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把马的缰绳去掉,暗道:哥们,生死由命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天就陪你玩去了。他走了很远,又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马,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人站着他身边。花春吃了一惊,这样的身手若是偷袭他,他真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花春看着气定神闲的拓跋思南,放下心来,他感觉这个拓跋思南是个有意思的西域人,假装紧张道“兄弟,我的下人们没被你打死吧?”拓跋思南朗笑道“哪里的话,我只是把他们放倒了,跟你的未婚妻崔姑娘聊了一会,说了发春兄的苦衷,那崔姑娘真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只是看着我笑,也没有反驳我。我想她应该是想明白了,就离开了。那些人一盏茶功夫就能行动了,完全不用担心。”
花春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下他死的心都有了,他看了看不像傻子的拓跋思南,心里的苦,不知道该跟谁倾诉。他耷拉着头,无精打采的走在路上,蓬莱阁的人来打死我吧,我不跑了。拓跋思南看着花春有气无力的样子,很自信的道“没事的,别担心,你未婚妻若是不再跟着你,这会应该回去了,若是来找你告辞,这会应该也到了。你看,来了。”
花春看着远处行来的一群人,觉得自己脸发烫,真是害人终害己,老脸丢光了。他顺着官道一路向南狂奔,拓跋思南不紧不慢的跟着花春,就像一个影子,一声不吭。人的两条腿自然比不了马的四条腿,一盏茶功夫,花春和拓跋思南被蓬莱阁和青山剑派的围住,那群人中间还有一些别的门派的人,那些人也不说话,恨恨的看着花春。这一下拓跋思南也看出事情出了问题,也疑惑的看着花春。
花春看着那些人看向拓跋思南有些畏惧的眼神,心道捡到宝了。他厚着脸皮高声道“诸位兄弟姐妹,我跟你们中间有些误会,好在大家都没有损失,不如我们化干戈为玉帛,罢手如何?当然,你们要打我也是奉陪的,你们只要放倒我的思南兄弟,我自然给你们一个交代。”
花春感觉到崔若冰火辣辣的眼神在他脸上游来游去,他心里发虚,不敢看她。蓬莱阁的人看着站了出来的拓跋思南,跟吃了只苍蝇一般难受。钱师弟站了出来,抱拳道“发春兄弟,我们知道你不是乾元山的邪魔外道,也知道以前都是误会,本来也没有跟你结怨的意思,但是你为什么说我崔师姐是你的未婚妻?毁我师姐清白,是何道理?我要讨个说法。就算钱某本事低微,被你们杀了,也不能失了蓬莱阁的尊严。”
花春看钱师弟年纪不大,却目光炯炯,知道他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人,苦笑道“我说我是为了摆脱这位思南兄弟才编的瞎话,你能接受吗?”拓跋思南瞪着一双蓝蓝的眼睛看着花春,一脸的不可思议,花春感觉自己像一只被人围观的动物,他有苦,他说不出来,他想哭。
钱师弟看了看拓跋思南,又看了看花春,不明白其中出来什么问题。花春苦笑道“我只是洛阳杨府的一个下人,出来办事,恰逢其会,我不知道乾元山是什么鬼东西,也不明白你们为何要围攻它,我就是被你们硬生生的逼到这条路上的,你说我该不该稍微生点气,稍微发点火?你说我编个瞎话有错吗?”
钱师弟愣了愣,不知道怎么接腔,崔若冰笑道“发春,你比我们早到彭城南门,可是我们逼你的?”花春哭丧着脸道“我叫花春不叫发春,请大家吐字清楚点,多谢!”崔若冰‘呵呵’笑道“其实发春要好听一点,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吗?你都敢这么叫了,改一下名字又有什么关系。”花春张了张嘴,想想还真是解释不清楚,闭口不言。
都不说话,场面有些尴尬,打不得走不了,时间久了,一个别的帮派的人焦躁的说道“花公子,你们的恩怨我管不了,我只想问你一下,你有没有看到江湖第一美女尹芳从这里路过?”听到尹芳的名字,围着花春和拓跋思南的男人们眼睛都是一亮,紧张的看着花春,崔若冰脸色变得很难看。
花春苦着脸道“你们刚才是不是看到一匹倒地的马?我们就是在那分开的,还是我命硬,要不然你们就看到我跟马倒在一起了。”那人抱拳道“那叨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花公子,我们有缘再续。”说完,一群人策马而去,青山剑派的人看看眼前的局势,跟着跑了,崔若冰看着越来越远的青山剑派的皱眉道“什么东西?真丢我们名门正派的脸。”
拓跋思南盯着花春,不解的问“我就这么让人讨厌,你要把我支开?我脸皮不厚,不用你赶我自己走。”花春看着蓬莱阁的人让开一条道,心里怦怦乱跳,这个西域人若是走了,自己还不被蓬莱阁的人折磨死。花春拉住拓跋思南,笑比哭还难看“我错了,我刚才是骗他们…”他看着蓬莱阁一脸鄙夷的神色,改口道“我刚开始以为你是他们一伙的,怕你背后暗算我,才把你支开,现在发现你不是他们的人,我终于放心了,兄弟,你不要走,咱俩也一块有个伴。”拓跋思南推开花春的手,道“你当我傻,你们中原人真虚伪。”
崔若冰笑道“我们中原人虚伪的不多,刚好让你遇到一个。”拓跋思南道“那尹芳是个漂亮的女人吧?招花引蝶的,肯定不会是一个正经的女人,刚才那一群人倒是一点不虚伪,就是为了女人,就是想去找尹芳。”崔若冰笑不出来了,支支吾吾的道“你…你…”花春心里乐开了花,风水轮流转,你崔若冰也有吃瘪的时候。花春看着围在崔若冰身边的男人,再想想围着尹芳的男人,人果然是靠比的,高下立判。
花春这下知道自己走眼了,这个比自己还小的拓跋思南不简单,脑子活络身手好,不过不适合交往,因为比自己长的帅气。他眼珠转了转,在没有逃离蓬莱阁的人之前,拓跋思南一定不能离开自己。花春笑眯眯的走向钱师弟,想要把手搭在他的肩头以示亲近,钱师弟肩膀一低,花春缩回手,尴尬的道“钱兄可否告知名讳?要不我们一块走,互相也有个照应。”钱师弟道“本人钱五岳,是蓬莱阁最没用的弟子,花公子不用跟我套近乎,这里我说了不算。”
有拓跋思南在,蓬莱阁的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见识过拓跋思南的身手,那些欺负钱五岳很有一手的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崔若冰笑道“有两个高手随行,看到乾元山的邪魔外道,我们也多一成胜算。”拓跋思南好奇的问“为什么说乾元山的人是邪魔外道?我这一路上打听,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劣迹。”崔若冰脸一红,道“这个我可说不好,掌门人说乾元山是一伙匪徒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这么多江湖门派围剿,难道还不能说明这个问题吗?”拓跋思南想了想不再说话。
一行人顺着官道一直向南,远处站了一群人,花春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加快脚步,拓跋思南风一般的飘了过去,花春眼都直了,这还算是人吗?花春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只见拓跋思南护着一个人,那人一身是伤,居然是乾元山风寨的钟海雄。花春扒开人群,走到拓跋思南身边看着钟海雄,钟海雄伤势严重,眼见是活不了了。钟海雄也看着花春,眼光中有了神采,虚弱的笑道“还好还好,正派人士终究还有你这样的邪魔外道,哈哈…花兄弟,钟某不甘心啊!我的命不该绝在此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花春想着初见钟海雄时的豪气,不用想,跟着他的属下已经死光了。只听钟海雄继续道“你敢过来看我,已经被那些正派人士视为邪魔外道,我这个榜样已经很好的给你竖了起来。你若有幸不死,麻烦你上一趟乾元山,告诉军师出尘子,我风寨的兄弟没有丢乾元山的人,没有一个逃跑的,没有一个不是战死的。”拓跋思南回头看了看钟海雄,满脸的不忍,他转过头冷声道“想杀他,先过我这一关。”花春脑子一热站了起来,吼道“还有我!你们号称正义,杀一个无力还手之人,算什么本事?”
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你们两个小小年纪不学好,与这些邪魔外道为伍,活着也是没用了,你们还是自杀吧,别逼我动手。”从林子里走出来一个五六十岁的人,一脸的阴毒,花春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口气居然这么大。
人群散开,悄声议论,花春知道原来是青山剑派的长老赵永贵,名字起的不错,不知道是不是人如其名。有人抱拳道“赵长老,杀鸡岂能用牛刀,看晚辈过去收拾他们。”赵永贵冷冷的看了花春和拓跋思南一眼。默不作声。那人拔剑刺向花春,花春闪身避过,花春看他身手平平,对着他的屁股把他一脚踢飞。那人落地,半天没有起来。
人群中一阵骚动,走出来五六个人也不答话,向花春冲了过来,花春手脚齐使,转眼间,那些人倒在地上。赵永贵脸色一变,走了出来。拓跋思南把花春拉到身边,花春低下头看钟海雄,只见他嘴角含笑,目光涣散,已经死了。花春想着前两天还跟自己有说有笑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间就死了,心里难受。
拓跋思南冷冷看着赵永贵,赵永贵刚要说话,拓跋思南就动了,只听两声兵刃接触声,赵永贵颤声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游魂步?你…你是幽魂教的人。”拓跋思南突然消失,只见赵永贵捂着胸口慢慢的倒了下去,一脸的不可思议。拓跋思南出现在花春身材,冷声道“一起上吧,我不想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