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甩开诸人,暗道苍天保佑,若不是我花春做了太多好事,怎么可能全身而退。这要是让他们射上两箭被他们抓住,那这会一定在听他们商量是让自己当刺猬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这老三做事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多人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花春一惊,停下脚步,打量着声音发出的地方。那人不再说话,一阵风刮来,花春转身避过,那人冷笑道“看你能避过几招。”
花春退后两步,准备逃跑,只听‘嗤啦’一声衣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他吓了一跳,叫道“你玩真的。我没有得罪你,你们为何要赶尽杀绝。”那人冷笑道“这个问题阎罗王会回答你。”
花春听风辨位,施展幽魂步,那人一时也奈何不了花春。花春正想着解脱之法,忽然那人身形一滞,在那里打起圈圈来。花春一呆,这家伙又要玩什么花招。花春觉得有东西往他头上打去,心里大惊,回收一抓,抓到一物,那东西挣不脱,又有一物朝他腿上袭来,花春看不到是什么,抓着手上的东西使尽一拉,感觉带了个什么东西过去了,只听一个声音骂道“发春,你疯了,救命恩人也要打。”
花春听声音挺熟的,松开手,这时他才感觉到抓住的是一只手,温润滑腻,松开了又后悔了,伸手又去抓,却抓了个空,那声音怒道“发春你个臭流氓,活该你被人追杀。还不走,等着人家过来把你射成刺猬。”花春这才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暗道惭愧,这算是魂不守舍吧!
花春跟着那人,走了一段路,心里一动,笑道“古月儿。”那人噗嗤一笑,“我以为现在的花公子正穿梭于花丛之间,没想到会这么狼狈。”花春叹道“别提了,我也想过那样的日子,可是没人给我机会呀!”
远处一阵箭响,接着一声惨叫,跟着一声怒吼“你们眼瞎呀,谁都射,是不是不想活了。”花春轻笑道“这么精彩的画面,看不到,真是可惜。”古月儿笑道“那个阵法已经废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如果你被抓住,他们估计都舍不得让你死了。”花春想想后果,心里一凉,强笑道“你怎么不说把你抓住了,后果更严重。”古月儿笑道“我会隐身啊,你会吗?”
花春无言以对,只好拔腿就跑,古月儿在后边叫道“你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呀!”花春心道今天早上说的话晚上又回来了,这报应来的也太快了。
古月儿道“十年前我来过这里,不过时间太久,这里都不熟悉了。你说你在那破庙里住过一段时间,这里肯定很熟了,赶紧找个地方歇歇,为了救你,可把我累坏了。”花春挖苦道“你以后别说你是习武之人,我们丢不起这人。”古月儿笑道“几天不见,小嘴变利索了啊!”
花春好久没有跟人聊过天了,能和古月儿斗嘴,他觉得很幸福。花春问道“说个正事啊!城里到处都在传说乾元山的人要破坏选举武林盟主之事,你和乾元山的人那么熟悉,知道内情吗?”古月儿冷笑道“乾元山的人哪有空管这些破事,选不选什么狗屁盟主对人家一点影响都没有。”
花春笑道“人家都不来,你一个姑娘家过来干啥?也不怕像我这么魁梧的色狼了?”古月儿咯咯笑道“你是一个色狼,这个没有异议,可是用到魁梧二字,你不会觉得惭愧吗?你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花春脸上挂不住,怒道“古月儿,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闭嘴。”古月儿笑道“得了得了,就你那样,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我听说要在洛阳选武林盟主,这么热闹的事情,说什么也要过来凑凑热闹。没想来洛阳见到第一件事就是是看到有人冒充乾元山的人偷袭伏虎寨,那队冒充乾元山的人箭术真是有待提高,不过伏虎寨被打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最后那队人马留了个活口用来栽赃乾元山就走了。我对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那是相当的…看不起,死了就死了,就当为民除害了。想栽赃就让他们栽赃,反正我们是魔教,做点坏事很正常。”
花春道“破庙是不是你弄塌的?”古月儿笑道“你这个推卸责任的手段挺高明啊。当时我正在追踪这队人马,看见一个傻瓜从城里出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没想到看到一段精彩的经历,被人逼上树,被马背叛,被锁城门外,踢塌破庙,被人追杀,我看故事这么精彩,忍不住笑了出来。”花春苦笑道“原来听到的笑声不是幻觉,既然傻瓜这么不中用,你又何必冒险来救。”古月儿笑道“我要看看这个傻瓜到底会闹出多少笑话。”
花春无言以对,跟古月儿斗,他自认为是自取其辱。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来到一间茅屋,花春道“当年我刚到洛阳,在这一带瞎逛,无意间转到这里,这里本来住着一个猎户,那猎户无儿无女,看我生的可怜,待我很好。后来我进了杨府,来过几次,他说他看不惯城里人的冷漠虚伪,要在此终老,后来就死在这里了,我把他埋了,到死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古月儿轻叹“有的人有名字,却不知道生在何处,呵呵。”
天亮了,昨夜偷袭的人一直没有找到这里,花春看了看古月儿,她闭着眼,不知道醒了没有,数月不见,古月儿清瘦了许多,只见她眉头微皱,眼角有一道清晰的泪痕。花春心里微痛,这般强势的女子,居然也会流泪,不知道她心里藏着多少伤心的过往。
古月儿眼珠咕噜噜转了一圈,睁开眼睛,看见盯着自己的花春,嗔道“看什么看,发春了?”花春笑道“我倒是想发春,就是怕你打我。”古月儿笑道“不要脸,你倒是发一个我看看。”
花春脸皮的厚度毕竟还是有待加强,他岔开话题,道“他们乾元山的人就这么任人冒充嫁祸,不闻不问?”古月儿道“那怎么可能,他们怎能吃这种哑巴亏,以军师的手段,这两日就要见分晓了,我们就在这里看热闹吧。”
花春一怔“我们不进城了?”古月儿笑道“你傻呀!现在洛阳城的人听闻乾元山的人过来找他们麻烦,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了起来,有什么好看的。”花春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瞄了一眼古月儿,古月儿虽然不是很漂亮,可也不丑,她的笑很纯净没有尹芳的那种妖娆,让人看起来很舒服,这是一个爱笑又机灵的女子。
古月儿伸手敲了花春一指头,“鬼鬼祟祟的,看我不顺眼,也要光明正大的看,一点也不像个做大事的人。”花春脸一红,讪笑道“月儿姑娘教训的是,咱下一步怎么办?”古月儿道“填饱肚子,等!”
杨府,刘常清了清嗓子,道“乾元山的人如此猖狂,真是欺人太甚。王顺兄弟怎么看?”王顺冷笑道“只会偷袭的鼠辈,有什么可怕的,跟他们拼了,我们这么多人会害怕那些鼠辈。”众人闻言默不作声,客厅里坐的人就算没有参与过围攻乾元山也听人说过,他们选武林盟主本来是要找一个和乾元山互不侵犯的契机,而不是激化矛盾。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众人又不傻,谁都看的出来,可是王顺一意孤行要和乾元山对抗到底,众人也无法反驳,他们扯着与乾元山对抗的大旗来的,如今乾元山的人来了,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
众人就像说话的时候吞了只苍蝇,吞吐都一样恶心。这时有人站了起来道“乾元山的下手如此狠毒,逃避是没有可能了,难道我们要一辈子待在洛阳城里不出去?那还不如出去战死了。不如各派选几个高手,联合起来出城查探虚实,我们来此的本意就是武林结盟天下一家,如果还是一盘散沙,我们来此还有什么意义。”众人闻言,知道这个问题避无可避了,早谈晚谈都要说到这件事,于是交头接耳交换起意见来。
刘常看着诸人议论纷纷,想起他初进杨府那些师兄弟对他的指指点点,也是这么吵,转眼十年了,那些师兄弟有的离开了杨府有的去别的地方独当一面了,一个也不见了。应该还有一个,杨倩儿。刘常心里一震,然后如刀绞一般的疼痛。
恍恍惚惚中,刘常听到有人喊“盟主,盟主…”刘常长舒一口气,擦擦头上的冷汗。坐在下面的老者问道“盟主,你怎么了,生病了?”刘常强笑道“想起了一段往事,继续,咱们继续。说到哪了。”那老者道“既然大伙尊你为盟主,那我们都听你的调遣。我们认为赤松子道长说的很有道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乾元山的人又不是三头六臂,我们团结一致,未必就输与他们。我们的意思是现在商量一下各派要派出多少人出城打探消息,请盟主发话。”
刘常笑道“屈长老德高望重,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屈长老笑道“盟主说笑了,我们只是商量一下,最终还是要你来决定。”刘常道“既然意见统一了,那就这样吧,一家派出一个人,跟着我出去看看情况…”
屈长老面有难色“这样…不妥吧!你身为盟主,只身犯险,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得不偿失。我不同意。”刘常道“乾元山那些妖魔鬼怪,我还真没有把他们当回事。就这么定了。”屈长老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高呼“盟主英明。”客厅里的人跟着高喊“盟主英明。”声音震天。
刘常笑容里透着无尽的落寞,这些人各有打算,他这个徒有其名的武林盟主,只不过是一个应急的棋子。乾元山的事情一了,他刘常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到时候就是一枚弃子了,还不知道这些名门正派要用什么手段对付他。刘常明知道最后的结果,可是他却没有选择的权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