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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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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堤苍翠古时有,汴京富丽天下无。

    太祖皇帝开国已逾百年,汴京早已冠绝天下。

    护镖的过程极为顺利,过了偃师城,一路安宁无事。

    在锦瑟锻庄的总号交接完,众人顷刻放松下来,说笑声也多了起来。

    郑镖头一手搂过慕云舒的肩:“慕兄弟,知道接下来该去做什么吗?”

    慕云舒疑惑:“不知道。”

    郑镖头哈哈一笑:“接下来,当然是喝酒、找女人了。”

    身后的十几个趟子手都起哄般笑起来。

    慕云舒红了脸:“酒可以喝,可是……”

    郑镖头笑道:“酒可以喝,那就先去喝酒。”

    “没错,不管怎么说,先喝酒。”身后众人不由分说簇拥着二人,涌入一间酒楼。

    慕云舒连酒楼名字都没有看清就被众人拥上二楼,一旁小二小步紧跟着上了楼,点头哈腰对着郑镖头说道:“郑大爷,今日雅间客满,不过靠窗几张方桌无人,风景也好,不知合意否?”

    郑镖头笑着说:“几个大粗人,还去什么雅间,就靠窗几张方桌就好。”

    慕云舒完全没有在意郑镖头和小二的话,他一上二楼,就只注意了一个人。

    二楼另一边靠窗的一张方桌边,坐着位白衣公子。虽是一身白衣胜雪,衣饰简素,腰间却别着一支精致玉笛,玉笛看上去通体碧翠,晶莹剔透,看上去名贵非凡。如此看来,那公子也是非富即贵之人。

    白衣公子的手干燥而白净,手指修长。虽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却像个酒鬼一般右手拎着个大酒坛子一碗一碗倒酒喝,粗重的酒坛子,在他手中仿若无物。慕云舒心里暗忖,这位公子的右手,想必不只能摆弄那支玉笛。

    在慕云舒注意到那白衣公子的同时,他也侧过头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一群人将将坐定,酒菜未齐,正天南海北胡侃之时,只见楼梯处上来两个虬髯大汉,虎背熊腰,腰间各别着把鬼头大刀,两柄刀刀柄各一环,一赤金色一白银色。这两人一上来,别着金环大刀的汉子环视一眼,开口叫道:“小二!”

    原本二楼吵吵嚷嚷热闹非凡,这一声却如同炸雷,生生将诸般声音盖了过去。

    慕云舒皱了皱眉,心内暗恼这两人的粗鲁。

    郑镖头倒是很镇定,对着陷入沉默的镖局众人呵呵笑道:“何必让他人搅扰了咱们的乐子?来来来,大家喝酒。”

    众人方端起酒杯,那两人坐到了不远处的一桌边,佩着银环刀的汉子开口了:“大哥,一路上传闻都是真的,洛阳满城传的沸沸扬扬。”

    佩着金环刀的汉子说道:“路上咱们碰到的那伙黑衣人,只怕就是袭击慕容家的人吧?”

    “只怕就是,这几日除了慕容家,没听说谁在路上遇袭的。”

    “不过瞧那伙黑衣人的身手,着实不成气候。”

    “就是,那伙人碰上大哥,根本就是俎上鱼肉。”

    “听说慕容弘受了伤,慕容家还折了六个人?”

    佩着银环刀的汉子叹口气:“没想到慕容家竟衰落成这样。”

    佩着金环刀的汉子哈哈一笑:“真是枉称武林五大世家之一,若五大世家全是这种名过其实之人,只怕这虚名也挂不了了多久了,哈……咳咳咳!”尚未来得及大笑,那汉子感觉异物入喉,直冲气管,一时不察,气息不顺,猛地咳嗽起来。

    慕云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的眼尖,瞧见是窗边白衣公子趁大汉大笑之时将一颗瓜子轻弹入喉,这才引得那汉子咳嗽不止。

    佩着金环刀的汉子许久方才将瓜子咳了出来,只是此时已经满面通红。那汉子顿觉面上无光,环顾四周一瞧,只有慕云舒似面有喜色,登时大怒,将桌一拍,大踏步走了过来。

    郑镖头觉着不妙,他早就认出了这两个大汉是名震河北三路的金银双刀李氏兄弟,这二人早年在河北三路号称“双阎王”,亦正亦邪,一对金银佩环双刀之下,既斩过搅扰河北的大盗,也杀过不少武林好汉。此刻他双眸怒火熊熊,死盯着慕云舒,仿佛恨不得一刀斩下。无奈之下,郑镖头只好起身,正准备劝解劝解,却听另一边轻音含笑:“听闻河北双阎王武功卓绝,刀下少说有百条人命,只是此刻怎的连被谁暗算都不知道呢?”

    那佩着银环刀的汉子一拍桌子,怒视白衣公子:“莫非是你下的手?”

    白衣公子磕了颗瓜子,抿嘴轻笑:“你猜呢?”

    佩着金环刀的汉子脸色已经如同猪肝,对自家兄弟使个眼色,二人缓缓走了过去。

    周围食客落荒而逃,一时间,原本熙熙攘攘的二楼空空如也,只剩下郑镖头一行人、白衣公子同李家兄弟而已。

    金环刀汉子冷道:“公子既知我兄弟名号,也当知戏耍我兄弟,当付出何等代价吧?”

    那白衣公子奇道:“这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二位莫非还要打打杀杀不成?”

    银环刀汉子哈哈大笑:“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又如何?难不成公子还以为能有人管不成?”

    白衣公子讶道:“那可真是没了王法了。”

    金刀汉子冷笑:“朝廷早就对江湖武林不闻不问,江湖之人谁人不得背着几条人命?若要论起王法,还能都抓起来不成?就算是刑部七神捕,也没这个本事。”

    白衣公子喝了口茶:“那这么说,在下是在劫难逃了?”

    金刀汉子哈哈大笑:“没错,落在双阎王手里,自然得去见阎王了。”

    白衣公子放下茶盏,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也不管身边虎视眈眈的两条汉子,自顾自从他们身边绕了开去。

    一声怒喝,两柄鬼头大刀向白衣公子砍去。

    李氏兄弟果然出手了。

    慕云舒心内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二人是要倒霉了。

    一击不中。

    二人这一招已经不知使出多少次,击杀过多少武林高手。他二人的刀本就长出普通的刀许多,前后夹击之下,一人攻上路,一人攻下盘,刀风划圆,无论是下蹲、跃起或是侧身,都会被刀锋所伤,而天下间,并没有多少人能同时空手接住两柄六十斤的刀。

    可是原本以为不可能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那白衣公子看上去仿佛只是身形微动,却已经闪身至二人身侧,双袖一扬,两柄刀再也不能前行半分。

    李氏兄弟额间冷汗已经渗出。

    那白衣公子只是双手贴着刀面,却仿佛粘在了上面,纹丝不动。

    一个旋身,两个彪形大汉疾飞出去,撞坏了两张桌子。

    “咄咄”两声,两柄刀插在离他们脖颈一寸远的地板上。

    慕云舒几乎忍不住要喝彩起来,虽仅仅只是亮了一手,但这白衣公子的武功,着实无法令人小觑。

    “东方公子真是好雅兴,怎么舍得来谪仙居比武了?”随着几声脚步,从三楼缓缓踱下位锦衣华服的公子。不过虽不明显,一脚却有些瘸。

    被称作东方公子的男子叹口气:“我在替你出气,你却在幸灾乐祸?”

    来人正是慕容弘,他轻笑着说道:“哪来,五大世家什么时候把东方家排出去了??”

    郑镖头赶忙走了过去:“原来是东方世家小公子,在下泰安镖局郑浩,失敬失敬。”说着也同慕容弘见了礼。

    “东方世家小公子?”慕云舒偏过头去,在努力地回忆自己是否曾听说过此等名号,坐在他身旁的趟子手悄悄说道:“慕镖师,你不会连东方世家都没听说过吧?”

    慕云舒声音压得很低:“东方世家听说过,小公子没听说过。”

    慕云舒敢打包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见那个趟子手翻了个白眼。

    “那小公子是东方世家最小的公子,单名一个玠字。东方世家诸人向来为人正直,行侠仗义,只有他性格乖张,行事全凭喜恶。不过据说东方世家年轻一辈中,以他的武功最高,甚至连许多东方家的老一辈高手,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慕容弘笑着对郑镖头说道:“谪仙居待客不周,搅扰了镖头雅兴,实在不该,三楼尚有雅间一间,原本是在下小酌之处,若诸位不嫌弃,还请郑镖头一行屈尊移步,算作谪仙居的赔礼,不知可否?”

    郑镖头自是百般推辞,不过盛情难却。

    一行人向楼上走时,慕容弘一眼在人群中看见了慕云舒,笑着过来打招呼道:“原来慕少侠也在,实在难得,还请在楼上稍后片刻,在下一会儿还得敬上几杯才是。”

    慕云舒尚未答话,另一边东方玠故意打个哈欠,说道:“几年没见,慕容公子真是越来越惹人厌了。”

    慕容弘只好抱歉地对慕云舒笑笑,目送他们走上楼。

    慕云舒有些担心慕容弘,不知怎的,他下意识地觉得东方玠对慕容弘有着深深的恶意,尽管他一直在微笑。东方玠确实英俊非凡,他笑得很好看,看上去很和善,只是慕云舒觉得,仅仅限于看上去。仅仅走到楼梯拐角,便不再上行,郑镖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阻止。

    原本楼梯拐角处,站着名佩剑少年,十几人从他身边走过,他却目不斜视,仿若他们并不存在。

    这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看上去稚气未脱,瘦瘦弱弱,脸色生的甚为白净,不过眼神凌厉,表情冷淡,众人上楼之时,还特意向楼梯边挪了挪,一副天生不愿与人亲近的样子。

    慕云舒没有仔细打量他,因为他觉得楼下的气氛,已经开始有些诡异了。

    慕容弘在微笑,他笑着对东方玠说道:“方才那一式,若在下未眼拙,应当是东方世家的似水流云一式吧,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东方玠抚了抚衣袖,笑着说道:“若没记错,慕容世家似乎也有类似的招式?”

    慕容弘道:“只是在下断断是使不出如此威力的。”

    “哦?”东方玠挑了挑眉,右臂一扬,袖中两点银星急射出去,几乎贴着李氏兄弟的鼻尖掠过,深深钉入木柱之中。

    李氏兄弟冷汗直流,莫非眼前的高手还准备灭口不成?

    东方玠好整以暇地说道:“二位莫走,还有些事情,需要二位帮忙呢。”

    李氏兄弟腿都快软了,只是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东方玠转过身去,走到自己桌边,又倒了盅酒,说道:“方才二位可是说过,慕容世家名不副实,衰落不堪?”

    李氏兄弟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东方玠微笑说道:“这慕容世家大公子就在眼前,二位何不去讨教几招?”

    慕容弘有些哭笑不得:“东方公子莫非忘记了,在下的武功,实在是不堪的。”

    李氏兄弟拿刀的手在颤抖。

    东方玠依旧在微笑,只是在李氏兄弟眼中,这个笑容,比恶鬼还可怖。

    东方玠又喝了一盅酒,笑道:“刚才不是说,慕容公子的武功不如你们二位么?怎么这会儿不敢动手了?还是说,二位觉得慕容公子的武功更高些,和在下动手更稳妥?”

    慕容弘踱下楼梯:“东方公子又何必为难他二位。”说着走到李氏兄弟身边,抱拳道:“搅扰二位,实在过意不去。二位不如移步楼上,在下叫掌柜备些酒水,不知二位介意否?”

    李氏兄弟长舒口气,不过尚未来得及答话,一旁东方玠悠悠说道:“二位若是觉着慕容公子的武功能胜过在下,自是可以移步三楼。不过若二位押错了宝,怕是出不得这谪仙居了。”

    不过一句话,情势瞬变。

    原本焦措不安的李氏兄弟大喝一声,双刀疾向慕容弘劈去。

    慕容弘大惊,身形急退,无奈腿伤未愈,眼瞧着刀锋掠来,心一横,只能用双袖缠上刀刃,意图将刀锋偏向。

    李氏兄弟行走江湖多年,怎不知这等手段,当下双手握刀,运气一震,将缠上刀锋的衣袖震开,却见慕容弘借力后掠,当下连追两步,又是一刀劈了下来。

    李氏兄弟刀尚未劈落,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尚未来得及反应,就听见慕容弘惊道:“手下留情!”

    裂帛之声迭次响起,扬起一片飞红。

    李氏兄弟惊见眼前嫣红缤纷,愣了片刻,才察觉身上剧痛,二人禁不住握住手腕,哀嚎起来,沉重的佩刀跌落地板上,发出两声沉闷的钝响。

    佩剑的少年,此刻站在慕容弘身边,持剑而立,剑尖犹在滴血。

    慕云舒暗暗钦佩,好薄的剑、好快的剑、好准的剑。

    慕云舒自己也长年练剑,当然知道佩剑越薄、越轻,出剑自是越快。只是剑越轻,越不容易掌控准度;剑越薄,对剑硬拼之时剑身越易折断,是以自己练剑,并不刻意追求出剑极速,转而偏向更稳妥的内外家兼修。此少年的剑,如同薄冰,轻巧无比。李氏兄弟连续出招不过一瞬,短短时间,飞身十步开外,连刺两剑,每剑都是从腕骨尺桡之间刺透手腕,丝毫不爽。不得不说,这个少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实力。

    东方玠拍掌大笑:“好剑法,原来慕容公子身边有此等高手,看来这两个宵小之辈,不用在下替慕容公子出手解决了。”说着站了起来,取过腰间玉笛,在手中滴溜溜转了两圈,凑到慕容弘面前,却故意大声说道:“听闻昨日,慕容公子去过刑部和六扇门了?”

    慕容弘面色如常:“昨日一整日,在下都在府中宴请汴京城内各位英雄豪杰,东方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询问。”

    东方玠用玉笛点了点慕容弘的肩膀,笑着说道:“你不用瞒我,你那宝贝弟弟做的事,我都了如指掌。”说完便转身下楼,临走前回送一句:“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宵小就交给你了,不过若是慕容公子心慈手软,在下倒是不介意代劳。”言毕,大笑着离去。

    慕云舒这才走下楼梯,走到慕容弘身边。

    慕容弘的衣裳袖子在刚才的打斗中被刀震成了碎布条,一条一条挂在手臂上,不过慕云舒细细察看了,他的手臂倒是没有受伤。

    “这两人,该如何处置呢?”慕云舒问道。

    慕容弘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身旁少年的头:“羲和,下手太重了。”

    被称作羲和的少年有些委屈地低下头,喃喃说道:“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有没有带止血药?”

    “嗯,有带的。”

    慕容弘接过羲和递过的止血药,从袖上撕下两条布条,走到李氏兄弟二人身边,递了过去,只是他刚低下头,却觉喉头一紧。

    李氏兄弟的长兄李螭虽右手重创,左手此刻却捏紧了慕容弘的咽喉。

    慕容弘猝不及防,被制住要害,呼吸不顺,气血不通,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眼瞧着脸色已经开始发青。

    慕云舒也飞身下楼大怒:“你们二人也太不知好歹了,方才明明一直都是东方玠在戏耍你们,你们不找他寻仇,却处处针对慕容公子,岂不是以怨报德?”

    李螭李蛟兄弟此时都已站起身,李螭冷笑:“以怨报德,你怎不说我们的手是怎么伤的?”

    “若非你们偷袭,怎会受伤?”

    李蛟冷笑:“你没听刚才东方玠的话么,摆明了不让我兄弟好过了,既然这样,手中有个人质怎算都是好的,就算逼急了,大不了我兄弟再拉个垫背的倒霉鬼,哼哼。”

    不过这几声冷笑,还是被堵在了喉咙口。

    李螭和李蛟冷汗淋漓,因为他们都被点了穴了。

    白光再闪。

    “叮!”一声锐响,长剑偏向,不过在兄弟二人身上各划出一个浅浅的刀口。

    “我说慕容公子,阁下的谪仙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闹事了啊。”

    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随着楼梯上渐近的脚步声,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走了上来,一双眼睛微微眯着,似醉非醉,却身着捕头的官服。

    李氏兄弟听到这声音,原本黝黑的面色都仿佛变得煞白。

    慕容弘终于从李螭手中挣脱,不过受伤不轻,勃颈处紫色瘀痕触目惊心。

    那捕头走上前来,几下点住李氏兄弟二人手上大穴,算是替他二人止了血,然后,抽了抽鼻子,径自走到方才东方玠的桌边,深吸一口气,愉悦地笑道:“好酒,真是好酒啊。”说着自顾自捧起酒坛,大口大口喝起来。

    慕容弘咳嗽了好久,终于在慕云舒和羲和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到捕头的身边,恭敬地行礼:“戚神捕。”

    戚神捕抹了抹嘴,爽朗地笑道:“好说好说,有什么事,等喝了酒再说。”说着一仰头,又开始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戚神捕带来的捕快熟稔地给李氏兄弟套上了手镣和脚镣,急的李蛟大喊道:“戚神捕,受伤的明明是我们啊,先挑事的也是东方玠,怎么您反倒抓我兄弟二人?”

    短短时间,戚神捕已经将剩下半坛子酒喝了个干净,满意地打个酒嗝,眯着双微红的眼睛,晃晃悠悠走到李蛟身边,嘿嘿笑道:“怎么,不服气?”

    李蛟硬着脖子说道:“不服。”

    戚神捕也没生气,只是悠悠说道:“大名府天顺镖局金佛坐像,是你二人劫走的吧?”

    李氏兄弟不敢再说话了。

    “德、沧、冀、霸四州共计十七家商铺,是你二人盗的,对吧?”

    二人额间渗出了汗。

    “河间府‘铁笔’宋铁山满门七十三口,也是你二人杀的吧?”

    戚神捕又打了个酒嗝:“你二人还有话说?本接着刑部公文,准备数日后去河北二路追剿你二人,没想到你二人倒送上门来。”说着走到慕容弘身边,拍拍慕容弘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这谪仙居的酒真不错,可惜就是太贵了。”

    慕容弘笑着说道:“若戚神捕赏光,在下找人送府上一车都行。”

    戚神捕晃晃脑袋,说道:“还是算了吧,嗝,让那些御史们看见,还不得参我几本。”半弯下腰,对着羲和说道:“小兄弟,你的剑很不错,剑法也很不错,哪天找你切磋切磋?”说完满意地看着羲和小脸皱成苦瓜一般,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慕云舒有些懵,向慕容弘问道:“这就是名满天下的六扇门七大神捕之一的戚神捕戚威?”

    慕容弘点了点头。

    慕云舒摸摸鼻子,原本还以为七大神捕都是看上去正义凛然,不怒自威的人,今日一见,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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