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群里走出一个人年纪不大,皂衣花翎,潇洒无比,笑道“小兄弟,天下之势哪有你想的那般容易,你想和解,起码要留下点诚意来。”花春奇道“诚意?我都认输了,还不算诚意?”那人闻言再也笑不出来了冷声道“阁下也太自大了点,就算你是乾元山那大魔头刘承祖的亲传弟子这口气未免也大了些,你那打脸一般的诚意,我蓬莱阁就算全派死光也不会领情。”
花春感觉事情出了变化,他已经很尽力了,还是阻止不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一跃而起打算跳出剑阵,伺机逃跑。事情的发展自然没有如他所愿,他落下去的时候依然在蓬莱阁的剑阵中,他苦着脸强笑道“大哥大姐,你们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还有事,耽搁不了,要不你们打我一顿解解气好了。是我手不主贵,不小心碰掉了贵派大哥的宝剑,我错了,我该死。”
那人冷笑道“你夺下剑那一刻就应该想到你面对的结果,我蓬莱阁的人何时受到过这种屈辱,来吧,还是实力说话吧。我们面对一人也是这么多人,面对一千人还是这么多人,不是占你便宜。”花春心里骂娘,“一千人,就你们这货色,我喊十个师兄弟瞬间就能把你们放倒,本事不大吹牛倒是一个高手。”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他突然想到昨晚上听到过的几个人的声音,应该是蓬莱阁的人昨天晚上杀了乾元山山寨的人。花春心中一动高声叫道“乾元山山寨的兄弟,我是无辜的,他们才是刽子手。”蓬莱阁的的人心里一惊,花春趁剑阵出现缝隙的一瞬间,出了剑阵,他知道自己赌对了,抢过自己的马,飞身上马,往南逃去。花春一边逃一边喊“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会回来找你的。”他当然不指望那姑娘会回答,但是他还是听到那个好听的声音“崔若冰。”
花春闻言,心花怒放。可是他很快笑不出来了,他感觉不是逃出了包围,而是进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他感觉压力越来越大,这种到处死人的场面只是一个开端,是一个小场面,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所谓的江湖,他想逃出乾元山的范围,可是乾元山在哪他不知道,回头更加不可能了,蓬莱阁正在后边虎视眈眈。
花春远远看见一个城池,应该就是彭城了,他想进入彭城应该安全了吧。花春催马疾行,眼睁睁看着前边有个暗器朝马腿上射来,他暗道不好,跳马已是来不及,马腿中了暗器,摔倒在地。他一个筋斗翻了出去,往前走了几十步趴在地上,来了一个狗吃屎。
花春看着倒在地上的马儿,心中火气,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龟孙暗算爷爷?出来。”路边的沟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三十来岁,一副凶相,冰冷的双眼打量着花春,不怒反笑“哪来的娃娃,这么没有教养,我先代你父母教教你做人。”说完趁花春摔倒没有恢复用剑砍了过来,花春浑身难受,看着那人如此卑鄙,竟然偷袭,他闪身躲开,心里窝一肚子火。
那人看花春临危不乱,自己用拿手的功夫偷袭还是被对方从容避过,眼中露出惊容。那人收剑笑道“对不住了,小兄弟,我看你行色匆匆,以为你是乾元山的人,才出手偷袭,手段不是很光彩,望小兄弟见谅!”花春看他们的装束,听口音像是洛阳附近的人,洛阳附近哪个门派如此阴险,眼看不能取胜,立马就笑脸相迎,翻脸比翻书还快。
伸手不打笑面人,若是平常,花春就这么就着台阶就下了,可是看到这些人,他火气上来了,还好自己会功夫,若是一个普通人,这么一下还不摔死了。他越想越气,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看见人群中有一个长的不顺眼的,朝他冲了过去,那群人四散逃开,那个长的很显眼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只恨父母少生两条腿,他虽然跑的很快,但是还是被花春一个照面就把他的剑夺了过来,他看着花春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双腿抖个不停,眼看就要屎尿齐出。
那头领看着这么多人被花春一个人吓的四处逃窜,脸上挂不住了,他抱拳道“我们是青山剑派的任有福,奉赵长老之命在此办事,不小心跟阁下发生了冲突,我已然认错,阁下若是再咄咄逼人,任某就算把命舍了也要讨个说法。”
花春对自己的身手越来越有信心了,他用剑背拍了一下那个长的不入他法眼的人,那人夸张的一声惨叫,倒地不起,全身不停的抽搐,不知道是不是吓死了。花春冷冷的看着任有福,冷笑道“青山剑派就可以随意草菅人命,在我之前你们不知道伤害了多少人的性命,我只讨个公道,一起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青山剑派的剑法。”
任有福听着花春的口音,心里一动,他见识了花春的身手,知道自己这几个人不知道在他手下走几个回合,最终还是自取其辱。任有福抱拳道“听公子口音像是洛阳人士,咱是同乡,理当互相照应,何必同乡内斗让外人看咱们笑话。”花春斜眼看着任有福“我可没有那么不要脸的老乡,高攀不起,来吧,手底下见真章。”
花春冲进青山剑派的人群中,左劈右刺,没有一合之人,花春只是把他们打的一时半会起不来,并不致命,一盏茶功夫地下倒了一片。远处马蹄声响,花春看着越来越近的蓬莱阁的人,冷冷的看了看任有福“这是一点惩戒,以后若发现你们还是视人命如草芥,我也把你们当做草芥。”
花春抢了青山剑派的一匹快马,对着蓬莱阁的人笑道“如冰姑娘,你对我如此念念不忘,刚分开不久又追了过来,真让我感动啊!”蓬莱阁的人闻言大怒,骂道“无耻狗贼休跑,逃得跟狗一般狼狈,你难道就只有嘴上功夫吗?”花春笑道“你们对付一千人也是那么多人,我一个人肯定没一千人厉害,为什么不跑。”说完转过马头,逃了。
蓬莱阁的人眼看着追不上了,怒道“别让我们再看到你,淫贼。”蓬莱阁的人将倒地不起的青山剑派的人扶了起来,简单的治疗一下,双方客套了一会,合在一起,朝彭城的方向而去。
花春听着自己一会功夫就从无耻之徒升级成了淫贼,心中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在洛阳杨府的那个自己已经不在了。他看蓬莱阁的人没有追来,勒住马,让马慢慢的前行,他想了想以后的路,一片茫然,回杨府是肯定不可能,如此混乱的地方他又躲不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花春看着眼前的彭城,盘算着要不要进去。他翻了翻请柬,彭城有阴阳怪气四圣,看名字应该不是很正派,送请柬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围攻乾元山已经开始了,这么瞎出力的工作还做不做?
他正胡思乱想,远处过来一行人,花春还认识,乾元山风寨的钟海雄,钟海雄有些意外的看着花春。花春苦笑道“真是有缘分,又见面了。”钟海雄道“有没有缘分,以后就知道了,你不要以为我们见过几次面,下手的时候就会容情。”花春道“我对贵教没有任何成见,我只是个过路的,我很想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鬼地方,可是我走不出去,我这么说的钟大哥信是不信?”
钟海雄道“离开这地方很容易,回头往北,走两百里就安全了,只要不往南,去哪都安全。”花春苦笑道“在这条路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把蓬莱阁的人和青山剑派的人得罪了,他们对我恨的咬牙切齿,我拐回去岂不是自找苦吃。对了,我在过来的途中发现你们乾元山山寨的一个人,他说什么任务没完成还全部遇害,他说完就死了,我在这条路上做了标记,你们顺着这条路很容易就能找到他”。
钟海雄双眼圆睁,怒不可遏“我乾元山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赶尽杀绝?真欺负我乾元山不敢杀人。”花春道“钟大哥,依你们现在的实力,斗不过那两派的人,还是先回乾元山再做打算。”钟海雄怒道“死,我钟海雄什么时候怕过,可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死我真是很憋屈。”钟海雄抱拳道“小兄弟,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只要有用的到钟某的地方,钟某尽力而为。”花春抱拳道“钟大哥客气了,我叫花春。”钟海雄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我们走。”说完穿过大路,绕过彭城,向南而去。
花春目送钟海雄一行人离开,叹了口气,如果乾元山的人都如钟海雄这般豪气,正派人士都如蓬莱阁和青山剑派那般胡作非为,那这世道还分什么正邪。他不明白义父为何要组织各门各派围攻乾元山,难道义父有什么苦衷?
花春远远的看着一群人沿着大路朝他这边走来,像是蓬莱阁和青山剑派的人。他叹了口气,还是进彭城见识见识阴阳怪气四圣吧,毕竟是义父交代的事情,办不好回去不好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