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变得嘈杂诡异,心源飞纵一晃,来到来到房顶,轻轻解开瓦片,透着光亮看了下去。
十八人身着红色血衣,面无表情,没有呼吸,没有声响,那么站着,就像死人一样!
一切太诡异可怕了,十八人身旁除了郡守妾氏竟然还有数不尽女人,赤身裸体,面目僵硬,长发披肩,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不由自主晃动身躯,跳着舞蹈,围着十八人转圈,突然摸出一把匕首,一刀划过,刀锋冷锐,白皙手腕被割破,殷红血液顺着手腕下落,涓涓细流,如同一条条小蛇,爬向十八人。
在血衣上接触刹那,仿佛活了一般贪婪吸食,发出魔鬼的怪叫声,女人们原本红润有光泽的肌肤变得苍白干瘪,皱纹纵横升起,从面部到全身,诡异的让人惊叫!
钱伯庸轻摇羽扇,神色凝重,看着丝丝缕缕的血液如同弯弯曲曲河流,在十八人身上汇集,原本幽暗的面色忽然发出红色光亮,随着女人身体枯槁而亡。血衣十八卫的力量便强上一分,这正是魔界炼制死尸的邪术,已气血相通,心灵共鸣,身躯如同盘石,无坚不摧,传自魔界七圣,牵一发而动全身,各方人士心知肚明,却无人敢撄其锋芒,因此在营州地界,雄霸一方,伤天害理,无恶不作,长期给魔界进贡青年男女。
心源看的咬牙切齿,愤怒不已,忽然一把捏碎瓦片。
钱伯庸耳力极好,原本凝重观看十八卫,忽然羽扇平伸,斜斜向上一挥!
一道靓丽血光飞出,蓬的一声击在心源脚下,本来全神贯注,猛然出手,如飞刀一般條然而至。
心源感到劲风呼啸,体内真元之力催动,噗通一声,整个身体掉了下去,瓦砾纷飞,长衣飞扬!
钱伯庸看到心源落地,冷笑:“小娃子好本事,竟然从鬼见愁手中逃脱,不简单那!”
心源看到无数女人围着十八具死尸的护卫,长发变白,身体萎缩,一个个行尸走肉瘦干的身躯出现。
刀一般冰冷目光逼视钱伯庸,看着他轻摇羽扇,眉目含笑,不由怒气上涌!
“你身为一郡之首,本应扶住桑农,修养生息,竟然炼制魔界功法,残害自己妻妾百姓,你良心何在?”
钱伯庸听后,仰天打了个哈哈,负手而立,不悲不喜,深邃的目光中偷着贪婪。
“炼魔功有什么不好?凡人数十载光阴,稍纵即逝,哪有我大魔界功法其妙,可长生不死,一旦跨过度过化生池转生,为魔为仙还不是我一人决定!哼,小小孩童也敢训斥于我,不知死活!”
心源还未开口,数不尽的尸体蓬蓬倒底,原本姿色绝世,顷刻间弥散着阴冷腐尸气味。
全身肌肉撕裂一般,心源近乎咆哮,体内真元之力早已股荡,蓄势而发,双手握拳,淡青光芒不断增加集聚,龙行虎步,踏在地上石屑飞洒。
一字一句道:“今、天、你、死!”
一步步直逼而去,全身淡青光芒四射,撕裂分卷周围!
“呵,小小道法,也敢前来送死!”
钱伯庸看了一眼血衣十八卫,手臂长长一伸,指尖点向心源,淡漠道:“杀!”
十八人同时睁开眼,眼中尽然没有瞳仁,空空荡荡,却发着诡异血光,像铸铁一般,猛然活了一样。
忽然散开,像花瓣威绕花心,血衣飘动,凶光大盛。
钱伯庸悠然坐在椅子上,举起茶杯,羽扇纶巾,看戏一般笑着。
战斗打响,十八人铜皮铁骨,突然袭击,邪气荡开!
心源不敢托大,挥拳劈掌,在十八人身边游斗,口念《清心诀》,抵挡血光侵蚀,身高九尺,肌肉暴起,一拳砸来,威势阵阵,猛然侧身躲开!
“砰!”
墙壁砸出大洞,心源额头冷汗涔涔,望了大洞一眼,像腐蚀一般不断扩大,若是一拳砸在身上如何是好?
身后一脚袭来,纵身一跃,背后一头撞来,就地一滚!
钱伯庸喝了口茶,长眉一扬,噗一口将茶水吐出,如血雾一般飞出,包裹着众人,俯身怜爱的抱着自己妻妾,像是十分不舍!
血雾接触,十八人气力仿佛大了一倍,攻击更加猛烈,砸的墙壁倒塌,疯狂进攻,木门雕花早已支离破碎。
心源手臂缩在衣衫里,闻了血雾,内脏受损,鼻孔留些血,拧身掠窗外,此刻大雪已住,而体内越发觉寒冷无比!
血衣十八卫气血相通,钱伯庸缓步走了出来,十指交错相交一握,云淡风轻拂了拂身上灰尘。
“蛟龙出海,毁天灭地!”
十八人身影猛然消失呼的出现,呼的消失,心源此刻面对攻击十分吃力,血雾对他脏腑在腐蚀,脸色变得苍白,清心诀又快速吟唱,使自己内心平静,拳脚相加,呼去骤往,十八人如同大海中的蛟龙,身法怪异,速度又极快,心源攻击在他们身上,仿如砸在生铁上,没有丝毫损伤,交错出手更快,选本小心翼翼,已速度躲避,眼下脏腑之伤越发厉害,行动不比先前,忽然背后一拳、一指、一脚、一掌而来,四方人影幢幢,暗自运力去躲。
“蓬蓬蓬蓬!”
连翻出击,心源身上砸出大洞来,血肉模糊,内脏都露了出来,惨烈无比!
血衣十八卫之一,依旧面无表情,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冲着心源头砸去,手上血光萦绕,真有毁天灭地之威!
煌煌天威,难测以及。纵然万劫不复,也要探求永生。
此刻六岁的心源累了,母亲离世,父亲出家,长生不死又如何?
艰涩开口露出笑容,迎着拳头闭起双眼,一路前行,实在太苦太累了,肉体的损伤如何及得上心灵。
“就这么结束吧。”
钱伯庸举起茶盏,一饮而尽,放肆大笑。
“哈哈哈!魔界永生,萤烛之火岂敢与日月争辉,小小孩童可笑可笑!”
笑声不断,然而眼中却是惊异之色,拳头离心源头部三分处始终攻不进去,血衣飞扬,脚下大地开裂,凶神恶煞最终还是被挡住!
“那是什么?”
钱伯庸眼睛一眯,一道金光闪闪挡住去路,血衣十八卫猛然推开,接触刹那,已被金光所伤。
一只金色小蚕飞了出来,凌空而望,威势比往常又大了许多!
炼化魔丹在紧要关头,稍有差池形神具灭,是以不敢妄动,眼下魔丹炼化完结,气势恢宏比往昔更胜。
金光笼罩,青丝交织而出!
“青丝附灵――光芒万丈!”
金蚕子玉童灵青丝飞出,如寒芒,似钢针,满天席地而去,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钱伯庸大惊,连忙手指挥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血衣十八卫死了自己也活不了!
“叮、叮、叮……”
十八人一袭红衣仿若木偶般被定住,机械般挥舞手臂,却难以离开半尺!
玉童灵的法力就是七圣中任何一人也不敢小觑,何况一般郡守爪牙呢?
青丝洞穿血衣,钱伯庸面色一变,一口血涌出,惊恐万分。
“可否饶小人一命?”
“你?死吧!”
玉童灵看到重伤的心源,又看到了赤身裸体的女尸,哪里还能容他?
“青丝附灵――万源归一!”
钱伯庸羽扇一挥,化为流光,月色凄冷,黑夜一亮!
再快又能快的过玉童灵?正是这一招杀的万灵魔,风驰电掣,呼呼有声!
“咔嚓!”
一道金光洞穿钱伯庸脑袋,脑浆崩裂,身体坠了下去,砸在地上支离破碎,景象十分吓人。
血衣十八卫主人已死,气血相通缘故,竟皆倒底,成为十八具尸体。
玉童灵运起金光笼罩心源,妖元力不断输入体内,内脏外露,眼看命不久矣。
谁知一股元力进入,体内气血沸腾一般!
“嗯?怎么回事?”
玉童灵细细查看才知道,原来心源体内有玄狐之血,一旦面临生死,这股血液变会催动,玄狐天赋异禀,修炼极快,没想到这股血在心源体内竟有疗伤之效,身兼玄狐和人类优势。
裸露的内脏,翻卷的皮肉着实吓人,玉童灵拼尽全力,精纯的妖元之力不断输入,如同古老甘泉一般,受到雨露滋润。疯狂吸收,伤势也在快速恢复着。
“啊!好多血呀!”
纪英才猛然冲了过来,看到一道金光笼罩着心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惊异非常。
一个时辰过后,心源面色如纸,幽幽醒来,胸前趴着一只金色小蚕。
涩声道:“我心已死,你又何必救我?咳咳咳……”
身上白布包裹,金疮药遍及全身,一旁的纪英才端着壶酒,独自饮醉。
看到心源醒来,上前扶起,从怀中摸出厚厚一搭银票,脸上尽是酒醉红光。
“兄弟你可知这银票有多少?”
心源无力的摸了摸金蚕玉童灵,露出一一丝笑容:“多少?”
纪英才伸出三个手指头,对比着大笑:“整整三十万两银子,想不到吧,哈哈,就是死也值了!”
“唔,那你快收起来。”
稍微用力,伤口便有血液涌出,实在无心这些身外之物。
纪英才却绘声绘色描述着以后生活,充满无限遐想。
“以后要办钱庄、绸缎庄、铁矿、酒楼……”
说了半天竟是自言自语,回望了一眼,心源又昏睡过去,身上那只小小金蚕趴在身上,发着幽深金光。
想要伸手触摸,抬了半天又缩了回来。
夜如黑墨,苍穹低垂。
纪英才悄悄摸进马圈,数十匹建马林立,神骏非凡,挑了匹枣红马,四蹄修长,鬃毛整齐,一抹间,马声长嘶,显然是匹难得的好马。
府邸中丫鬟小厮知道郡守脾气,钱伯庸动辄杀人,视认命如草芥,谁人敢出来查看?
借着黑夜,一行人开始离去,身后那座奢华府邸渐渐推出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