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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傲红尘当机立断,喝令杀手大军尽数涌出,因为张少英所在之处未经黑油侵染,加之飞翅特意避开河滩,望月岭唯有此处为安全之所。杀手的忍耐力一向是不屈的,即便是周遭遭大火焚烧,诸多杀手也无一人临阵溃逃,即便身上着火不过是就地打个滚再爬起来,这点小事对于杀手来说几乎微不足道。但令张少英一众想不到的却是,原本天煞盟总数不会超过五百,但这时自望月岭四周涌出的杀手竟然高达八百余人,单凭那些轻微的声响,可见横网的讯息有误。想起之前的幽涧太子玄雨,张少英哼哼冷笑,看来天煞盟有了自行丹的吸引,再加上天煞盟的疯狂,仅这两点便足以令天下杀手投奔,看来邝佐所虑确实不假。傲红尘高大的身影渐渐涌现在张少英面前,面对周围难闻的气味,张少英早已捂住了口鼻,他这一行人并不多,被傲红尘的七八百人围住,已是插翅难飞。见得傲红尘的孤傲,那股睿智,魄力,胆色,武功彰显于一身的意境,张少英不得感叹一声好一个天煞盟尊主。反倒是张少英给傲红尘的感觉很平淡,便像武林上说的,一个靠吃软饭的小白脸罢了。即便是口鼻难闻的气味涌入,傲红尘宁愿屏住呼吸也不愿捂着口鼻,相反他一身银色长袍此刻却油迹斑斑,着实狼狈。
着张少英,傲红尘哼哼冷笑,说道:“你的稚嫩引人致命,尤其是这股稚嫩非是伪装而来,好一个纵横派术人之道。”张少英捂着湿巾不禁哈哈一笑,屏气松开手来,问道:“人多一定能胜吗?”傲红尘应道:“我不关心这个,我比较关心的是,你打算如何收场,如何从我手里逃脱,不然就太扫兴了。这里的每个杀手皆是天下黑榜有名之人。能够聚集在一处索性一事,你很荣幸。”张少英勉强一笑,周遭浓烟滚滚气味难闻,想要淡然确实不易。较之于杀手气势上已是输了一筹。张少英应道:“其实我根本不用逃,亦无处可逃,不是麽?”傲红尘放眼望去,不光是望月岭,整个天珠山。望月岭周遭的山峰已然烽火连城,尽在大火之中,火势几乎连成一片,一些未及逃得出来的杀手恐怕凶多吉少。如此一来山中各类费尽心思的机关就此付之一炬,待大火一灭必将引来整个武林的围剿,天煞盟目前虽声势浩大,但此时不足以与诸宗对垒,偷袭暗杀,骚扰尚可。傲红尘突然明白张少英为何感大胆深入的原因,不由冷笑道:“天煞盟敢在此摆擂。便不惧天灾,我若此时将你击杀,天煞盟就此烟消云散,三年后卷土重来未尝不可。你若将杀手想的这麽笨,那就太让人内疚了。”张少英叹道:“那是最好了,三年也好,十年也罢,我此时此刻最为挂念乃是家中妻儿,温柔乡中温柔情,总好过这些打打杀杀。你若是如此而为。也未尝不可,不过可惜的是我这个人总有个致命的缺点,便是总把敌人想的太聪明,把自己想得太笨。我敢打赌。只要你们动手,此处将无生存之地。”傲红尘冷笑道:“你舍得当今拥有的一切吗?”
张少英说道:“如此得天独厚,谁能弃之?不过是世事无奈呀。”傲红尘问道:“一句无奈便能让你舍弃如此?”张少英淡淡一笑,说道:“这便是我与诸宗的不同之处,利益在我这里只能得第二,有时退让一步。获得的东西才是最实在的。”二人谈话时,河滩周围的陆地已尽数被大火占领,纵是河滩上亦是火焰灼人,岭下地形又是凹势,浓烟滚滚,夹杂着黑油燃烧的难闻气味几乎已将此处掩盖,许多杀手亦是捂住了口鼻,杀手终究是人,亦非人人都会龟息功一类的功法,终究要呼吸。且河滩上的水流虽不深,但都洒了黑油,一旦入水将再难出水,张少英这一记火攻着实毒辣,来的迅速,完全超出了傲红尘的预料,如此一着注定黑帮禁绝与武林将难有余地,唯有至死方休。
这时的傲红尘一时也不是该如何了,此时无论如何不是打架的时候,火势越来越大非是短时内可熄灭的,张少英迟迟不动作显是在等他行动,此时若不想法子离开,恐怕这一群人都得熏死在这里。但周遭大火弥漫,唯有河滩上一处可立足之地,河面上亦开始着火,蔓延迅速。此时的天珠山几乎尽数被大火吞噬,逃无可逃,退无可退,将自己和对手逼入绝境却不作为,且不论这有何策略,此时此景决不能再等待了。环视四周,傲红尘挺立的身躯此时此刻有了一丝无奈,虽知时间紧迫,却着实拿不出法子。连前来掠阵的侯元君这时都感叹一声,此刻真是上天无门,入地无法了,机关兽虽威猛终究是人控制,大火吹熏中,钢铁巨兽亦便烫手,尤其是难闻的气味儿入鼻,更是呼吸不畅。
镜无缘见傲红尘未有良策,只得说道:“先掘沙掩火吧,总要一处立足之地,否则敌我双方难以取信,性命之下,杀手们会更疯狂。”傲红尘即不犹豫,让诸多杀手以土掩埋火势,虽是以手而行,总好过无动于衷。实际上诸多杀早有如此想法,令一出,平日高高在上的杀手们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委屈自己的双手和兵器。张少英倒是落得其成,机关兽的双足配有刨甲,刨起沙来的速度简直要把杀手们给活活气死。对于傲红尘的两尊机关兽,诸多杀手还真未瞧上眼,相比朝蜀大战时,动不动七八头的机关兽出动,傲红尘此得则显得气势不足了。实际上周身烟雾笼罩,刺鼻的油烟让人呼吸不畅,张少英一众人却是早做了准备,大量的湿巾掩鼻,较之杀手们要好的多。河滩上的河水早已污秽,许多杀手也顾不得许多,以湿沙裹团运用。算起来还是机关兽犀利,刨的砂石阻隔了火势,黑油毕竟是自天际洒落,非是处处被侵蚀。眼见张少英不慌不忙,一众八角卫,机关兽将张少英所在之处守得严实。傲红尘突然在想,火势无情,有甚麽方法可以灭火呢?但以这点人力是万万做不到的,突然听得天际轰雷滚滚,傲红尘突然纵身大笑,他傲视一生今日却被这个年轻人逼得无计可施,真是小瞧了他。
张少英中意解救之法的确在此,观察天象他是做不到,但纵横派人才济济,自能为之。这场大雨来的迅速,磅礴而下,加上黑油本就分布不均,且燃烧多时,经雨水冲击,火势渐灭,折腾了一夜方才熄灭。经过一夜的折腾,大雨停歇,所有人皆感疲惫,衣衫湿透,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久久不散。所有人中唯有张少英,慕秋白,重耀三人间断歇息了两个时辰。傲红尘则自一开始便暗暗积蓄一些人力,防止张少英有新的动作,他如此而为将黑帮禁绝推向了极端,天煞盟势必会遭到武林江湖的倾巢围剿。天色渐渐明朗,初秋之际,寒露未解,夹杂着晨风,诸多人皆感又饿又渴,好在呼吸不再难受了。张少英是坐在机关兽里睡着的,换了件干净衣衫,梳洗一番,只是未及沐浴,身上油腻腻的甚不舒坦。
傲红尘身边八百余众人皆是当世有名的杀手,若要屠杀张少英阵营,此时是简单不过。只不过,双方皆有所顾忌,此时若动了张少英势必引起纵横派的倾力一击,天煞盟的崛起也就得不偿失了。倒是候元君一路走来甚是轻松,外面烧的热火朝天,他则躲在机关兽腹部的木匣中蒙着头睡了一觉。当弟子叫醒他时,侯元君爬出身子来颇为夸张的伸了伸懒腰,取出腰间的焰火纵向天际,倏然又钻进了木匣中,拉上了门栓。各个八角卫不是跳进机关兽刨好的沙坑中,便是钻进机关兽中拉上门板,来了个大藏身,只剩下光秃秃的机关兽。
倒是傲红尘正在整顿人力,不少杀手杀气迸发,意欲将张少英一众人屠戮在此。但傲红尘下令不可轻举妄动,整军之势大有撤退的迹象。本是为了这些人而来,为何此刻身在眼前却不动手了?眼见得张少英如此动作,镜无缘眉头一皱大感不妙倏然天际数十架飞天凤舞翅疾速而来,傲红尘冷然转身,下令散开,撤退。这种情景无论是谁都有不好的预感,杀手们分各宫各部离开。不过以镜无缘的杀手个性,如此灰头土脸的离开着实令人难咽这口气。许多杀手的火药箭,袖箭,暗器向机关兽所在之地扔了一大堆,虽说八角卫等以砂石为暗器还击,总是火药箭中的铁砂毒烟太过厉害,当场便有六人中招自是痛不欲生。(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