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自己与师兄弟们相处的融洽和谐,有说有笑,没有争斗,没有种族之分。只是想想自己强行两次使出天符录印,又中了魔教镜无尘的毒掌,如若不死怕也是残废之躯。像如今这般还能做梦已经知足了,可是梦终究是要醒的!’
青龙子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这陌生的房间自语道:“这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
“哇哦,这位兄台,你可终于醒了!”一道颇为惊喜的声音伴随着开门传了进来。
青龙子转过头看了看他,但见此人面色宛如花中白玉,五官标致,好一翩翩美少年。头顶雪帽一只,身着白色外衣,右手拿一把折扇,面露微笑,正与青龙子两两相视。青龙子问道:“敢问……”
那白衣少年左手一伸,不让青龙子说话。右手一抖,打开折扇轻轻的摇了摇,拱下腰,凑近一点看着青龙子微笑道:“你是不是想问可是我救了你们?”青龙子点了点头。那白衣少年突然正色,后退两步,收扇拱手道:“正是区区在下。”青龙子正欲起身道谢却被其拦住。“兄台重伤之躯,这俗世之举不必太过在意。”青龙子一愣,暗道:“这人怎地如此知晓人心?不过却好在随和。”“在下吴百药,兄台重伤初愈,应好生休养,在下这就去煎药,兄台先休息一会,药好了叫你。”白衣少年伸手一拦,“不是说了不必道谢吗?在下这就去准备药草。”说完便转身离开。这时从那少年身后传来一个微弱的话语声。“在下青龙子。”白衣少年脸色一红,转过身抱了抱拳,带上门,头也不回就走了。青龙子身体乏困,便闭上眼缓缓睡去……
吴百药煎好了药,便将青龙子唤醒。青龙子喝了药,道了谢,精神也好了不少。青龙子环顾了一下房间,发现房间摆设很是简单,一张床,自己现在躺着的床,床头边一张小小的茶桌,桌上一副茶具,茶桌旁边两张凳子。离床尾不远处靠在墙边有一个衣柜,衣柜旁一扇比较大的窗户,至窗顶而下悬挂一副由竹子编成的风铃,风铃依上而下,由黄变绿,下面的竹子似乎才挂上去不久。窗台两边各一盆兰花,叶青绿,花娇嫩,花瓣至中由淡雅之紫伸展而去,及至花瓣边缘化为冰雪之白。由四五片花瓣围城的花蕊,紫色更显娇艳。一盆三四朵,在阳光的抚摸之下,在清风的轻吻之下,随着风铃的摇摆,香味若有若无,沁人心脾……
青龙子微微闭上了眼,感受这久违的清静。突然脑中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重重的敲打了一下。他忽的坐起身来问道:“我师兄呢?”
吴百药一愣,回道:“哦,在外面晒太阳呢。”
青龙子舒了口气,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右手看了看,已然没有先前的紫黑之色,当下已经恢复如初。心中自是欢喜,连忙道谢。下床走了出去,在屋外青龙子才知道这屋竟都是用竹子编筑而成,竹屋的周围是一片竹林,一眼竟望不到头,绿竹如海,碧波无垠。吴百药也跟了出来,与青龙子一般,静静感受着竹海清风。轻风拂过青龙子的面容,他看了看周围,看见了沈立文,想叫师兄,可是却愣住了。只见沈立文静静的躺在一张靠在墙边的竹椅之上,一动不动,脸色发黑。青龙子轻轻唤道:“师兄,沈师兄!”
“活死人!”
“活死人!?”
“不错,虽活着却无法醒来,似死人但犹如活人一般,像是睡着了。”
“我和师兄中了一样的毒,为何可医治我,却不能医治我师兄?”
“你伤在手,他却伤在胸口,离心脉较近。我只能用金针封住其穴位,以免毒性扩散。虽用秘术清除了一部分毒,然则少数毒性已然入心,在下实无良策。然‘活死人’最忌心无意念,观令师兄似乎早已没了眷恋红尘之心,纵在下祖师爷仍旧在世,怕也是束手难策。”
青龙子一怔,似乎知道了当日沈立文为何勇猛异常,原来他竟是一心求死。青龙子微微闭上了眼,暗道:“经历了这般多,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看到了希望,苍天呐!你为何如此残忍!难道做了错事真就回不了头么?”他看了看沈立文,转过身,问道:“我师兄难不成一辈子如此吗?”
吴百药并不回答,却说道:“血遗神掌乃魔教镜无尘绝学,此门道术乃是将修炼者本身血液化为黑色毒血,所以修炼者肤色越黑,那掌法威力自是难测,毒性更是强烈。随着修炼越深,道法越高,出掌之时,以本命精血化为黑血掌,再以高深道法将黑血打入敌人体内,让其中毒。血越黑,毒性越烈。施术者因失本命精血,所以需要随时补充血液以供修炼。据说此门功法创造之初只是为了长生不死,炼到最高境界,则可以待中毒之人通体发黑,将死未死之时,以最高秘术施行‘转身’,具体如何我就不大清楚了。那镜无尘配以血精葫芦,确是如虎添翼。只是一个月前看到你师兄弟二人的伤势之时,我却深感不安,只怕这天下又要血雨腥风了。”说完,便叹了口气。
“一个月前?”青龙子问道。
“嗯,你们已经昏迷一月有余了,准确点就是三十四天。还有件事挺奇怪的,那镜无尘道法着实厉害,在这天下名号可是响当当的,你二人竟能活着离开,二位兄台可不简单啦!”
“运气好罢了,我师兄功力远甚于我,却落得这般下场,反观我这无用之人倒是活了下来。哎!”
吴百药看他一心记挂着师兄安危,不愿多说什么,也就没问了。只是说道:“两个月,如若你师兄依旧未醒,那阎王爷的生死簿上必有你师兄的名字。对你或是你师兄而言这绝不是什么好事,你说呢?”
青龙子无言以对,只是默默看着天空。
“清河镇有一家姓聂的,他们是这一带九幽冥王殿弟子的聚集之处,不巧前几日看到了一颗淬毒神晶,绿色的,煞是好看。据说这颗神晶有一个特点,好毒物,一旦接触便将其毒性吸收化为己用。”吴百药说道。
青龙子喜道:“你是说可以用这颗神晶清除我师兄身上的毒?”
“这是目前唯一的法子了,如若不成,那也是你师兄的命吧。”
“聂家?”
“青兄,在下还是劝你先养好伤再做打算。免得弄不好还得提前准备棺材钱呢。”
“吴兄所言极是!”
“既如此,还得麻烦青兄将这本账簿看看,以免事后觉得兄弟做了小人。”说着,那吴百药便从腰间拿出一本账簿递给青龙子。
青龙子一愣,接过账簿看了看。大惊一声道:“银两!?”
吴百药打开折扇,摇了摇,笑道:“正是二位兄台这些天的医药费,不过银子乃是身外之物,哪有二位兄弟的命值钱?”
“现如今在下确实身无外物,不知吴兄可否宽限几日?”青龙子为难道.
“青兄说笑了,贵派天下皆知,如何会缺银子呢?”
“实不相瞒,在下于本宗从未花过银子。这次出门匆忙,未曾带过银两。如若吴兄信得过青某,待寻得那淬毒神晶之后,必定奉上银两。如若不行,那便只得出去将我师兄弟二人的佩剑寻回。以抵押所欠之情。吴兄以为如何?”
吴百药思索一会,说道:“嗯,也罢。不过日后得多算点利息才是。毕竟小本经营,实在不易,望青兄谅解。”
青龙子本就于金钱心无定算,当下喜道:“如此甚好,那便多谢吴兄了!”
“青兄这是哪里话,不过为保险起见,我看青兄还是以立字据为证。以免日后兄台有了什么不测,我便可以此字据去玄门拿回银子。不知青兄认为可好?”看着青龙子怪异的眼神,吴百药连忙说道:“在下可不是希望青兄出事,只是我这买卖人习惯,出于利益,还望青兄包涵!”
“那好吧,只是我希望到时所欠之银会是在下亲手奉还。”
“好说,好说。当下之计,吴兄还是尽快休养伤势为好。毕竟淬毒神晶还在那魔教之手。”
“如此便有劳吴兄了。”青龙子说完便转身看了看沈立文,随后独自进屋运功疗伤去了。
吴百药看了看他的背影,又转过身看了看沈立文,自语道:“九幽圣使这些年来未曾离开过冥王殿半步,这次必定不只出来一个刹使,看来天下又将大乱了!”他转头看了看竹林,半晌才喃喃道:“但愿这片竹林不是是非之地才好。可惜了这天下普通人又要活活受罪。”甩了甩头,苦笑道:“白药啊白药,这天下与你何干,何必自寻烦恼?”说完便迈步开去,直至被幽幽竹林淹没身影……
…………
这一日青龙子在竹林之中手握细竹炼剑,清风拂晓,竹叶染珠,润湿初晨。但见青龙子手握那竹剑,随风而动,不伤一木一花一草。忽然,青龙子大喝一声,跃身而起,右手松开竹剑,中指弯曲化为弹指,击在竹剑末端之上。只见竹剑直飞出去,洞穿几根粗竹之后,将地上一块大石打的四分五裂。青龙子小叹一声,飘然而下,看着前方插在地上,周边散落碎石屑的竹剑,一时间愣愣出神。
那原来两柄佩剑与镜无尘打斗时已然丢失,不知去向,当日吴百药虽去找了,却无结果,如今只能以竹为剑。
“青兄好剑法!”不知何时,那吴百药来到青龙子身后说道。
“想必又是扰了吴兄清梦了。”
“哪里,哪里。青兄离了这么远,只是今日动静大了些,忍不住好奇,便过来瞧瞧。佩服佩服!”
“吴兄谬赞了。这剑法是好剑法,只是在下使得不好。”青龙子叹了口气,回道。
“这么大的石头都粉碎了,这也叫使得不好?”
“吴兄有所不知,若这竹剑没入石中,而石丝毫未损,才算的上使得好。”
“哦,原来如此。这招叫什么?”
“这招名为‘仗剑天下’。乃本门御剑术最后一招。若是沈师兄使出来,想必定可不动那石块分毫。”
“青兄也不必妄自菲薄,我想过不了多久,青兄于御剑术的造诣也会更上一层楼的。”
“那便承吴兄吉言。在下有一事不明,现下还请吴兄赐教?”
“请说。”
“吴兄如何知晓我师兄弟二人乃是玄门中人?”
“好说,好说。那玄门令在下还是认识的。不过今日过来是看在青兄已然痊愈了,那聂家淬毒神晶宜早不宜迟,我看今夜行动便好。”
“这半月时日,还得多亏吴兄细心照料。不然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哪里哪里,不过是一笔买卖。不用太过感激的。”
“不管如何,总是承了吴兄的情,将来若有机会,必定报答。今夜之事还请吴兄明示。”
“这倒简单,你去那聂家无理取闹一番,动静越大越好,我认识淬毒神晶,偷了来给你师兄治病,如何?”吴百药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这声东击西太过危险,到时还望青兄小心为上。”
“还请吴兄务必拿回淬毒神晶!”
吴百药一愣,拱了拱手。“尽力而为!”
天微亮,日已探头。
竹林之中,静谧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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