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子啊,今东南方向将有天外飞星现世,想必又有神铁出世。我与你母亲前去看看,过几天便会回来,在家里且听诸位长老的话,知道么?”
“知道啦!你们快去快回!”
“嗯,贾子真是乖!我们走吧!”
……
“这不是王铁衣么?怎么,你们也是来打这块天外飞星的主意?”
“想不到几位九幽圣使不远前来,竟也是为了这天外飞星,不过此物已是我玄门之物,害诸位多跑一趟,王某深感惭愧,诸位还是请回吧。”王铁衣道。
“这飞星什么时候是你玄门之物了,恕我眼拙,这飞星之上哪里还写了玄门二字?”萧韧说道。此次九幽共来四人,其余三人分别是聂韫,镜无尘,沐辰化。早在之前,九幽冥王殿判官无极,夜观天象,发现风云翻涌,星辰异动,每至深夜,虽是皓月千里,清云明视,然九幽西北方向之上空总是电龙遨游,吟啸洪宇。无极便已知晓,西北方必有宝物出世,这才有四圣使前来夺宝一事。
“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王铁衣冷哼一声道。
“所谓先来后到,是说先来的人只能看看,后来的人才能得到这宝贝。”镜无尘哈哈一笑道。
“竟不知九幽门人如此厚颜,王某领教了。”
“别,千万别拔剑,我们有四个人,你们只有两人。打起来太过吃亏,我劝你们还是走吧!”
“谁说只有两人,你们这些年一直龟缩于九幽之内,何以今日有此雅兴来我正道的地盘?”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潇宁立即现于王铁衣旁边。
“见过王兄,嫂夫人!”潇宁拱手道。
王铁衣与其妻子彭灵羽回了礼。
“潇兄今日怎会在此?”王铁衣问道。
“遇见两只猫妖,追至陶家村时,杀了一只,跑了一只,未免其祸害生灵,我便镇守离此不远处的陶家村,方才见飞星落在这个方向,随即便有人御剑而来,我便过来瞧瞧。”
“喂喂喂喂,这大半夜的,我们兄弟几个就陪你们在这里闲聊不成?”镜无尘看其二人自顾自的说话,不耐烦的说道:“也罢,你们接着聊,我们将这个大石头带走,就不打扰诸位了。”
“混账,若这飞星之内真有神铁问世,你们九幽当真锻炼的好么?”王铁衣喝道。
“那便用不着你玄门操这份心了!”镜无尘继续道:“哥几个,动手!早些拿回去早些休息。”
王铁衣见此情形,拔剑而出,直逼镜无尘而去,霎时间,场面一阵混乱,正邪双方斗了起来。各人均是使出看家本领,一时之间场中刀光剑影,直将这黑夜化成了白昼。
而至始至终九幽萧韧均是未有加入其中,他见双方打的火热,趁机跳入大坑之中,将巨石聚过头顶,飞身而起,御剑而去。王铁衣等人见此心中大急,却又脱不开身,场中一时之间倒是僵持不下。
“几位,现下我等也就不必劳神费力了,我们几个也只是受冥王之命,前来办事,也不想与诸位拼个你死我活,我看不如到此为止,三位以为如何?”聂韫说道。
“哼!哪有这般便宜之事,难得遇上,我潇宁今日誓要斩妖除魔。”
“三位别动气,要说打呢,你们三位也未必打得过我等,这一时间胜负也难分出,而我们三人呢,也不想在此空耗,诸位,青山绿水,后会有期!”那沐辰化说完,双手飞速结印,只见四面八方,黑雾笼罩,游魂野鬼,飞速而来,直奔王铁衣三人而去。直叫那三人一时之间忙碌不已。那聂韫三人见此良机,立即远遁而去。
便在此时,潇宁手握紫色符文,抛向上空,口中急急念道:“天地自然,八方威神,灵宝符命,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急急如律令。”但见场中紫光大盛,将黑雾冲散,逼得游魂野鬼连连后退,当此时机,三人御剑而起,直追而去。
沐辰化见那三人已追了上来,忽见前方灯火闪烁,他嘴角微微一笑,道:“二位随我来,去前面的村庄。”
潇宁见那三人往村庄而去,暗道一声不好,随即与二人加速而去,却哪知还是迟了一步。只见村头一处小庄园,屋顶之上,共有五人,沐辰化双手扼住一男一女的咽喉,那二人瑟瑟发抖,不敢做声。聂镜二人站于其后。
“不瞒三位,此处乃正道管辖之地,如若我等待的时间过长,想必脱身都难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等若还是穷追不舍,休怪我辣手无情!放还是不放我等通行,给个痛快话!”沐辰化看着御剑之上的三人说道。
“混账!你这邪魔妖……”
那潇宁话音未落,却见沐辰化右手微微用力一扭,随手将那女人的尸体丢了下去。只见其旁边那男人痛苦异常,泪流满面,双手乱动,欲挣脱其束缚,却又哪里挣脱的动。
“这里虽只是一个村庄,却也有百十来人,若是诸位正道朋友想考校一下我等,我们奉陪便是。”
彭灵羽正欲说话,却见庄园地上,一小男孩跪在那女人身旁,大声哭嚎起来。
“娘,你怎么了,娘,你说说话啊!飞儿在这里,娘,你起来呀,地上冷……”
沐辰化冷笑一声,随手将那男人丢向庄园另一侧,不知其死活。随即飞身而下一掌拍出,彭灵羽见那小孩恍若未觉,仍旧哭喊,心下着急。飞身而下,抱住了那个男孩,正欲逃脱,却是背后实实在在挨了一掌。身体不由控制,飞出五六丈之远,方才停下。
“灵羽,你没事吧?”王铁衣飞身而下,来到妻子旁边,看见妻子怀中那个小男孩虽是闭着眼睛,然气息平稳,想来已是晕了过去。彭灵羽看着王铁衣摇了摇头。
“卑鄙!”潇宁一气之下,挥剑而出,直指沐辰化,沐辰化微微一笑,亦是迎了上去,两人几科便斗在了一起。
镜无尘与聂韫飞身而下,直奔另外二人而去。那彭灵羽见二人飞速而来,当下怒道:“你们难道没有孩子的么?对一个小孩竟也如此残忍,你们的心当真是铁做的不成?”
聂韫听得此话身形微微一滞,却不在前进,那镜无尘却不停步,微微一笑道:“即无儿女,何来这般慈母妇人之态?”
“那你可有爹娘?”
“那是自然,我镜无尘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若你爹娘见你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来,又会作何感想?”彭灵羽怒道。
“妇人之仁!”当下更不停歇,一掌挥出,王铁衣拔剑迎上。
那彭灵羽听得镜无尘这般回答,心下一气,加上方才所受一掌,情急之中,一口鲜血喷出。
聂韫飞身而下,看着彭灵羽说道:“其实当真没有必要伤及人命,已是这般时辰,想必惊动了不少正道人士,若是还不放我等走,这全村上上下下,不知又要枉送了多少性命。”
彭灵羽看着怀中小孩,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好似想起了与自己一般大的儿子。
聂韫见其不说话,好似知道其内心在想些什么,当下说道:“放下孩子吧,我保证不伤他分毫,你已受伤,若在抱着这个孩子,你是决然打不过我的。既要为其父母报仇,那便先把他放下吧!”
彭灵羽慢慢将其放下,回过身看着聂韫,说道:“四年前,八师弟下山游历,回山之后说是遇见一位道法高超的游侠,说与我等师兄弟听。在知道你姓名时,我们均笑八师弟不知人心险恶。今日一见,方知你与他们确有不同之处,然九幽之所,毕竟乃邪魔外道,似你这般人物,为何心甘与他们为伍?”
“于你等正道眼中看来,我们行事的确不拘一格,有时为达目的,也会不择手段。然只是两边所处阵营不一,在我看来,你们正道中人不过也是打着正义的旗号,滥杀无辜罢了,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只是聂某行事素有准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心中自有分晓。不需旁人指点,王夫人出招吧!”
先前因被沐辰化暗害一掌,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只是聂韫不想占人便宜,这才慢慢出手减了不少力道。
“聂圣使,怎么你也学会了怜香惜玉?若是我等还拖延片刻,倒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既然你不忍心,那边我来吧!”沐辰化说完,一掌逼退潇宁,随即向彭灵羽飞奔而去。那潇宁正欲追来,却被聂韫拦住。
“请了,潇长老!”
几人道法本就不分伯仲,比的自是谁耐心好,谁不犯错。可是偏偏彭灵羽先受了一掌,已是相比其他几人来说,低了一筹。而此时却面对全力以赴的沐辰化,而方才又正是被此人所伤。一时之间,无论道法,亦或是心态均是不及先前。几招过后,那彭灵羽渐渐处于劣势。潇宁与王铁衣虽有心帮忙,然一时之间终究脱不开身。这时之间远方隐有剑光闪过,观其方向,想是正道中人正御剑赶来。
沐辰化心下一惊,知道这些人铁定是要自己几人性命了。当下眼珠一转,嘴角微微一笑。“倘若早些放我等走,也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了,要怪就怪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吧,小朋友,一路走好!”说完竟是一掌将彭灵羽逼退三步。
彭灵羽见势不妙,立刻飞身至那小孩身旁,哪知掌风而至。其势威力之大,直叫彭灵羽背后呼呼作响。
“沐兄当心!”那沐辰化正欲将那彭灵羽结果了,哪知镜无尘一声轻喝,他知必有危险,当即向旁边闪去。哪知剑势凶猛,眨眼而至,竟将其沐辰化一剑穿胸。当此时机,彭灵羽回过身来,又是一剑刺出,直逼那沐辰化咽喉。“住手!”那镜无尘飞速而来,运起血遗神掌,一掌拍出,竟将彭灵羽那柄佩剑打断,随即掌势未消,打在彭灵羽胸口之上。王铁衣一声怒吼,召回佩剑,弹指一挥间,仗剑而出。那镜无尘正欲带着沐辰化退后,哪知那剑势惊人,速度之快,直叫二人退之不及。镜无尘一把拉过彭灵羽。“哈哈,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这一剑若是任其运行而下,势必会洞穿三人,可王铁衣又怎会伤害自己妻子,只见那柄剑刚刚停在沐辰化咽喉之处,再也未进分毫。
“你若不想她死,最好收回佩剑,放我等走,否则别怪我等拼个鱼死网破。”
“潇兄,今日王铁衣欠你一个人情,放他们走吧!”
聂潇二人闻得此声纷纷停下,向那边看去。正在此时,那彭灵羽用尽全力双掌齐推而出,将镜无尘打飞出去。镜无尘受伤之下,也是不忘沐辰化,一把将其拉住,借势飞了出去。王铁衣却再也顾不得其他,飞奔至彭灵羽身旁,一把将其抱在怀中,而那柄剑不再受其控制,径直掉了下去。
聂韫见此良机,立即飞身而下,带着二人远遁而去。潇宁正欲追去,哪知彭灵羽说道:“潇师兄且慢!不必追了,放他们走吧!”说完便是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灵羽,你怎么样?”王铁衣目中带泪道。
“其实方才那聂韫所言不差,我们心中执念太过,一心要致其死地,却没想过这些人的生死?”她转头看了看那个安睡的小孩接着说道:“他与我的孩儿一般大小,却失去了亲娘,也不知其父是否无恙。你在意我,可以为了我,去求潇师兄放过他们,因为我们是亲人。可谁又去求九幽门人放过这些人呢?说到底,我们与他们这些人一样,在意的终究只是身边人,对他人多不出一分慈悲心肠。修心炼道,修心炼道,殊不知我等早已本末倒置。如若当时我等放任起三人离去,也许就不会害得这一家家破人亡了,杀人的虽是九幽门人,我们却是充当了帮凶。铁衣,答应我,好好照顾贾子,他还小,别告诉他我已经死了,好好活着!”彭灵羽声音越来越小,双眼慢慢的合上了,天地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安静。
王铁衣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妻子的尸体……
潇宁飞身而过,找了许久,都未曾发现那小孩的父亲。便飞身而回。却发现场中少了那对夫妻,而多了一个人。
“曹师兄!”来人正是剑楼执事长老曹玉堂,曹玉堂看着场中,说道:“发生了何事?我见王兄……”
潇宁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曹玉堂摇了摇头,说道:“这天下性命何曾有过高低贵贱之分,枉你修炼多年,却越来越铁石心肠。”
“这小孩的娘已经死了,其父亲不知所终,是否将其带回去?”
“带回去吧,算是给予的一点补偿吧!”
二人将那小孩母亲的尸首安葬之后,便带着小孩一道回了太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