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避无可避,长刀在手,奋力直下,一刀劈在虎头上。
“咔嚓!”
长刀断裂,老虎怒吼,一爪抓来,惨叫一声!
鬼见愁胸衣被撕裂,胸骨折断,刚才奋力一击,虎口震的发麻,一刀砍在老虎头上,坚硬如铁般,虽说如此还是砍破皮毛露出了骨头!
脚下发力猛然狂奔,老虎被砍的头上流血,更加暴怒,疯狂追击!
忽然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迎风砍来,鬼见愁直觉眼前一道亮光袭来,本能反应头低了下去,一道淡青光芒腾起,身法快若闪电,生死一线间!
眼看躲不过,鬼见愁咬牙拼全力,一拳砸了出去。
青光中猛然踢出一脚,斜斜踢在胸口处。
“蓬!”
如一片落叶坠入雪中,霍然睁大双眼,震惊的看着那道青光,正是柳心源,手执长刀冷冷看他。
“你怎么会道家功法?”
那道淡青光芒一下将自己击倒,很是吃惊,不是方才与老虎打斗受伤又怎么让他一击得手?
“你如何得知?”
心源也很吃惊。
“你想羞辱我吗?道家功法自来飘逸出尘,何况你小小年龄竟能一举击伤我,如若不是道家修真何以如此厉害?”
鬼见愁一听自然愤恨无比,无奈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告诉我为什么要抓蒙多利卡?”
心源声音淡漠,冷冷注视着。
略一沉默,一丝笑容荡起。
“若是告诉你,饶我一命如何?”
“好!”
心源不加考虑,此刻只想知道事情来龙去脉,而后去狱中救纪英才和铁六哥。
鬼见愁一听,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讲清楚,这时又起风了,大片雪花随风飞舞,大山之下恍若白昼。
心源此刻已然明了,方才趁着大家乱窜之际,捡起长刀砍断铁镣,在鬼见愁与老虎搏击之后,趁其不备出手,试想他也是老江湖,整日缉拿要犯,武功之高,计谋之深,若是单打独斗想赢却要话费一番力气。
马声长嘶,中气十足,显然正是鬼见愁骑的那匹神驹,如踏燕般行进,风声呼啸,雪花如白银般洒落纷飞。
山脚下传来一声虎啸,鬼见愁踉跄行进,一手捂着胸口,强忍疼痛,远方一双吊睛却发着荧光,血盆大口,呼啸本来。
此时受伤极重,失血又多,老虎不费吹灰之力,片刻啃食干净,舔了舔舌头,吼叫一声,钻入皑皑白雪中。
听着惨叫虎啸声,心源心中由发感慨,正所谓:风从龙,地从虎。
任你霸绝无比,到头来还不是被黄土掩盖,鬼见愁顷刻间却变成了鬼,不知有多少冤魂要索其姓命?
长路漫漫,风雪做伴。
马疾如风,我心坦荡。
奔至狱中,一路已经打晕不少牢头,幽深昏暗的狱中,犯人哀声遍布,火光明灭间如同狱中犯人生死,明灭不定,心源从墙上取下火把,一路行进,有的蓬头污垢,疮伤遍布,气息奄奄,有的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看的人脊背发寒!
心源在牢头身上一摸,拿出一串钥匙叮当响动!
王四五一看心源,求生欲望升起,打了个激灵,爬在牢门上哭喊:“小娃子,快快救我!”
心源没有理睬,继续寻找纪英才和铁六哥,只是犯人众多,老少皆有,很难一下间找到。
王四五看到心源走过了他的牢房,一下鼻涕眼泪奔涌而出,哀求吼叫,一副卑躬屈膝厚颜无耻之像!
“大哥!啊,大爷,救救我啊,我实在受不了了,求你救我出去,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您就行行好,大发慈悲吧,呜呜……”
心源心里越听越乱,慈悲?自己一路奔波换来的是什么?是父爱?是相依为命的谎言吧!
“柳心源?是,是你吗?”
纪英才的声音响起,本来在墙角,拖着铁镣靠了过来。
心源一听,赶忙火把凑近照了照了,才发现身上早已皮开肉绽血迹斑斑,显然自己走后,已经对他用了大刑,一面之缘,殃及池鱼,心源痛的咬牙切齿。
古铜大锁,长条钥匙伸进去一拧,吧嗒,打开牢门扶出了纪英才,面部浮肿,一双眼睛依然英气勃勃不失男儿本色。
伸出手在心源脸上摸了摸,脸上浮起笑容。
“原来你真的活着,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心源也笑了,眼中泪水晃动,经过许多事后越发坚强强忍泪水。
“铁六哥呢?”
纪英才指了指前方。
铁六受伤着实不轻,歪歪斜斜趴在地上,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冻的他瑟瑟颤抖,一声不响躺着。
心源赶紧打开牢门,又将铁六扶了起来,原来壮硕汉子,早已折磨的不成人样,扶在手上感觉只剩一副骨架,轻飘飘如同孩子一般。
铁六睁开眼,看到心源哇的一声大哭不止!
“小兄弟,我铁六对不住你哇!本来打算卖虎,庆安街四通八达,商贾贵胄齐聚,实在是个好地方,没想到刚和几个想要虎皮人谈价钱,鬼见愁就带着一帮捕役赶了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地捉拿,回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一个劲的打,什么烈日穿云、刀山火海全都用了,熬不过才跟着他们去指认你的。”
声泪俱下,神情苦楚,心源也一阵难过。
“铁六哥不妨事,这次回去切莫出来猎虎了,改名换姓好好活着吧。”
铁六一听,又大哭起来。
三人往出走时,心源在王四五牢前停了下来,此刻的王四五神情呆滞,像得了失心疯,白眼望天,看着牢门,求救不得,一下变傻了。
心源一脚踢在门上,呵斥:“想不想回家团聚?”
“团……团聚?”
王四五木纳跟着念,忽然活了过来,吃吃道:“回家团聚!”
心源从另一个人身上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牢门。
王四五踉跄走了出来,一出牢门,一双眼睛恢复了昔日亮光,一串溜须拍马的话语,讲了出来。
“拿上这串钥匙,放他们出来。”
心源郑重开口,扫视了牢房中人。
“是,是,小人一定照办。”
望了一边的牢头,一脚踢醒,那人猛然站起大吼:“大人人犯,竟敢劫狱?”
心源轻轻伸过手,一把抓住脖子轻轻一提。
老头一下萎顿磕巴了。
“再喊一句就死!明白吗?”
“嗯,明白。”
“还不去将人犯全放了!”
“可,鬼大人会杀了小的!”
手上微微用力,牢头窒息,赶紧点头。
出了牢狱,也到了诀别之时。
“纪英才、铁六哥、大家们,此次分别后,望各自安份守己重新做人,切莫让官兵再捉回来。”
心源话语一完,大家一哄而散。
铁六抱拳:“小兄弟,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老哥地方记得来找我!”
心源笑道:“一定。”
铁六和几位同伴一同离去,满天飞雪,回归家乡。
回望一眼纪英才,摸出二十两银子递了过去,深知这位落地才俊不好受,仕途一路崎岖难测,由秀才、到举人、进士、探花、榜眼、状元不知令多少才子失意落魄,多少人意气风发,风光无限!
“这锭银子拿着,用的着!”
纪英才却一把推开,大笑:“我大小也是个进士出身,何必如此,只不过佞臣当道,庙堂昏暗,又遭情爱变故,竟然嫁给一个员外为妾,朋党之盟,一至于此,我虽长你许多,随你浪迹天涯,也属人生快事!”
心源一听直如五雷轰顶,吓得魂不附体,自己眼下也是漂泊无依,三餐难以度日。
“纪大人你不若等朝廷有了空缺,就在京师某个职位,总比漂泊无依好!”
“混账!大丈夫岂可食言而肥,声色犬马中?”
纪英才怒目而视,举目而望。
无奈之下,心源只好出言搪塞。
“你现在伤势极重,要不先去客栈歇息。”
“那你呢?”
“我有事要办,晚些去找你!”
“好吧。”
没想到纪英才一口答应,实非心源所料。
看着纪英才离去身影,这才放下心来。
“玉童灵近些时日你怎的不说话?”
“眼下正在炼化那颗魔丹,这万灵魔在七圣中排名老二实力强悍,魔丹炼化自然费些时日,不过对我妖力增加确是不少,只是不知道何时能恢复到练神化虚?”
“原来是这样,现在我要去郡守府看看,总觉得钱伯庸没那么简单!”
“哦!”
心源回想起鬼见愁所说的话,此人佣兵自重,又借机挑起两国争端,索要军需,还有夺取江山的阴谋!
“总之这个郡守很不简单,我想去看看。”
玉童灵还是金蚕身躯将魔丹包裹着,金光笼罩着血光,原来那颗魔丹眼下却被炼化的只剩一个小点,紧要关头,哪容得分心?
“想去就去吧。”
话语一落,全力炼化。
心源真元之力流转,浑身淡青色光芒股荡,一下便化为流光,向郡守府邸奔去。
片刻后,雪地上出现一人,冷笑注视。
“幸亏我机灵,远远躲开,生怕被发现,看着雪地痕迹,应该是往郡守府邸钱伯庸那去了,偏偏不带我,看他速度之快,应是人们说的修真者――学道修行,求得真我。看来这下我得跟上了。”
这人正是纪英才,前边答应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从那天心源救他起,就感觉此子不一般,朝堂之事更是心灰意冷,索性跟着他闯荡江湖。
心源呼的一声绕到两名看门侍卫身后,一记掌切脑后,两人晕倒在地,脚下运力向上一跳,身子凌空而起,向前掠去,眼前视野变得开阔,忽然那幽幽红光,浓而不散,透着血腥气味,像是邪魔外道作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