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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后。
木屋内,林寒抱着江碧,给她喂药,并道:“再服用几日,便能将你体内余毒除尽。不过,几日后,我可能不会再在你身边了,不能再照顾你了。”
江碧仰头看向林寒,道:“为甚么?你真的打算与他们合作?”
“对小乞丐,我心中有愧,总不能将地图交于他们吧!只有同行了。”
“这……”
“好了,没甚么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将伤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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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仙药轩外。
几个人背着行囊,手提兵刃,慢步前行。木门外至只余华夏一人,林寒十步一回头,但门口总没有他期望的身影。
连送别都不愿意吗?林寒心中不由多了一丝悲伤。
步销魂依旧满脸醉态,但是他是身醉心不醉,他通透的很,故而之前才会问林寒,到底喜欢过江碧吗,可惜林寒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
步销魂轻拍了一下林寒的肩膀,林寒抬头看了一眼,勉强笑道:“没事的,不妨碍行程。”
步销魂知道他是有事的,但他既然这么说了,步销魂也不好劝些甚么。
就在林寒继续行走的时候,又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肩头。“步兄,我真没事情。”
忽然,一道如风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
“是因为我吗?”
林寒忽地一惊,这道声音是如此的耳熟,如此的魂牵梦萦。林寒猛地回头,看到了他期待的身影。
一袭白衣,皮肤似雪,屹立风中,宛若画中仙子。她的头微微斜着,用一双水莹莹的眼眸,柔情看着林寒。
“你,怎么跟来了。”
江碧正待开口,却被一道苍老的声音抢先回答。
“她牵涉此事,老夫又岂能安心,以防万一,只得带她一同前往。”
林寒瞬间有些怒意,这分明是为了牵制自己,于是怒声道:“那为何不带上所有人!”
“孟闯乃我豪刀门弟子,吴清辉对此事好不知晓,华夏欠我楚家人情,此三人皆不会走漏风声,唯独你么三人,与我等无甚干系,故而预防。”
江碧挽过林寒的手臂,道:“没关系,若你我死于一处,对我而言,也是幸福。”
林寒看着江碧天真的笑容,心中不由一暖,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无奈道:“傻丫头!”
…………
众人离开许久之后,华夏仍然站在原地,忽然,他背起双手,气质陡然变化,变得有些冰冷。
他缓缓开口:“天地本混元,阴阳始分,正邪并立,难解难散;世间如苦海,百般超脱,穷尽万法,独邪难存。圣使立于天地红尘之间!”
话音刚落,他面前便多了一道黑影,跪地抱拳,毕敬道:“圣使有何吩咐?”
“圣主有令,行踪暴露,随机应变,混淆视听。”
…………
夫玄冥司令,草木消弥,成冬至时,天地阴气积聚,湿而化雨,寒而凝雪,缓缓飞下,一白千里,遍覆大地山林。万物踪影无见,生息甚微。
西域较之中原,地势攀高,严冬来临,首当其冲,白雪覆盖西域疆土,万里白皑,山林寂静,鸟兽嘶鸣皆无,此番境地,当真僻静之所,凄神寒骨之地。
然而,天公不作美,一道道马鸣声,划破天际,撕裂苍穹,回荡此间。一辆马车,四匹骏马,疾驰至此,忽有一人拉紧缰绳,传出嘶鸣。
“前方便是我豪刀门盘口。”楚狂生指着前方灯火开口。江碧从马车中探出脑袋,好奇道:“豪刀门远在江左,为何于此设立盘口?”
楚狂生无有藏私,开口解释:“当年先祖初得地图时,已大致推演至天山附近,于是,百年间,我们布置众多。一处盘口,不足为奇,这仅是布置之一,蚕食御火堂,诛杀‘赤地百里’赤百里,亦在其列。”
林寒露出恍然,因着他手中的地图玉石便刻着“赤”字,想来,这块地图原是御火堂堂主赤百里所有,后被豪刀门杀人掠货,辗转之下,落入小乞丐手中。在场之人,除了林寒恍然、步销魂醉意未消,其余的江碧与墨风皆是震惊。然而墨风震惊的面孔之下,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变化。
又行百里,眼前浮现了一家酒馆,茫茫百里,别无其他,格外凸显此馆。此地虽是荒凉,但也有商旅、行客来往,酒馆勉强能够维持生计。就算生意再是惨淡,也有豪刀门提供金援,因此不至于闭业。而这间酒馆正是是豪刀门立于西域的盘口!
酒馆外,悬帜甚高,纵隔百里,其上之字,亦是清晰可见。青旗之上,“酒”字横于其中,占去青旗大半之地,其左上角另有两个小字,以隶书撰写,乃“停泊”二字。
步销魂只注意到“酒”字,便已欣欢怒放,根本无顾其他。唯有江碧细心,首先望见“停泊”二字。林寒立于江碧身旁,随着她的目光,亦是看见其旁小字。一时间,感慨万千,并开口:“酒望之上,‘酒’字斗大,理故应当,然其旁却多‘停泊’二字,撰写者颇有深意。
此二字于武道修士而言,乃是向往,亦是奢望。江湖中人,谁人不想脱身登岸,退隐江湖。可惜,一旦涉足江湖,想要靠岸,已宛若直上青天,何其难矣!更何况停泊呢?!”
就在林寒诉说之际,有一人突然从酒馆中走出,此人身着褐色衣衫,披散长发,样貌俊朗。这位男子年过中旬,容貌却仍旧颇为俊俏,但衣衫不整,显得格调甚是不搭。不过,中年男子表情依然,不为所动,颇具放浪形骸之感。
楚狂生见到此人,主动上前交谈,而后,转身介绍,道:“这位便是我豪刀门在此驻守的长老,‘浪仙’——方物本。”
江碧闻言,甚是惊讶,似有所悟,道:“原来是‘不拘一格放浪仙’,晚辈江碧,常听家师提及前辈。”
物本斜靠门栓,将右手那碗美酒一饮而尽,随后,把碗抛向身后,那碗刚好落于木桌之上。
一番动作之后,物本方才看向江碧,似随意般问道:“不知令师名讳?”
“家师‘平天子’。”江碧行礼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