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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古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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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的余晖洒在小河边的歪脖柳树上,映出的倒影随着微风起舞。一条宽约六丈的河,从一座叫做香山的村子旁静静流淌,温柔地养育了这个村子一代又一代的人们,哗哗的水声诉说着一个个古老的故事。

    “快点游,快点,虎子哥,超过他。”

    “胖子,争气啊,拿不到第一我就去你家弄枣吃!”

    ……

    一群十来岁孩子在河岸边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一个个小脸通红,不知是见河里你追我赶的不落人后的气势的所感染,还是叫喊地喘不上气。

    水里的孩子个个干劲十足,奋力地划动着双臂,向着对岸的歪脖柳树游去。

    在最前方的男孩子名叫古海,十左右的样子,年纪不大,看样子是个游泳高手,手臂有节奏的划动,双脚拍打着水面,小脑袋一会儿钻进水里,一会儿探出来,活脱脱像个鲤鱼在水中翻滚。

    紧接在他身后体型明显是第一个的两倍,想必这就是那个被叫做胖子的孩子了,胖子原名叫祝天,因为长得胖,所以这些孩子便直接喊他胖子了,他胖是胖点,但是速度绝对不差,标准的狗爬式,紧紧的跟着第一位的家伙。

    紧随其后的是叫虎子的孩子,名叫王虎,人如其名,双臂隆起的肌肉彰显的力量,每一次划水都带着啪啪的击水声,并且带着大量的水花,显得气势十足。

    再看他们后面的孩子已经被他们甩了一两丈的距离了,但是个个也是不甘人后,拼了命的向前游着。

    不一会,古海保持着第一,冲到了歪脖柳树下,爬上岸,一屁股坐在树下喘着气,现在才看清这孩子的相貌,长相颇为清秀,眼神中透露着机灵,略微瘦小的身子靠在柳树下,胸口处有着一块云状胎记随着喘气声上下起伏。

    大气没上两口,胖子和虎子相继上了岸。

    “哈哈哈哈哈,虎子,这回我可算赢你一会了,咋样,上回说能赢你就能赢,我胖哥说道做到。”胖子一上岸便趴在地上,放肆的大笑说到。上岸的胖子身上的肉更加明显了,腰上的三层肉随着笑声抖动着,胖子脸上倒没多少赘肉,但是略显圆形的脸庞带出丝丝的喜感,笑起来眼睛直接眯成一条线,喜感更浓。

    虎子仰天躺在河岸边,大口喘着气,听见胖子这么嚣张,便双手撑起健壮的身躯,“胖子,别得意,这回我是入水慢了,下次一定能赢你,上回可是甩你一丈远”嘴角的虎牙时不时漏出来,瞪着圆圆的眼睛对着胖子上下起伏小山般的身子恨恨的说。

    “就你这出息,有本事赢小海啊,一直想着虐我有啥意思?”胖子边说边对着虎子又竖了个鄙视的中指。

    “我才不个他比呢,和他比纯属找郁闷,他就一水妖转世,我还是现实点,时不时虐虐你,心里就舒坦了。”听着胖子说到小海,虎子的气势顿时没了,瘪了瘪嘴巴说道,顺手的拍了拍胖子的肚皮,不免的又招看胖子一个嫌弃的白眼。

    “我要是水妖转世你就是虎妖转世,瞧你那五大三粗的样儿,真不知道怎么长的”小海伸手捏了捏虎子的臂膀,故作惊奇的说。

    “你这是嫉妒俺!”随即故作神秘的一笑:“俺现在已经是高手了,再过些日子就能和俺爹一起进山打猎了,到时候俺就是个男人了,你们这些小屁孩玩的东西俺可就看不上了。”虎子摆出一副大人的摸样兴奋的说道,随即转过生一脸憧憬地望着被夕阳度了一层金边的山峦。

    村子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小道通向外面的世界,自从他们的先祖入住后,便没有太多的土地种粮食了,只有各家门前的几块菜地,而全村的粮食来源便是这茫茫深山了。村里的男人们每隔十天半月就上山打次猎,打到的猎物,不值钱的留着自家吃,值钱的出去换点钱财。村子就以这样的方式存在了不知多少个年头,自然而然的,男人就成了村子里的天。

    “高手?什么高手?从实招来!不然,呵呵呵呵!”古海见虎子臭屁的样子,对着胖子点点头,嘿嘿一笑,大喊。

    “压上去!”

    “砰!”

    “砰!”

    ……

    胖子第一个扑了上不,随即古海与其他小家伙们毫不留情的对着虎子进行碾压。

    “啊!救命啊!死胖子,你的胸挤得我不能呼吸了!”

    “你才死胖子,我这是丰韵,丰韵,懂么?”

    “谁放了个屁?臭死啦!”

    “谁的手?别乱摸,拿开!”

    “你以为我愿意摸你啊,我的手夹在中间,拔不出来而已啦!把腿张开啊!”

    ……

    就这样,一群小家伙们光着膀子挤在一推,仿佛白花花的一座小土丘,叫骂声,狂笑声夹杂不断。

    “小崽子们,窝那干啥呢?滚过来帮把手!”

    雷声般的声音压下了孩子们的吵闹声。一群孩子齐刷刷地扭头看去,一个满脸刚毅,身材魁梧和虎子有几分相像的汉子站在那。他手里握着一把半人高的大弓,腰间别着一把大刀,肩上扛着一头猪状野兽,这野兽看似像猪,但却口生獠牙,蹄生利爪,兽眼为青色,虽已死去,依旧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在这黄昏傍晚,尤为明显。

    这汉子背着的箭囊已经破烂不堪,但里面的箭矢隐隐的发着寒光。在孩子们眼中,他被夕阳照着的身影就像战神一样。他叫王石,虎子的爹,是村子里最强壮的猎人,也是村子里唯一一位达到锻骨境的人。

    吕国,尚武。在这大陆上流传着这样一首诗。

    诗云:

    茫茫天地众生苦,

    生死一生即定数。

    凝气一朝凡胎越,

    圣碑之上留影住。

    气者,人之本也,有气者生,无气者亡,气盛则强,气弱则虚。

    修士,炼气,以身纳天地元气为己用。但成为一名真正的修士,也得经过炼皮,锻骨,浴血,伐脉,达到肉身圆满后才有资格成为修士。在为成为修士之前的修炼之辈统称为武者。

    但肉身圆满的人却不一定能成为修士,成为修士的第一步便是感应天地,若能感应天地元气,才可纳气于身。而修士也被称为气境强者,气境又分为聚气,养气,驭气三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分为初,中,后,巅峰四层,驭气境巅峰也被称为气境圆满。

    而在这吕国之中,万人之中才堪堪有一人也许能感应天气元气,修士,实为天成。

    天下熙熙,武为尊。

    世间攘攘,力为本。

    但在这村子里,与世无争,所需的也只是一口粮食而已,倒也安逸,对于那所谓的气境,并没有多大的憧憬。

    五日前,王石带领一群男人上山打猎,如今归来,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点伤痕,有的还能看见有血渗出。但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喜悦,活着回来便是一种幸福,跟何况每个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的猎物,看着样子这几个月的粮食钱是不用愁了,他们也能休息下了。

    “爹,俺来啦!”虎子第一个叫起来,爬起来向他们奔去。

    “爹,你回来啦!”

    “爹!”

    “爹!”

    一声声的呼喊,一个个身影,向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跑去。

    “哇,这可是一阶妖兽青瞳獠啊,爹,你真厉害!”虎子瞧见王石肩上的野兽,吃惊的叫唤道。

    “那是,也不看看你爹是谁?不过这青瞳獠却也是废了好大功夫才抓住的,他奶奶的,这畜生差点要了我的命。”

    所谓妖兽,是这方世界的人们对一些强大的兽类的称呼。相传,有些强大的妖兽能吞吐山河,甚至化成人形,是真是假便不得而知。

    “小子,扛着。”王石看着面前的虎子,抖了抖肩膀,那青瞳獠就向虎子压去。

    “砰”突如其来的重量毫不客气的把虎子压趴在地。

    “哈哈哈!”村里的男人们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虎子,行不行啊?”

    “看你这身板不错,原来是绣花枕头啊!”

    男人们打趣到。

    “哼,别看不起人,你们可瞧好了。”虎子翻身起来,踢了一脚青瞳獠,大声说道。

    随即,“呸,呸”,手上象征性的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旋儿半蹲下身子,弓着腰,一手抓向野猪的后腿,一手向着野猪的腹部挽去,大喝一声。

    “起!”

    隐约间,虎子身上一阵微弱的赤色光华闪过。

    猛地一阵力量的爆发,顺利的把这头野猪扛在了肩头,双脚动了几步,调整了下身体平衡,大吸一口气,咬着牙,身子缓缓地站了起来。

    “呵”,声大叫,虎子直直地立在那,乍看下,那身影和刚才的王石有几分相像。

    这一手,顿时引起小孩子们的尖叫,一个个羡慕的看着虎子。众人羡慕的眼神,让虎子又是一阵得意。

    “咋样,别以为是大人就了不起,我可是王石的儿子,以后的第一猎手!”虎子看向刚才打趣他的叔伯们一脸自信的说道。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王石的种,有骨气,看你这样子也到了上山的时候了,下次就跟着老子我去见识见识男人的应该做的事。”

    “真的?爹,你可别糊弄我啊!”虎子一脸惊讶,眼睛睁的大大地望着他爹。

    “兔崽子,老子我啥时候糊弄过你了?走,回家,今天让你娘弄两个好菜,一家人好好吃一顿。”王石一巴掌拍在虎子头上吼道。

    虎子一脸不解的看向王石说道:“爹,你说我是兔崽子,那您岂不就是兔子了?”说完便扛着青瞳獠大笑着向家小跑去。

    “站住,小兔崽子,敢戏弄你爹,看我回家不揍你。”王石挥舞着拳头对着虎子的背影吼道。

    “哈哈哈哈”听见王石的又一个小兔崽子,一群人轰然笑开了。

    “石头,你家这娃可以啊,不错,不错!”一个身材圆滚的中年汉子拍了怕王石的肩膀说道,随即又笑了起来。

    “祝哥,你就别取笑我了,瞧我回家不揍他,这家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王石故意加重语气说道,但脸上洋溢的笑容告诉其他人,王石可是对他儿子很是满意。

    被王石喊作祝哥的男子是胖子的父亲,叫做祝连山,有着炼皮境巅峰实力,是村里除王石外最厉害的猎手。

    人群渐渐散去,男人们带着自家的娃与猎物,各自回家了。

    “小海,过来。”祝连山向柳树下的身影招手喊道.

    “祝伯伯,有事吗?”小海三两步跑到祝连山的面前问道。

    “来,拿着,这次祝伯伯我收获不错,这点东西你拿回去补补身子去,瞧你这瘦的样,回头再来我家那个猪腿过去。”说着便从身后的行囊里拽出两只野鸡和一只獐子塞到小海的手里。

    “祝伯伯,这我不能要,您上回给的鹿肉还没吃完呢,怎么好意思再要您的东西呢?”一看见祝连山的架势,小海连忙把手上的东西向外祝连山推着。

    “什么?还没吃完?”祝连山一脸怒意地说到“你们是怎么吃的,我们家这胖小子这些日子早把家里的肉都吃光了,拿着,回去后可劲的吃,吃完了来伯伯家拿,胖子一顿不吃肉饿不死的。”

    祝天听着父亲这么说,瘪瘪嘴,假装哭号道:“这是亲爹啊,爹啊,您可不能断了我的口粮啊!”

    “啪!”一个巴掌就抽在了祝天的头上,“混小子,瞧你那出息,就知道吃!今晚的宵夜断了!”

    “别啊,爹,爹,我错了,我错了,您看,我不吃多点,咋来的力气练拳啊,是不是?”祝天听着今夜的宵夜没了,立马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笑呵呵道。

    看着这打趣的这对父子,古海也是被逗乐了,跟着轻笑着。

    “孩他爹,回来吃饭!”这对父子笑闹一阵后,一声叫唤声传来。

    “来了!”听见妻子在喊自己,祝连山应了声,便拉着祝天往家走去。

    “谢谢祝伯伯!”小海拿着手里的野鸡和獐子,望着祝连山父子的身影大声喊道。

    “不用,赶紧回家。”祝连山挥挥手道。

    “爹,我和英子这几天可想你了呢,在山上没还好吧?”祝天接过父亲的行囊问道。

    “你爹我能有啥事?命硬着呢!别和你妹妹瞎操心。”祝连山笑着说道。接着又说道“小海是个命苦的孩子,你能帮的就多帮帮他,知道吗?“

    “知道了,爹,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的,我跟小孩谁跟谁啊!您就别操心了,走啦,你看,娘现在饭都应该做好了。”说完便向前方炊烟袅袅的房屋奔去。

    “臭小子,就知道吃。”祝连山瞧见祝天这摸样,笑骂道。

    此时的古海望着那一对又一对的背影,透出无比的羡慕,拿着野鸡和獐子向家挪去,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山的尽头,陪伴古海的只有那微微虫鸣与山的这头悄然出现的点点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