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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舍生遂愿红颜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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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尾灵猫明眸闪动,她看着陶逸飞继续道:“练功之余,便是听他倾诉心事。那时我便在想,才十几岁的少年能有什么事,却是我想多了。从小富家少爷的他,却在十六岁那一年遭逢大变,母亲被杀,父亲失踪,万幸的是他被路过的太乙殿弟子所救,幸免于难。可是或许别人都会被其嘻嘻哈哈的外表所骗,可我却清楚的很,那不过是内心深处伤痛的伪装罢了。每至夜深之时,待其他弟子都睡了,他都会继续练功,那时我便知道,他与我一样,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或许他会比我更惨,至少我知道仇人是谁。”

    “为了报恩,为了给他一些活下去的希望,也为了我不再留恋,我便使用了灵猫一族的禁术,一夕之间,让其道法道术突飞猛进。而相应的代价就是因他短时间内承受的东西太多,他的记忆会发生一些紊乱,而我却再次化为原形,陷入不知何时才会醒来的沉睡。”

    “本就是为了报仇,却不想横生意外,我竟爱上了这个人类。”说完九尾灵猫自嘲一笑。

    “也许二哥记忆有些错乱,可至少他是真心的,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找你。虽与二哥认识时间不长,但今日听他讲述你们的事,我便知道二哥是一个有情之人。”青龙子看着九尾灵猫说道。

    “是啊,有情之人受伤时往往要比他人伤的更深。可是,为什么老天总是这般无情?我不知道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却落得这般下场。莫非真要如族中人一样,任凭世事如何变迁,也是不愿踏出族中一步,情愿老死族中。难不成这便是对的么?哈哈哈哈哈哈……”这笑声竟是凄苦,无奈,她眼中尽是泪水,她低头看了看陶逸飞,又看了看老和尚自嘲说道:“也许是我没看透才对,族中人情愿老死,也不愿选择相信人类,踏出族中,可我却不听姐姐劝告,非要出来,说到底,这一切终究是我的错。”

    沈立文三人神色异常,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那老和尚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道:“无欲无求确是世上最高境界,可人心所向之处,无非利欲二字,却叫世人如何断得了!”

    “是啊,即便如你这般得道高僧也断不了,却又要我九尾灵猫一族何用?老天爷这是在戏弄我……”话音未完,一只手缓缓抬起,轻轻将九尾灵猫的眼泪慢慢擦去。

    “切莫心生怨恨,也许一切的一切上天均已注定。”说完,陶逸飞看了看沈立文三人笑了笑,转过头看着九尾灵猫继续说道:“我现下心有一愿,你可否助我达成?”

    “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她看着陶逸飞坚定的说道。

    看着她的眼神,陶逸飞内心一颤,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他问道:“不知这愿望要如何才能达成?”

    “需要以我们鲜血为媒,建立一个契约。在契约达成之时,说出你的愿望即可。今后你可要好好的活着。”

    陶逸飞点了点头,伸出右手,与灵猫左手紧紧相握,但见两只手慢慢变红,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陶逸飞身上。霎时间,紧握的双手之间一道奇异的符文缓缓升起,泛起一道红晕,将二人尽数笼罩其中。九尾灵猫对陶逸飞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了!”

    “我希望你得道成仙!”

    场中之人,除了那老和尚之外无不大惊失色。刹那之间,但见那道奇异的符文飞向九尾灵猫,直至没入灵猫眉心,消失不见。而此时,那灵猫恍若未觉一般,只是看着对面的陶逸飞,满脸难以置信,愤怒,惊慌,嘴里不停的念道:“为什么,为什么……?”

    而就在符文消失之后,却见灵猫化为原形,九条尾巴渐渐合而为一,身上泛起一道金光,霎时之间,灵猫徐徐升起,正欲向更高的地方飞去。而方才陶逸飞停留伸在半空的手,突然抓住灵猫的手,尽管此时的灵猫已不在是人形。“我爱你!”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像是卸下压在心中的一块巨石,轻松了不少,随即放开了那只握紧的手,向着九尾灵猫会心一笑。渐渐地,渐渐地,那道金光慢慢变小,直至消失不见,飞去了更远的星空……

    “阿弥陀佛,陶师侄不畏生死,引渡灵猫得道,功德无量,善哉善哉!”

    “还未请教高僧法号?”沈立文道。

    “贫僧法号了凡。”

    “师叔便是了凡神僧?还请师叔救我师弟一命。”沈立文跪拜道。

    了凡平伸右手,掌心向上,轻轻一台,将沈立文扶起。“沈居士不必行此大理,贫僧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救人。本以为救得人是九尾灵猫,却不曾想竟是陶师侄。”说完右手一挥,但见陶逸飞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陶师侄受伤太过严重,此时不宜过度劳神费力。贫僧暂且让其做龟息之眠,并要带他回万佛古寺,请几位师叔出手相救。若以贫僧一己之力,怕是要害了陶师侄的性命,劳烦三位告知太乙殿与万佛古寺知晓此事。陶师侄危在旦夕,刻不容缓,我便即刻启程了。”

    “多谢神僧出手相救!”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想起,沈立文三人再看场中之时,却哪里还有那神僧与陶逸飞的身影。

    “好快的身法,似这等神通,当真是世间少有。”沈立文惊道。

    “如此我便又放心了不少。”青龙子说道。

    “回去吧,顺便将这二人也送回去。”彭贾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本善刘瑾二人道。

    “不知这世上是否真的有神仙?”青龙子问道。

    沈立文彭贾子分别将本善刘瑾二人搀扶起来,正欲离去,听得青龙子没来头的问了这么一句话,心中均是一愣,不过却是没有回答。

    “哈哈,想不到玄门中人竟会问这种问题?”听声音,似乎颇有些熟悉,不过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只见林中慢慢隐现出一道曼妙的身姿,随着月光徐徐显现而出。只见这女子随云髻之下,长发自然垂下,两边耳前,青丝飘飘。嫩绿柳叶眉梢,双瞳剪水,琼鼻映雪,唇齿清幽,面若海棠,粉红相依。内里黄绿长衫,腰带飘飘洒洒,外衫白若初雪,月色之下,嘴角微翘,明眸清晰,悠悠而视,看着青龙子,好似九天仙子。

    “怎么,才几天不见,便不认识了么?”那女子见青龙子不出声,笑道。

    青龙子皱眉沉思片刻,捞了捞头,正欲摇头。沈立文低声道:“她便是吴百药。”

    “吴百药是谁?我倒是未曾想到这世上竟有人的美貌与李慕雪不相上下。”彭贾子哈哈一笑道。

    “你是吴兄?额!不对,你,你是女的?”青龙子愕然道。

    “怎么?不想还钱也不用假装不认识吧?”吴白药噌道。

    “不是,没有的事。只是这些天有些急事,扰乱了原来的计划,不过到底是要多谢你救了我沈师兄的。”青龙子看着吴白药说道。

    “三弟,我们送他们回去吧,让四弟与她的朋友叙叙旧。”说完也不看青龙子,带着本善飞身而起,向来路方向折去,彭贾子紧随其后,带着刘瑾,跟了上去。

    “听说你要走了?”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青龙子,吴白药轻声问道。

    “嗯,本是打算去看你的,可听师兄说你回了九幽冥王殿。而师兄回来后却又不知为何总要我先走。还一直担心不能与你道别,今日你来的正好。只是一直不知你是女儿身。”

    “是你师兄通知我的,他如今可是我的手下。所以我让他告诉我你的行程,以免你赖账。”吴白药笑着说道。

    青龙子慢慢走近吴白药,轻轻的将吴白药抱在怀中。身若无骨,清香怡人。“不知为何,每次见到你,我心中总是最轻松的,也是最想倾诉我内心的时候。方才我也不知为何,会不由自主的抱着你,也许是要离别了,舍不得!”这一刻,天地之间,月色悠悠,星光推墨,闪烁其间,徐徐清风,悄然而过,柳枝微摆,树香清新,一双璧人,幽幽而立。

    吴白药在他突然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却是一愣,有些生气,心中也有些许微妙的感觉。不过在听到青龙子说出那些话时。渐渐释然,她缓缓伸出双手,正欲抱住青龙子,却不想青龙子突然后退了两步放开了她。她此刻有些无措,有些恼怒,她假装很是自然的挽了挽自己的头发。

    青龙子找了一根横卧的柳木,说道:“坐吧。”说着自己先坐了下去。

    吴白药白了他一眼,也不客气,也坐了下去。

    原来当日,聂韫办完了冥王交待的事之后,欲将吴白药带回去,吴白药知道自己无法救活沈立文,便用救活沈立文为条件,方才答应跟他回去。回到九幽之后,却在无意之中听到有关青龙子的消息,而自己一时之间还离不开冥王殿,便将听到的话告诉了沈立文,让其赶在三仙会剑之前,告知青龙子,让其快点离开,免遭不测。

    而另一面,沈立文知道失态紧急,便快速赶来三仙石畔,只是因为一来顾忌青龙子,二来也是对这位师弟有些不舍,便没怎么催他。然而,当从李慕雪口中得知九幽冥王殿的人已在风灵古镇附近出没时,他便知晓事态的严重性,便催着青龙子立刻来开。只是不曾想到九尾灵猫与陶逸飞一事的突发。而沈立文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出来,吴白药确实倾心于青龙子,而自己经过的种种痛苦,莫过于斯,他便通知吴白药过来,见青龙子一面。方才有此种场景的出现。

    “那你什么时候走?”吴白药侧过身看着近在咫尺的青龙子问道。

    “看师兄的神态,想是越快越好。也是,快些走也好,免得舍不得。”说着他转过头看着吴白药。这一刻,四目相对,二人心中均是一震。虽是咫尺之间,可是,也许他们还不懂。然后各自转过头,看着远方。

    “也好,今日前来,本就是为了收债的,不过看你也没什么钱,以后见不见得到还难说,便当我做了点善事吧。我走啦!九幽冥王殿有些要紧的事需要处理,我也得回去了。毕竟这是你们正道的地方,而我道法低微。”说完,吴白药站起身来缓缓向前走去。

    青龙子立即起身,看着吴白药急切道:“你不多坐会么?”

    吴白药停顿了脚步,却不回头,她看着前方轻声说道:“我怕多待一会儿,到离开的时候会更舍不得!”

    青龙子全身一震,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眼睁睁看着吴白药的倩影慢慢消失在树林之中。他站了很久,彷佛待空气中,那怡人的清香消失殆尽,方才重新缓缓坐下。就这么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一动不动。

    ……

    风灵古镇某角落的一处房子里。六人围坐在客厅的一个桌上,而两旁各站着四人五人。若是青龙子在此处,便会发现,这站在两旁的九人,便是上次大闹竹屋的九人。而他们正在听一人汇报要事。

    “启禀几位圣使,吴小姐见了青龙子之后便回九幽冥王殿了。”一黑袍人跪在地上说道。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一定要保护吴丫头的安全。”镜无尘说道。

    黑袍人答应一声,消失不见。

    “这丫头为何会来此处?而且会与青龙子会面,这倒是奇了。”镜无尘不解道。

    “启禀师叔,前些日子,吴白药为了报仇,与青龙子一道去了我师父府中捣乱。事后,我等兄弟几人过去寻仇,那青龙子虽知不敌,却是一副舍命保驾之姿。或许是因为吴白药救了青龙子和他师兄沈立文的缘故,又或是当时他师兄也在其中,以免我等对他师兄不利。”秦观恭敬说道。

    “也许吧,只是吴丫头这次前来,却不得不防。毕竟青龙子才是此次我等主要目标,不知几位道兄有何看法?”镜无尘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几位圣使问道。

    “如若不想节外生枝,那便今夜行动如何?虽是不到六月初六,但今夜之后,相信整个正道定会天翻地覆,效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之后,想必他们是不会再办什么三仙会剑了。”此人便是李穆的师父,萧仞。

    “也好,最坏的打算便是吴丫头前去通风,而且还有一个沈立文,确实不妙,一旦青龙子走了,此番定会前功尽弃。事不宜迟,你们九个速将青龙子留住,待我等将正道人马召齐,到时候看看这所谓的名门正派到底是和脸色!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