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也算是自幼习武,他把学习武功和伺候义父看的同样重要,是很用心学过的。他看了看不远处墙上的不明显的白痕,知道是那人用石子打在墙上,用墙的反射打中他的,他只是一时疏忽才着了道,如果他有点对敌经验,完全不用出丑。
花春看着陌生的青州城,突然发现自己一直深以为傲的义父原来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厉害,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他知道这些大门大户的人家都是有顾忌的,不想在无意间得罪了人,洛阳城杨府也是一个很响亮的存在,所以他才没有受到伤害。
花春对送请柬这个工作产生了疑问,很想知道他送的请柬里写的是什么,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一日,他来到一个小镇,镇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喜事,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他跟着人流往前走,突然感觉身子一轻,他以为是被人挤出的错觉,不过很快他知道不对了,因为他的衣服烂了一道口子,银两不见了,肩膀上垮的包袱也只剩下两个带子耷拉在肩上。他遇到贼了。
花春停下脚步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看谁都像贼,他身上的冷汗直冒,银两丢了好说,那个包袱里的请柬丢了这可是个大事。他送了三份请柬,看看那三家的做派,哪个是易于之辈,他不知道那个包袱里的请柬上到底写的什么,不过他知道肯定很重要。
花春在镇上心急火燎的转来转去,盼望老天眷顾能让他找到那个贼,他发誓如果老天给他这个机会,他一定代老天主持公道,好好惩罚那个贼人。老天显然没有因为他初出江湖而眷顾他,他把整个镇子都转遍了,他累了,他太失望了,他很客气的问候了老天几句。
花春可以预见回到杨府义父对自己的冷嘲热讽甚至棍棒交加。他恨自己太大意,常听人说江湖人心险恶要处处小心,他出门几个月都很安全,早就忘了自己身在江湖了。他沮丧的坐在路边,看着人来人往,看着他们笑容满面,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身在闹市却有一种很深的孤独感。
花春抬起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心中一震,跳将起来,跟了过去。他认识的人不多,怎么会有熟悉的人在这镇子上出现,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有个熟人给自己出个主意要比自己在这唉声叹气要好的多,他跟着那人穿过了几个过道,那人却不见了。
花春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有看见那人。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贼眉鼠眼的,年纪不大。他对这个人有印象,这个贼眉鼠眼的人在他身边蹭来蹭去,他以为这人有断袖之癖,看中了他的绝世容颜。现在看来是自己多想了,这人十有八九是看中了自己的银子。
花春可以肯定就是这个人偷了自己的东西,他气愤的走了过去,只见那个贼眉鼠眼的人闭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自己的银两和包袱掉在那人身边。他拿上自己的东西,踢了那人一脚,感谢苍天有眼,好人有好报。
花春看那人中了自己一脚还是一动不动,好奇的蹲下身子,试了试那人的鼻息。那人没有呼吸,身子都凉了,死了?花春心里怦怦乱跳,他从来没有离死人这么近,他感觉自己腿脚发软,呼吸困难,难道自己要被吓死了。他扶着墙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小镇。
出了镇子,花春长舒一口气,那个带着他找到自己包袱的人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确信认识这个背影,就是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他经过贼光顾之后,胆子明显小很多,疑神疑鬼中,进了泰安城。
花春翻了翻包袱,泰安城也有请柬,他问清楚泰山剑派的去处,骑马来到泰山脚下,泰山剑派安静的伫在哪里,像一个与世无争的隐士。他站着门口往里边望,泰山剑派里有人迎了上来,那人年纪不大,满面春风,抱拳道“小哥来我派有何贵干?”花春好久没见过如此如沐春风的笑容,心里一暖抱拳道“奉人之命,送一封请柬。”“何人所差?”“洛阳杨府。”
花春喝着泰山剑派泡的茶,心里羡慕,这泰山剑派也太幽静了,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他正感叹着从远处过来一个人,那个人满面憔悴,看着年纪不大,却像老人一般。不过看那身板那气度,当年一定是一个英俊潇洒的人物。那人到了迎客厅笑道“有客从远方来,疏于招待,见谅见谅!”
花春受宠若惊站了起来,抱拳道“是我叨扰了,我奉义父之命,前来送请柬,现在事情已办妥,我也该走了。”那人伸手一按把花春按坐下笑道“远来是客,岂有不招待就走的道理,在这吃顿便饭再走吧。”
花春不好推辞,分宾主坐下,花春不好意思的问“兄弟是泰山剑派的什么人?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人道“我是泰山剑派掌门卓不凡。”花春吃了一惊,筷子掉在地上“掌门?”卓不凡喊人换了一副筷子,疑惑的问“贵府的刘总管是代表贵府还是他自己下的请柬?”花春摸了摸脑袋“应该是我义父刘总管吧,我家主人好多年没有露面了,现在大部分事情都是我义父做主。”卓不凡想了想道“刘总管和乾元山有何过节?要召集江湖各门各派围攻乾元山。”花春迟疑的道“围攻?乾元山?乾元山是什么地方?”卓不凡看了看花春,眼神暗了下来,道“麻烦你代我告诉刘总管,就说我泰山剑派不参与江湖纷争多年,只想在这泰山脚下颐养天年,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江湖上了,恐怕要让刘管家失望了。”
花春不知道义父意欲何为,无法回答卓不凡的话,酒足饭饱,花春要走,卓不凡留着不放,花春只好在泰山剑派待了下来。
这一日,花春闲来无事,四处走动,居然来到了泰山剑派的后山,他看见一块石头立在一个山洞洞口,上书‘泰山剑派禁地,擅入者死’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他吐了吐舌头,准备拐回去,却发现洞口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人在那一动不动,像是卓不凡。
花春心中好奇,卓不凡这是在干什么?练内功吗?偷看人家练功可是大忌,花春按下好奇心,刚要走,只听卓不凡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叙。”花春挠了挠头,尴尬的道“卓掌门,我不是有意闯入禁地的,请你见谅,不会有以后了。”
卓不凡抬起头,满腹心事,道“我知道,你的前途无量,泰山剑派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神。”花春听的云里雾里,这话是褒是贬?只听卓不凡继续道“十年了,当年,也就在这个地方,我遇到两个大哥,我们有过命的交情,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千里追杀那批江湖败类,那时候虽然很苦很危险,好几次命差点都没有了,可是很充实,那段时间是我过的最开心的日子。”花春知道卓不凡心里藏着太多的事,他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掌门人变得如此颓废。卓不凡缓缓闭上睁开的眼睛,痛苦的道“后来,我亲眼目睹两位大哥进入绝地,我退缩了,我有责任,有牵挂,没有他们那份义无反顾。我没有随两位大哥慷慨赴死,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卓不凡睁开眼睛,花春看到的全是落寞。卓不凡强笑道“人生在世,能活着实属不易,好好珍惜身边的每一个对你好的人。”花春道“你那两位大哥后来怎么样了?”卓不凡道“人的命运是天注定的,运气好的人只要胆子够大总会成功的,运气差的人再努力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呵呵!那两个人,一个消失十年了,一个成了天下闻名的人物,你很快就认识了。”花春道“你怎么不去找他们?”卓不凡苦笑“往事已矣,过去的事,回不来了。”花春道“既然他们没死,你们又是兄弟,你去道个歉,胜似在这里伤害自己。”卓不凡道“道歉有用的话,人活着就没有那么累了。”
卓不凡慢慢的冷静下来,强笑道“有些失态,让花公子见笑了,我和花公子一见如故,不知不觉多说了一些话,希望花公子不要往心里去。”花春笑道“岂敢岂敢,不胜荣幸。”卓不凡问道“花公子,你义父是哪里人?以前怎么没听说洛阳杨府换了总管。”花春道“听府上人说我义父是从豫州渭水城逃难到洛阳杨府的,额,子不言父之过去,希望卓掌门见谅。”卓不凡自言自语道“渭水城?逃难?难道是…”
花春在泰山剑派待了几天,感觉泰山剑派的人是真心实意待他,可是他有任务在身,告别了卓不凡,花春一路不停的回头,居然有了离家远走的感觉。花春再回头的时候,泰山已经看不见了,他心里失落,信马由缰,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去哪,走一步算一步,他有种感觉,义父这次要办一件事,害怕自己参与,把自己支开了,这个感觉越来越明显。
花春正在胡思乱想,远处传来打斗声和兵器相撞的声音,他心里一惊,思索着要不要过去:过去吧,刀剑无眼,误伤自己那就亏大了;不过去吧,万一一方有个美女,岂不是错过英雄救美的机会。他看了看水塘里自己英俊潇洒的样子,有些陶醉,嗯,身边缺了些什么,应该是少了个美女,还是过去看看吧,有机会就要把握。
花春快马加鞭,赶了过去,打斗声越来越烈,他越来越兴奋,美女们,哥哥来救你们了,给你们一个以身相许的机会。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