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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赐在外休息了片刻,身上的力气稍有恢复,这时远处人影晃动,一条蓝色人影施展轻功,向这边飞速而来。
陈天赐见此人轻功不俗,武功定也深湛,心中正七上八下,那人影眨眼便来到了近前,一看不由哑然失笑,这人不是旁人,却是自己的江湖朋友忘语,也是一位杀手,忘语的飞镖功夫独步江湖,与陈天赐是从小的好朋友,两人行走武林多年,相互引为知己。
忘语看到陈天赐身上衣衫颇有划痕,不禁笑道:“怎么,对付判官名家,身上也挂彩了不成?”陈天赐说道:“不知是何人派川山五魔前来行刺?我差点就见你不到了。”
忘语朝屋内地上看了看,脸上现出忧愁的颜色来,沉声道:“现在武林中不大太平,陈兄,你以后行走江湖,可得多加小心了。”
陈天赐说道:“咱们干得都是刀头舔血的买卖,江湖上的事难说得很。”
忘语停了停,然后说道:“我这次来寻陈兄,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陈天赐见他脸色,猜出了七八分,便道:“忘语兄莫非要?”
忘语点头道:“没错,我打算从此退隐武林,不再过问江湖中事。”
陈天赐惊道:“忘语兄怎么突然有这想法?”
忘语笑道:“我其实早想退出武林了,只是一直未得其便。今天是专程来找陈兄辞行。”陈天赐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是不是因为紫霜姑娘?”
忘语微微点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紫霜为我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年,我想要给她一个归宿。”
陈天赐道:“退出武林是好事,我倒真有点羡慕起你们来了。”过了片刻说道:“从今往后,咱们就天南海北了,再见面那便不大容易了。”
忘语说道:“是啊,我们在江湖上闯荡这么久,一旦分开,可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相见呢。”想了想又道:“江湖险恶,老弟打算何时离开。”
陈天赐淡淡说道:“我只不过是个浪子,武林的争斗仇杀于我不过如浮云一般,但是我现在还不能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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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语诧异道:“那是为何?”
陈天赐苦笑道:“说不上来,或许天赐骨子里便是一个江湖中人。一时半会儿想走也走不掉。”
忘语笑了笑,说道:“另外有件事不晓得该不该跟你说?”
陈天赐说道:“忘语兄向来是个爽快人,今天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什么事直说就是。”
忘语一字一字缓缓说道:“鲁海旺不见了。”
“不见了?”
“对失踪了,在他身边的十二名少林高手全让人一刀砍死,手段非常高明。”
鲁海旺是北方的武林领袖,不仅有极高的声望,而且武功极强,此人倘若失了踪,江湖上定会引起轩然大波,陈天赐心中隐隐感到不妙。
两人猜测半晌,仍是没有结果,忘语最后道:“陈兄你凡事机警些,若有为难,可来吴家沟寻我。”
陈天赐点了点头。
忘语脚下使力,向后纵跃,几个起落,就失了身影。
陈天赐跨上坐骑,慢慢离开当地。
洛阳位于河南西北,这里不仅人烟稠密,而且市肆繁华,是方圆百里内的第一座大城。
这日阳光明媚,大街上人来人往,显得十分热闹,在城东的庙门前,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此时更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在那场地的中央,木头架子搭起了一座两丈来高的平台,上面拳掌飘飘,两个人影你来我往,迅捷异常的纠缠在一起。
他们身后竖了一根竹竿,约有十数丈长短,从竿顶垂下一面红色绸带,上面用毛笔写了两行大字,列在左右分别是:拳打五湖,掌劈八方。
那台上的两人,其中一个是身宽体胖的壮汉,另一人作武师打扮,中等身材,年纪约在五十岁上下。
两人拆了十余招,武师身法中露出了破绽,壮汉抓住时机,忙一拳捣去,武师躲避不及,正好被打在胸口,他‘哎呀’一声,身子登如稻草般摔下台来。
壮汉大踏步走至台边,朝下抱拳说道:“还有哪位爷们愿意上来,陪俺洪铁锤耍耍。”
台下纷纷议论起来,“连花雨镖局的褚总镖头都败下阵来了,更有谁是他的对手,”“这小子连败咱们洛阳五位好汉,手底下真不含糊,”“上去也是挨打的份儿,不如趁早别去,免得丢人现眼,”“胜负是小,生死是大,别为争口气丢了性命,那样划不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但就是没人上场。
洪铁锤不耐烦起来,他双手抓住胸前衣襟,向外一扯,大声说道:“洪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想到碰到的全是胆小懦弱之辈。”
说到这里,人群中突然有人轻叱道:“休得大言不惭,让我来会会你。”
轻喝声中,一个白衣人影如飞燕横空,越过众人头顶,轻轻掠至台上。
台下众人见了这手不俗的轻功,都是忍不住喝一声彩。
来者身形瘦削,眼神中却含有一股散漫的味道。
而他头戴四方巾,身上更裹了件宽大的文士衫,相貌多少有些儒雅。
洪铁锤虽见他轻功不俗,但眼前之人身材单薄,不由不屑道:“要活命就赶紧下台,不然小心我一拳打死了你。”
来者也不动怒,只不过拍了拍身上的衣衫,显得有些意兴萧索,缓缓说道:“你那个对联,有两个字写错了。”
洪铁锤疑惑的问道:“这是我请别人写的,什么地方错了。”
白衣汉子身形纵起,也不见他如何使劲,就到了高处,双手伸出,在对联上一勾一抹,有两个字立刻给换了。白衣汉重回台上,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神态。
众人抬头见及,无不笑道:“这才对了嘛。”
只见左边对联的‘打’和右边对联的‘劈’分别换成了‘逊’和‘输’。
如此一来,这幅对联马上成了:拳逊五湖,掌输八方。
洪铁锤面色铁青,冷冷道:“敢拿洪大爷寻开心,俺瞧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话声中,走上前来,就是一拳。拳来如铁,风声呼呼,气势端的了得。白衣汉身子微侧,已然避了开去,左掌提起,‘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打在洪铁锤的右脸脸颊之上。
洪铁锤怒不可遏,双拳连续击出,势如狂风暴雨,一发不可收拾。
白衣汉子见他如疯了一般,当下只得展动身形左闪右避,更没有半分还击。
台下诸位看客都为他暗暗捏了把冷汗。
陈天赐见这白衣汉子举手投足颇有侠风,心下生出好感,他俯身从地上拾起几颗石子,只待白衣者情势危殆,就在旁出手袭击洪铁锤,虽然于理不合,但到那地步,却是顾不得许多了。
岂料心念未已,白衣汉子的招数为之一变,适才还是松散无章的掌法马上凌厉起来。
过了半晌,白衣汉子已大占上风,但见他转乾坤,走阴阳,身形动处,已到了洪铁锤的身后,右手食指递出,接连点了洪大汉的灵台,至阳等三处穴道。
洪铁锤大喝一声,身子摇摇摆摆,仿佛喝醉了酒一般。
大凡练武之人,身上都有罩门所在,这是身体最为薄弱的环节,白衣汉点中的三穴,恰正是洪铁锤的罩门位置。
白衣者伸右掌在洪铁锤背后一推,大声道:“去吧。”
洪铁锤肥胖的身子‘呼’的飞向台下。
他头脸朝下,立刻摔了个满嘴泥。
围观的众人一齐揶揄道:“喂姓洪的,你这招又是什么无敌功夫了?”
洪铁锤语音不清的说道:“是我大意了,哎吆好疼。”
白衣汉团团抱了个四方揖,跳下台飘然离开。
众人也即先后他去。
陈天赐心中疑惑不已,因为刚才见到洪铁锤所使的招数,似乎是铁飞拳的功夫,这是边塞流传的一种武功,创此功法者其人尚在,只是因他为人歹毒,多年前就被江湖群雄合力击败,从那以后开始销声匿迹,到现在已达多年,铁飞拳传人如今来到洛阳城,恐怕是有所为而来。而白衣汉子最后用的点穴招数,乃是洛阳武铜门的手法,武铜门掌门黑花大侠侠名播于江湖,这名武铜门弟子刚才小露身手,看来也大是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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