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内,孟天九正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闵熊文他们该出来了。”
井川北看看那座院子,院子外面史乙四个人,被两群人拦住。他摇头微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孟天九白了他一眼:“你看不惯哼,装什么假道学,现在的皇台堡没有道义了。你也来了,还不是想要看看,天火额外赐下的宝物到底是什么。”
井川北咧嘴一笑,并不否认。
孟天九看向史乙他们,道:“隐忍一时,死的只是宋征一个。他们正要讲义气,死的就是整伍”
史乙身上,三十九枚大穴灵光燃烧,全身青筋暴起,已经拼出了最强实力。但他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燃穴四十三枚,一个燃穴四十枚,死死将他压住。
另外还有八人,同样是联手挡住赵绡三人。对方实力强过他们太多,他们想拼命都做不到。
史乙眼中的怒火要喷出来,咬牙切齿骂道:“麻冈、高大口,你们是什么意思”
燃穴四十枚的高大口冷笑道:“老史,别想不开,我们要的只是宝物,只要宋征乖乖配合,不会把他怎么样。”
他又狞笑了一下:“况且闵熊文亲自出手了,宋征不会不配合的。”
麻冈、高大口和闵熊文三伍,是狼兵营里实力和凶残cd排名前三的。史乙万万没想到,只是天火多次下了一点灵光,竟然将他们全部引来。
王九连忙朝里面喊:“书生,你别倔强,保住命要紧”
他声音未落,嘎吱一声,院门打开了。宋征站在门后,他满身是血,紧咬着牙,一张脸好像钢铁浇筑的一般冷硬。
“啊”王九吃了一惊,周围的其他人也都有些意外: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麻冈摇头:“这书生傻了,闵熊文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为什么一定要触怒他,弄得自己一身伤残”
宋征开口打断他:“闵熊文死了。”
“什么”麻冈和高大口一起失声。
宋征没有解释,走到了史乙四人身边:“咱们走。”
史乙撇开了麻冈和高大口,扶住宋征:“书生,你没事吧”
宋征淡淡道:“死不了。”
“其他人呢”高大口又追问一句,宋征已经转身离去,头也不回的指了一下院子里:“尸体都在里面你们既然合作,那就帮他们收尸吧”
满场震惊:全死了
街对面茶棚内,孟天九和井川北也一时失神,手里已经端起了酒碗,却忘了送到嘴边。他们提前知道了麻冈三伍的“谋划”,只不过作为闻名整个第七镇的强兵,他们看不上那多出来的一点赏赐。
不过两人都有些好奇,那一点灵光到底是什么,所以专门来“看个热闹”。
原本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决,只凭闵熊文一伍,对上史乙五人都有巨大优势;他联合麻冈和高大口,只是希望事情能够更加轻松的解决,不要闹出人命来。
却没想到,一座大院关上门,闵熊文五人对宋征一个人,当门打开,走出来的却是宋征
闵熊文五个人都留在了里面。
宋征已经全身重伤,但他还像是一柄钢枪一样挺拔,一身杀气,真的震慑住了麻冈和高大口,两人只是目送他们离开,心中还在震惊:怎么可能
好一会儿,孟天九和井川北回过神来,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笑了:“现在,我对宋征的那一点灵光更有兴趣了。”
宋征服用了疗伤奇药,养几天之后能下床了。
他不顾史乙几人的劝阻,和大家一起继续封门的任务,他有自己的计划,但是现在不方便和别人说。
五人不再分开,哪怕拖慢进度也要聚在一起。
那一战的结果已经传开了,狼兵营死了整整一伍,可是混乱的皇台堡内,现在却没人管这些事情。
宋征感觉到,有时候身边有人经过,认出他们之后,眼中都会带着一丝畏惧。闵熊文凶名赫赫,他一个人杀了五人,而后来麻冈他们入内查看,战场惨烈,推断出他是如何获胜的,传出之后,不少人对他都是格外敬佩:铁血硬汉。
他读书人的身份原本在狼兵营内很不受待见,大家觉得他是个软蛋,却没想到原来读书人也有这般的血性。
随后几天,暂时没有人找他们的麻烦,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这一天黄昏,终于将所有的无主屋子都贴上了封条,五个人靠着市集的一处水井坊休息一会儿。
周寇手中牵着锁链,已经只剩下一头冥魂恶犬。这邪物乃是他亲自炼制,不像暗焱连弩,根本无处购买。
不过这最后一头格外机敏,在周围转了几圈,忽然抬头朝着远处狂吠一声,但一声之后,却呜的一声夹着尾巴躲到了周寇身后再也不肯出来。
周寇最恨自己的狗胆小,大怒道:“若不是你没有肉,一定杀了来吃火锅”
宋征和史乙却看着远方,颇为警惕。
“是我洪武天朝的后方,应该不会是敌人。”
远处有一片滚滚青云浩荡而来,似有大风吹动云层,不多时已经靠近,伴随而来则是一股笼罩天地的宏大之气,堂堂正正,王者之师
宋征当年随父亲游历天下的时候曾经见过类似的场面,不过却没有如此浩大,他脸色一变,道:“是朝廷大员我当年曾见过四品知府出巡,青云笼罩十里,而这一片青云不下百里,恐怕至少也是朝中二品大员”
四人顿时动容,算起来第七镇的“大头目”虎骄兵在洪武天朝也只是从四品武官,更何况北征大帝千年后,重文轻武,武官见了文官低半级。
宋征翻上房顶又张望了一阵,道:“百里青云当中,隐隐有一道龙气,难道说来的人乃是朝廷钦差”
几乎是同时,兵台府中,虎骄兵从那一尊秘柜天鹏的口中,接到了一道谕旨,看过之后他喜忧参半:“陛下钦命,兵部侍郎余同生为钦差,持尚方宝剑赶来皇台堡主持大局,见机行事”
他又心中一苦:“从二品的朝廷大员,见机行事,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