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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吐露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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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隐收起调笑之心,看着怀中白小棠,开口:“方才,怎么回事?”

    一众捕快亦开口询问,白小棠是直接涉案人,她的口供,极为重要。

    “刚刚我出去吃饭,谁知,刚走几步,便碰到那流氓抢老人钱财,我看之不过,便出手教训。抢回钱财后,便给了老人,让其离开。然而,我却没想到那流氓竟趁机偷袭,所以之后,我才会被打的仅剩拖延之力。”

    白小棠如实回答,没有错过一丝细节。

    “不愧为白捕头之女,正义勇敢,颇有白捕头当年风气。”其中一位姓陈的捕快赞道。

    白小棠认识他,当年此人时常跟随在她父亲身边。

    “陈叔谬赞。”白小棠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

    一阵寒暄过后,众捕快因公事不得不离开。王隐便让几个捕快,将剩下的鹅带走。也算谢意。起初众捕快推辞,然而白小棠亦执意相送,众捕快也是无奈。便收了,随之执行公务而去。

    于是,只剩下王隐与白小棠二人。白小棠仍靠在王隐怀中,而王隐竟不自知不妥。

    白小棠轻咳一声,道:“你……你厌女之症好了?”

    王隐一愣,随即脸色突变,急忙起身。这一变故,使得白小棠一阵踉跄。

    “方才,我救人心切,忽略了男女之分……”王隐几欲解释,然而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下去,憋的满脸通红。

    见状,白小棠原本的气恼也生不了,只剩一脸笑容。

    “好啦,逗你的。既然鹅已卖完,我们回去吧。”

    王隐点头,随后,白小棠买了些许物件食材,便与王隐一同离开城池。

    回来的路,并不寂寞,王隐对白小棠的抵触,也消了很多。二人有说有笑,但笑的却总是白小棠,王隐是被笑得那个。

    忽然,王隐道:“你,想加入官府?”

    白小棠沉默,手中把弄着野草,久久不语。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王隐不解。

    “我爹就是官府中人。”白小棠低着头,回忆着过往,“他忙的时候,一年回不了家里三次。”

    她笑笑,像是回忆到了开心的事情,“但是村里人都以他为荣,他在的时候,村里没有一个人敢闹事。我从小就喜欢听她讲办过的案子,捉住的恶徒。他常说,人生在世,当对得起天地良心,存正气,行正事,得正果。但是,人心莫测,好人再多也不为过,坏人有一个,便足以祸害一方。他身为官府之人,应秉持正义,执行正法。”

    闻言,王隐缓缓道:“他一定很厉害。”

    “是啊,他的身手不比你差。”白小棠得意道,“想当年,他已经可以进入神捕府,但是……但是……”

    说到最后,白小棠眼睛开始红润,“他死了,在我十三岁的时候。”

    “我知道。”他点头。

    “可是你不知道他怎么死的。”

    王隐皱眉,静等着白小棠告诉他。

    “当初,朝廷曾剿灭了邪教,然而,却遗漏了一些余孽。神捕府下令,各地衙门当协助办案。而我父亲正好赶上,与十大神捕之一并肩作战,缉拿邪教余孽。但是我父亲毕竟仍在战意境,被其击败。

    然而我父亲生性倔强,自不会放其离开。于是,死拖住他不放,结果,那人砍了我父亲双手。虽断了双臂,但是我父亲并未熄灭心中之火,没了手,便用嘴咬住。那人不断殴打我父亲,直到神捕府来人,也停了下来,然而,我父亲的生命也随之停息……”

    话音越来越小,哽咽与呜咽却是越发明显。一股悲伤与无助,涌入了王隐心里,王隐忽然感觉想要哭泣,想要心疼身旁的姑娘。

    他忽然伸出右臂,将错愕的白小棠揽入怀中。开口道:“日后,不要自己扛起所有,架,我来帮你打;钱,我来帮你赚;家,我们一起撑起它。”

    白小棠忽然间依偎在王隐怀中,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温暖。王隐亦然,心里暖暖,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王隐忽然想,这一刻如果一直下去,该有多好!

    车,继续前行,二人,依旧依偎着。

    这一刻,没人去打破这种气氛。二人心里种下了爱的种子,只需发芽,便能成长。

    不知过去多久,还未回到村子。

    寂静的气氛委实尴尬,于是白小棠便开口,与王隐闲聊。

    “小时候,我徒手剥掉过壁虎皮,还抓过青蛙,把它倒挂在太阳底下,以及生吃螃蟹钳。”白小棠依偎着王隐怀中,嘴角含笑,继续道,“小时候嘛,年幼无知,天不怕地不怕的。”

    “娘亲告诉我,我三岁多时,和村里那些四五岁的男孩打架,就没输过。别人是动手,我是动石头……”

    “和那些男生一起摸鱼时,别人摸到了,我没摸到,就抢了别人的鱼,然后把别人推倒……”

    “我最喜欢的还是放牛,和父亲一起,我骑在牛背上,有一次,那个牛不听话,把我摔了下来,我父亲回家,把那个牛打惨了,还有一次,那个牛发疯,一路追着我跑,那个牛和我感情真的挺好的,后面那个牛被父亲卖了,我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跟父亲说话……”

    “我还会爬竹子,爬大树,再光滑,我都能爬上去。以前被一种蜂子蛰到了脸,肿了几天,眼睛都睁不开。也不是马蜂,各种蜂子的窝,我都捅,我特别喜欢捅马蜂窝……”

    “以前放牛时,饿了就直接挖田里面的红薯吃,也不管是哪家的,家里面有葡萄树,一到夏天,就用口袋把一串一串的葡萄拢起来,因为小鸟或者蜜蜂都要吃……”

    “我家屋前有一个池塘,以前养鱼的,后面没得鱼了,水草就长了上来。我去抓青蛙,结果滚到了池塘里面,满身全是泥……”

    一桩桩,一件件,说着说着,白小棠的眼里便布满了泪水。因为自小丧父,使她比别人承受更多。也由而养成了如此性格,经常被人厌弃。

    在被抛弃和厌恶中,她从未得到过宠爱;在各种生离死别中,她依旧还能不忘初心。

    眼水中虽有泪水,但白小棠依旧含着笑容,她将这些事情憋得太久了,今日竟如决堤之水,一涌不止。

    “父亲让我读书,然而,一到读书期间,我就独自跑出去,到山上,抓虫子,采花什么的,弄得满身脏,又有外号,还是私塾先生取的,叫‘黑娃’……”

    “我以前,因为公鸡吃了一条大虫而痛哭流涕,看到新年,爷爷杀猪而憎恨杀戮,看到市集宰鱼而恶心呕吐。我也看到曾祖母的去世而无动于衷,看到伙伴被滚下之石,砸穿了脑袋而置之不理,看到他人生病,痛的痉挛而当笑话看……”

    王隐突然发现,白小棠身体竟有些发颤,她的声音更是愈发哽咽,似乎接下来的事情勾起了她内心伤痛。

    “是父亲,是他,让我学会了坚强,让我不再惧怕死亡。不再无知,不再毫无公义。是他使我学会了怜悯,可是,他为何要扔下我和母亲。让我们沉沦在这样的痛苦里。”

    话至最后,白小棠已泣不成语。王隐心疼,紧了紧手臂,将其拥入怀中。他好似想要成为白小棠的依靠,虽为一瞬间的想法,却让王隐久久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