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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碧大王身子一弓,其形骤然变大,背部拱起,豪猪似鬃毛直立而起,身似山丘,眼似灯笼,四颗獠牙更似刀刃,映衬月光,直闪沁人寒光。
说之是狼,其真身却比花果山中虎先锋还大,嘴中腥气正盛,后腿一蹬,便将血盆大口之张,直得扑杀而来,孙悟空不敢大意,忙得一跃,躲闪开来。
苍狼一扑得空,口中大呼白气,牙齿更是咬得咔咔作响,回身又扑,孙悟空就地一滚,正至苍狼腹下,玄武棍之竖,正得顶开一道血口,身形直落,一手抓将苍狼之尾,便得顺势而上,一棍直砸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苍狼背脊一拱,回身一口咬住玄武棍,再将一甩,直把孙悟空甩下身去,后退一蹬,双爪直得呼啸而下,孙悟空躲闪不及,正被砸入土中。
孙悟空咬牙大吼,臂膀上顿出青筋,可便如此,依旧难抵狼爪之利,苍狼长嚎一声,一口直将咬下,便在此时,斜刺里一道白光冲过,正划苍狼眼上!
苍狼眼中顿得一红,登时难以视物,那般疼痛,似乎针扎一般,直往心头钻去,当下身子一个趔趄,直得扑倒在地,双爪抱眼,哀嚎之音顿起!
孙悟空寻得脱身之机,摸起玄武棍便要砸,却不想那九尾狐速快,咬住他的衣襟,便得往后拉扯。
“待我擒了这妖,待我擒了……”孙悟空大叫,九尾狐却不管如此,死命拉扯便走。
孙悟空无奈,只得随行而去,这方两人刚去,此处便得阴风骤起,落一队白衣之人,为首一人面色清冷,望苍狼一眼,便将长袖一甩,出得一道风刀,立时要了苍狼性命:“可恨,又被让那孽障走了……”
九尾狐拉扯着孙悟空直得奔走一夜,见天空泛起鱼肚白,方在一旁湖泊边力竭而休,孙悟空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你……你这小妖……怕……怕那狼妖作甚……只……只需俺老孙再得一棍,定……呃……定结果了那孽畜性命!”
九尾狐回眸一望,眼中尽是鄙夷,孙悟空懒得来理,只得大喘粗气数时,方才脑中一明,一手将之拎起:“你这小妖,不是腿将受伤,如何好得这快!”
九尾狐本将喘息,不料得被人拎起,自是手足乱舞,本能得将头回来便咬,孙悟空反应未及,正得一声嘶吼,手腕上已出一圈血渍。
“好你个小妖,还敢欺负俺老孙!”孙悟空胸中火起,抬手便将九尾狐扔湖中。
“噗通”一声,九尾狐直砸入水中,口中呼嚎,惊起数道水花,孙悟空望得大笑,却不想那九尾狐在水中,竟是折腾几下,便将沉了下去,心中顿得一紧,忙得道:“那小妖,你莫要耍把戏欺我!”
孙悟空言罢,不见水中九尾狐踪影,却见一串水泡直涌飘摇而上,坏了,莫不是这小妖不识水性,在得湖中淹死了!
孙悟空自重生以来,最先碰到之物便是九尾狐,陪伴最长时间最长之物亦是这九尾狐,如此相陪伴之中,心中早已生情,将之视为真朋挚友,见得水中如此场景,顿得大急,便衣服也不及脱,直将跃入水中。
孙悟空入得湖中,寻得炷香功夫,却不见九尾狐踪影,心中生疑,莫非这小妖已得身陨在湖中?
“小妖!出来,快将出来啊!”孙悟空大急,呼喊声起,只见水中涟漪散去,却不将丝毫九尾狐影子。
“小妖……你……你莫要吓俺老孙!”孙悟空大急,便将此事,水中忽得一道水浪冲起,直砸在面前。
孙悟空眼前一黑,便将肩头一沉,竟是身不由己,直入水中,九尾狐折转而下,长尾卷了孙悟空脚腕,便往水下拽。
前世时候,孙悟空虽惊天修为,却不通水性,往往下水,都得捻起避水诀,便遇妖魔,多得猪八戒、沙悟净两人出手,自己只得在暗中,偷打闷棍,或得前去寻援,当是个实打实的“旱鸭子”(呃……或者说是旱猴子?)。
孙悟空此番无得修为,避水诀又念不得,当下喉中一呛,一口湖水直灌下来,九尾狐身子一摆,长尾一松,又将孙悟空带了上去。
“噗!小……小妖!看俺老孙不……”孙悟空出得水面,就要发狠,这便话为说完,又被九尾狐拽将下去。
孙悟空挣扎言语,湖水便不要命往口中灌,不得多时,便将腹中滚圆,涨得厉害,出得水面,先前发狠言语,也变化成“莫……莫要再闹了,要……要死人了……”。
孙悟空本道服软,可那九尾狐竟是记恨不听,身子一摆,又将他拽入水中,如此上下,来得炷香功夫,孙悟空只得眼中冒白,口吐湖水,支支吾吾言语“饶命……饶命……”。
九尾狐见是时候,这才将孙悟空拽到岸边,耀武扬威似的坐在猴子胸口之上,嘴中嘤嘤,似是再问服了没有。
“你……你……呃……噗……”孙悟空手指九尾狐,话为说完,又将一口湖水吐出,胃中翻江倒海,似是炸一般,直吐得眼中冒星,四肢无力,方才休止。
九尾狐算是报了“一扔”之仇,自得昂首挺胸,在孙悟空面前晃来晃去,孙悟空吐得身累,全似软泥一般,虽得眼中冒火,却是提不起丝毫力气,无奈之下,只得遵眼不见心不烦之理,闭目不观。
先前与苍狼大战,紧接狂奔不已,此间又湖中折腾了这久,那倦意席卷而上,孙悟空眼睛一闭,便将三五时辰过去,九尾狐早从旁处,叼来木柴,燃起篝火,黄光冉冉,映得湖面一片逶迤。
孙悟空周身是水未干,此番醒来,更觉身上湿痒难受,见得篝火正旺,便将衣物扯下,放在火便烘烤,九尾狐望得猴子一眼,眼眉中忽得一丝羞意闪过,忙将头摆开,不看此处。
孙悟空将得衣物架好,望水面波光粼粼,不由想起西行之事,那时虽苦,却也有得八戒插科打诨,哪里像如此,全然孤家寡人,也不知如来那老杂毛,将众人留在西天,过得日子如何,或将此时,师傅还在秉烛看经,或将此时,沙僧已备好袈裟静候一旁,那呆子,此时怕早已睡得不知东西,梦中与嫦娥或是高家小姐相会去了吧?
孙悟空越想,心头越多酸楚,万一那如来心狠,与师傅、八戒、沙僧、小白龙脸色来看如何得好?万一西地险恶,八戒贪嘴误事、沙僧愚蠢木讷、小白龙不服管教如何得好?万一那六耳猕猴,凭借自己身份,尽做伤害众人之事,如何得好?
乱了,全然乱了,孙悟空想之,更多压抑,更多无奈,心头郁结,便将叹息一口,将九尾狐抱将过来:“小妖啊,我与你讲个故事,我告诉你,俺老孙便是五百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
九尾狐本得面色羞红,此番至孙悟空怀中,更是躲也不是,走也不是,无奈之下,只得任由心中狂跳似鼓,将就下来,至于那猴子所说为何,太过啰嗦,太过长远,便得经书一般,好生繁琐麻木,根本听之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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