过钱的。好吧,畜生毕竟还是畜生。
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花春黑着脸,这城门平时很晚才关,有时候守城门的偷懒了也就不关了,偏偏今天城门这么早就关了。什么时候能让我遇到点好事,自从离开杨府以后一直都没有顺过,老天爷你玩我也该有个时间限制啊!牢骚归牢骚,那么高的城门他也翻不上去,只好回到破庙。他晚上没有饭吃,心情烦躁,把石头踢的乱飞,一块石头飞到破庙的房顶,破败不堪的房顶禁不住石头的重量,主梁落了下来,整个破庙塌了下来。
花春吓了一跳,呆呆的望着破庙,暗道我居然把自己的家毁了,破庙坍塌尘土飞扬把他包围在灰尘里边,他也不知道躲避。花春被一声轻笑惊醒,他四周看了看,哪有什么人,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远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心里一紧,手心冒出了冷汗。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出现,看今天倒霉的情况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他跳起来,轻轻的落在坍塌的房顶。脚步声出现在不远处,一人请喝“射!”一阵“嗖嗖”声,弩箭如同雨点打在破庙门口。花春躲在残破的雕像后边,看着影影绰绰的人影。一人低声道“刚才还看到一个人,这会怎么不见了,给我搜,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花春被这个冷冰冰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是要赶尽杀绝呀,这些人想干什么。他听着搜索声音越来越近,知道自己藏不住了,跳上后墙,只听一人喊道“在这里了。”然后就是一阵弓弩响。
花春跳下墙,听着墙上“嗖嗖”几声,他冷汗都惊出来了,暗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杀我。他还想继续抱怨,看看两边的人已经围了上来,拔腿就跑。后边喊杀声聚在一起,弩箭如同雨点在他身边乱响,花春仗着地形熟悉,把那些人甩在身后。
风高月黑,适合杀人,也适合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