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些宗门来说,只有通过了考验的弟子,才算是有前途,可以成为宗门的基石,中流砥柱。
要是在考验之中,不幸陨落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修行的路途,本来就是充满了各种危险,一边是风光得意,一边是险象环生,属于极与极之间的夹隙。
在夹缝中生存,也可以知道其中的艰辛不易。
对此,萧易元深有体会,才修行几个月而已。他所经历的险境,比两辈子加起来还要多。
如果没有一颗,在绝望之中,逆袭生存的强者之心。
那么也不必修什么仙了,老实回到世俗界中,以普通修士的手段,自然是公侯将相任由挑选,穷奢极欲富贵一生。
要不然,就算没有死在南疆,也会死在别的地方。到了最后,还有天劫降临,危险的程度,比南疆恐怖百倍。
如果连南疆这样的考验也通过不了,又有什么前途可言
各个宗门,不需要这样的废物弟子。
所以方少白的问题,那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看似在提问,实际上是在打断叶知秋与花流苏的交谈。
果然,为了妹子,再老实的男人,也会变得富有心机。
相比三人之间的暗流汹涌,萧景元就略显得没有存在感了。他仿佛昨晚没有休息好,一脸的疲倦之意。
他一坐下来,就微微闭上了眼睛,双手自然笼到了宽袖中,好像是在休憩,完全不顾身外之事。
一直到客厅之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他才微微睁眼。
只见这时,一个五六十左右,蓄了几绺长须,很有儒学士大夫风范的老者,慢慢走进了客厅。
一瞬间,方少白等人,连忙起身相迎。不过,在他们的目光之中,却有几分审视、探究的意味。
因为他们发现,眼前这个老者,脚步虚浮,气色涣散,有几分垂暮之意,与普通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几个人的心思各异,又惊又奇。他们也弄不清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真相,还是老者故意营造出来的幻觉。
不过,他们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貌似更大一些。
“易前辈”
尽管心中存疑,但是几人却不敢怠慢,纷纷行礼问候。
“几位客气了”
老者捋须而笑,温文儒雅之气,彰显无疑。他像是一位真正的儒者,多于像一个修士。
但是,几人却也不奇怪。毕竟,江湖上,有许多的奇人,就是喜欢这样扮猪猪吃老虎。表面上装得人畜无害的模样,实际上却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许多人不长眼睛,无意中得罪了他们,肯定会死得很惨。
所以这个时候,没人敢轻视,对老者不敬。
“大家坐下说话。”
老者很平易近人,然后当仁不让,坐在了主位上,再笑眯眯道:“听下人说,你们上门拜访,似乎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直接切入了正题,这样倒也方便。
只不过,在场四人之中,却不是一条心,分属不同的阵营。
谁先谁后,倒也是一个问题。
此时,方少白与叶知秋,倒是相互谦虚起来了,以目光示意对方先说。他们比较谨慎,都不愿意当场透露自己的目的。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呀,谁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要是对方,听了自己的机密之事,然后大肆宣传了,该怎么办
有句话叫做,麻杆打狼两头怕,与现在的情况,有点儿类似。
方少白与叶知秋相互看了一眼,多少有几分戒备之色。
适时,老者忽然哑然一笑,歉意道:“不好意思,差点忘记了。似乎几位是分前后而来,是我疏忽了。”
说话之间,老者起身,开口问道:“请问,哪位贵客姓叶”
“我”
叶知秋连忙应声。
“好,请随我来,到正厅一叙。”
老者微笑,再朝方少白等人点头,不好意思道:“至于三位,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真是失礼了。”
“没事,您先忙。”
方少白觉得这样的安排,反而更加的合理,错开更好。
当下,老者引着叶知秋,离开了小楼。当三人以为,要等上一段时间之时,没想才过了几分钟,就有一个仆役走了进来。
“三位贵客,老爷有请”
仆役恭敬道:“请三位到后院湖心亭一叙”
“噫,这么快”
方少白有些意外,却不疑有他,连忙转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啊,景元,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他终于注意到了,坐在椅子中的萧景元,额头涌出来层层白汗,脸上筋肉一抽一搐的,各种扭曲如花,一脸虚弱痛苦的模样。
乍看之下,方少白自然大为吃惊,连忙上前搀扶。
“我没事”
萧景元半咬着牙,笼在衣袖之中的双手,也在剧烈的颤动。不过他还能坚持得住,勉强开口挤出声音:“正事要紧,你们先去等我一会儿,很快就好”
“可是你”
方少白立即明白,萧景元的身体伤势,肯定比他想像中的要严重。只不过,一直在强撑而已。可恨他粗心大意,一直没人察觉。
“去吧”
萧景元伸手,指尖雪白,一直在颤。只是,他的手掌,还蕴含了一些力气,直接把方少白推走。
“少白,事有轻重缓急。我又没死,你担心什么”
萧景元轻咳了下,声音增重了几分:“当务之急,我们到底是为何而来,你难道心里没数你师父,还有流苏仙子的师父,在看着你呢。”
他憋着一口气,不快不慢把话说完。只不过在喉咙之间,隐约散发出破抽风机启动时,呜呜的嘶鸣声。
他岔气了,呼吸变得急促,却要硬生生憋住,脸庞表情愈加的难看。不过就是由于这一憋,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红润之光。
方少白瞄了一眼,在惊疑之余,也有几分心安。
毕竟萧景元也说得对,他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尽管情况看起来,不怎么妙。身上的生命气息,也是起伏不定,时强时弱的样子。
但是,这反而说明,萧景元没有性命这忧。最起码不会说,在两人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就会突然撑不住,暴毙身亡之类。
“他没事的,走吧。”
与此同时,花流苏也开口道:“他要是有事,估计早出事了,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发作。走了,先求到东西,再出来看他也不迟。”
“景元,你等我们。”
方少白也有了决断,立即与花流苏跟上仆役,一同离开了客厅。
一时之间,整个小楼客厅,就只有萧景元在座。
不过,当众人皆去,小楼一空之时,他再也按捺不住了,身体突然剧烈的颤抖,整个人一软,就倒在了地上,蜷曲如球。
顷刻,汗如浆出,流溢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泊。
另外,在萧景元的口中,还发出阵阵,类似于负伤野兽的嘶吼声。一个个声音如雷闷响,在厅中回荡。
不过,这样明显的动静,却没有引发其他人的注意。最起码他在客厅之中,痛苦挣扎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人出现。
十几分钟之后,萧景元全身一震,在他的体内,竟然传出了爆栗之声,咔嚓铮鸣,犹如关节崩裂,骨折断响。
但是声音一响之后,萧景元绷蜷如球的身体,却骤然一松,整个人慢慢地舒展开了,仿佛一摊烂泥铺在地上。
半晌过去,他才恢复了几分精力,在地上爬了起来,
“又过一关”
萧景元低声嘀咕了一句,就轻轻擦去了头上的汗水,也觉得有些奇怪。尽管他刚才专注就会身体疼痛,顾不上身外之事。
但是他对于时间,还是十分敏锐的。毕竟身上的痛楚,让他深深的记得一分一秒,每一息时间,都是煎熬。
他几乎是掐着指头,熬过了十几分钟。
所以,现在发现,十几分钟过去了,不管是叶知秋,还是方少白、花流苏,都没有回来,这貌似有些奇怪。
叶知秋就算了,他要是拜访了山庄主人,完成了任务,直接走人也很正常。
可是方少白、花流苏,没理由不回来呀。
“好像有些古怪”
萧景元本能的,感觉到一些不对。他沉吟了片刻,立即开口叫道:“来人,有没有人呀”
“死人啦,走水啦”
他嘶哑的声音,在客厅之中回荡。然而,他还算洪亮的声音,传到了外头,却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呼应。
“出事了”
萧景元心中一沉,立即快步走出了客厅。他才走出门口,就忽然发现眼前的场景一变,光影切换,眼花缭乱。
随即,他定神一看,却见眼前出现了一条林荫小道,两旁是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的树冠,相互缠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遮天蔽日的棚盖。
在棚盖底下,只有一丝一缕阳光,洒落了下来,映成了许多斑点,给人一种清幽而神秘的气象。
“阵法”
乍看之下,萧景元身心震动,因为这时他也发现了,身后的小楼,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他现在就置身于一片林荫之中,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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