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骤停,空山之间,幽香袅袅,林木花草,灵气韵芸,鸟鸣争逐,欢快自在,祥和悠然,曲折小径,缓缓而行,云卷雾绕,群山如画,古钟悠远,沁人心脾,佛法云云,普渡普渡。
此山名曰‘轮回’,乃是万佛古寺第一任住持所取,‘轮回’山腰之上便是万佛古寺,此时钟声响起,各弟子均于佛堂之内,做早课。虽是十年一度的三仙会剑已在眼前,然万佛古寺如今的住持了明禅师明晓佛家真理,所谓娑婆世界,莫非八苦,一切修习,当以唯心。尽管门下弟子总想去争个高低,然由于了明的约束,这才有了凡,了因两位高僧只是带领门下本善,本慈,本相三位弟子前去。因此此时万佛古寺之内佛声依旧。
待早课做完,众弟子吃完早饭,各自修行的修行,工作的工作。
“方丈,今日过后,历时五天的三仙会剑终于落下帷幕,了凡了因两位师弟想必明日便会启程回寺。”佛堂之内,四人背对佛像并排而坐,而方才说话之人便是坐在左手边第二的了尘,乃是戒律院首座。
“嗯!距上次了因师弟传来消息,九幽冥王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不知本嗔,本痴两位师侄可有什么消息传来?”说话的便是位于右手边第二位了明禅师,只见其瘦如枯柴,满脸皱纹,然而一双眼镜却如夜空明星一般,炯炯有神。
“回方丈师兄的话,还未有任何消息。”左手边第一个人回道。
“此事干系重大,魔教销声匿迹十多年,此番突现天下,想是会有所动作,了净师弟可要多放些心思。”
“谨遵方丈法旨!”
“上次提到过太乙殿天符录印一事,不知……”了明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长啸,惊动四野。四人起身走出佛堂外,向山下望去,只见了凡背着一人,飞速而行,但见其背后之人不是本门弟子,四人均是不明所以。待了凡奔至万佛古寺之时,却并未停下,而是从侧面继续向山顶而去。四人面色一惊,竟是出得寺门,跟了上去。
山腰之上是万佛古寺,而山顶之上,也是万佛古寺,不过住着的,却是万佛古寺上一辈的高僧,此处只有一座九层高的塔,观其匾额,上书‘伏魔’二字。而塔周围却是许多小塔,有的一人来高,有的两人来高,塔的周身金光熠熠,虽是白天,却是刚下过雨,阴天里比较明显,倘若半晚,整个山顶自是一片光亮。倘若仔细观看这些小塔,便会发现里面悬浮着一颗闪闪发光的足有拳头大小的乳白色圆珠,据说这便是高僧圆寂后,身体火化时,幻化而成的舍利子。此地便是舍利塔林。而舍利塔林的中心便是伏魔塔。平常时候,此地自是异常安静的,然而今天,却似乎有些不同了。
如今,住在这舍利塔林的共有四位,其中一人便是了凡,而其余三人便是了凡的三位师叔。而此时山上却共有九人,于伏魔塔第一层内。
伏魔塔共分九层,第一层便是给看守伏魔塔之人准备的,至于其他楼层则是囚禁那些怨念极深的妖物。每日诵读佛经,望能感化其内心,散去怨念。
看着躺在地上的陶逸飞,了凡向诸人行了礼,将那日九尾灵猫之事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此人虽是年幼,却不惜自我牺牲,以度化他人得道,实在不易,此子与我佛门有缘,当且救治。”
“如此,便有劳三位师叔出手相救。陶师侄受伤极为严重,一是内伤所致,二是心神所致。两者合一,若是以太乙道法救治,怕是无力回天,弟子自知佛法低微,不敢误人性命,非得三位师叔以无量大藏心经救治不可。”了凡双手合十说道,说完便是与了明几人一起后退数步。
这三位长老乃是觉字辈神僧,觉生,觉苦,觉难。万佛古寺本就有一种佛门功法,其名曰大日如来真经,此佛法便是了明禅师及其门下弟子修炼。倘若大日如来真经的修为达一品之境,方可如舍利塔林参悟无量大藏心经。若是以了明,了尘等人修为,这大日如来真经确已达一品之境。本可以进入舍利塔林,然则一来弟子太过年幼,佛法低微,心智不坚,倘若遇见重大事情发生,怕是力有不逮。二来这位了明禅师确是当事高人,虽心系天下事,却也心无天下事,他以为人之一生精力有限,而佛法广大,三千大小世界,确无心力一一明了,专研其一,便已足矣,精益求精,博而不杂。因此,了明禅师未进入山顶。然了明禅师几位师弟见其不去,而寺中杂物颇多,需得相辅,便也未去。而如了尘,了净二人便是竭尽所能,培养下一代弟子,望其早日能独当一面,而自己等人亦有时间参悟高深佛法。而几位高僧之中要以了凡独异,他以为佛法高低均是无意,一颗佛心足矣。而佛法既无高下,参与不参,又有何妨……
觉苦右手轻轻一挥僧袍,只见陶逸飞整个平躺着的身体慢慢上升,而此时三位神僧则是成三角方位而站。待陶逸飞升至三位神僧胸口高低时,三人同时出手。觉苦双掌而出,但见陶逸飞全身衣物尽皆毁去。觉苦化掌并作剑指,直指陶逸飞脚底。觉生,觉苦两位神僧亦是分别站于陶逸飞两旁,右手并作剑指,直指陶逸飞掌心。
“一路以来,若非师侄以无量大藏心经护住其心脉,怕是现在已回天乏术了。”觉难说道。
“当日师侄见其伤势极为严重,却是仍旧舍生入道,却叫旁眼之人心下动容,想不到此间天下后辈,竟出了此等人物。待师侄发现其内伤颇重,生命垂危之时,便起了恻隐之心。”
“此人内伤平生仅见,却是凭我等三人之力,以无量大藏心经救治,虽能治好,却是事倍功半,因其身怀太乙道家心法,多少有些抵触我佛门心法,若是废除其道家心法,必定事半而功倍,此乃其一。而其心神之伤,每日晨钟暮鼓,诵念佛经,使梵音舒其心神,则心伤自愈。此乃其二。”觉难说道。
“师叔虽是好意,此处怕有不妥,一来陶师侄本是太乙门下,若贸然废其道家根基,怕是门户有别,势必会令太乙门下不利。二来陶师侄多年于太乙长大,对其多有感情,倘若废除,他知我等救其性命自是不会说什么,想必心伤更深,难以全愈。三来陶师侄终究是太乙门下,他日伤势痊愈自会回去太乙殿,到时却要他如何面对昔日同门?”了凡说道。
“师叔明鉴,了凡师弟言之有理,不宜废除。”了明说道。
“嗯!既如此,那便让他在山上多住些时日便是,只是这无量大藏心经,怕是要在一个太乙殿的弟子身上了。不知方丈有何看法?”
“道家弟子佛家弟子有何区别?心中有佛,哪里不是修行之所。”了明回道。
“方丈师兄佛法高深,心无他物,只是他日太乙门人知道此人身怀别派佛法,不知会作何感想?”了尘说道。
“他既已重拾性命,此乃因由,他日是何结果,便看他的造化,又是旁人岂能理会得?况且太乙门下几位师兄我还是知道的,品性是极好的,诸位师弟且净心而观便是。”了明说道。
“谨遵方丈教诲!”四了凡等四人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
半个时辰过后,只见那觉苦,将袈裟铺于地上,然后将陶逸飞慢慢放下,使其安然入睡。然后对众人说道:“方才我三人运转无量大藏心经一个周天,却丝毫未见成效,依老衲推断,三日之内若无好转,便只得通知太乙门下了。”
“既如此,这三日便有劳三位师叔了!弟子还有些事要向方丈师兄禀告,这便告辞了。”说完与众人一起行了礼,便向山腰而去。
万佛古寺佛堂之内,清香袅袅,佛像庄严而肃穆,诺大的佛堂此时只有五个人。这五人站于佛像前面严肃。
“今年九幽门下甚为反常,竟去了三仙石畔。我担心有何阴谋,因为陶师侄的关系,而不得不离开。不过了因师弟还在,想必他回来时,定会带些消息回来。”了凡说道。
“九幽冥王殿一直是我比较担心的,特别是近日来,诸多消息都是关于九幽门下的。佛法既然进不了这九幽门下弟子的心,那便渡他上岸吧!”了明说道。
众人一惊,以方丈佛法,当不至于随便动杀念,可此时却不知为何?正在众人吃惊之时,门外弟子来报。
“启禀方丈,弟子本嗔,本痴前来有事禀告。”只听门外两人说道。
“进来吧!”
“是!”但见二人推门而入。只见二人一模一样,竟是双胞胎。但见二人面色沉稳刚毅,年纪三十出头,身材魁梧有力。只见二人躬身道:“弟子见过方丈,师父,师伯,师叔。”
“免了吧!”了尘说道。
“是,师父!”
二人站直了身体,本痴与本嗔将那镇仙谷的事讲述了一遍。
“阿弥陀佛!想不到陈兄竟遭此劫难。”了凡说道。
“有些事现在却是可以解释的通了,不过还有些却是想不通。魔教行事向来谨慎,这次冒这么大险,却仅仅是因为青龙子是龙族么?我看此事不会这般简单。上次天下楼里传来消息,这青龙子虽道法不高,然正气凛然,是非黑白,泾渭分明,我是看不出此人是有觊觎九州大地之心。而上次天下楼里说天符录印乃重现天下,我着实想见识见识这青龙子,不过却也印证了我的猜想。当年创出天符录印之人乃是太乙门下一位奇人,名为徐星友。据说此人乃是人与妖结合之后所生,想必身体自是异于常人,而青龙子却能习得天符录印,可想而知,这天符录印确实适合妖族修炼,而观其二人品性,想必心术不正之妖物怕是很难炼成。正因此点却是让我更加确信了九幽冥王殿绝不仅仅是争对青龙子而已,必定还有其他事,你二人查一查,此次镇仙谷只是去了九幽五位圣使,然而其他四位圣使却又是身在何处?”了明禅师说道。
“是,谨遵方丈法旨。”本痴说完便从身后拿出一个圆竹筒交给了凡大师。说道:“此乃我二人临行前,了因师叔吩咐交给师伯的,据了因师叔所言,此物极有可能是玄门青龙子与一位世外高人将九幽沐辰化所杀而得。继而嘱托青龙子转交给了凡师伯,而青龙子却不知为何却交给七长老了。想是七长老未找到了凡师伯,便交给了因师叔了。”说完二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了凡拿出里面的东西来看时大吃一惊。
“嗜血幡!”
众人皆惊!
……
“真的是你吗?小白,这些天你过得好吗?”
“好啊!”
这里三山环绕,茅屋之前小河缓缓流淌,河里的鹅卵石,清晰可见,各种颜色,煞是好看。这里百花齐放,清香淡淡,悠远绵长。这里好似少男少女咫尺相望,便连呼吸也听得见,便连呼吸也别有一阵清幽之香。两人久久注视着对方,彷佛少看一眼,便会不由自主想着对方,哪怕近在咫尺。
“这里便是世外桃源么?你们神仙住的地方?”陶逸飞问道。
面前的女子白衣如雪,面如百花春色,目色如水,温柔他心,发丝轻柔如风中柳絮,飘飘洒洒,直叫陶逸飞都看得呆了。
小白轻轻一笑道:“傻瓜!”说完调皮的伸手在陶逸飞头上一拍。正在收回那只手时,却被陶逸飞一把抓住。小白一惊,随后看着陶逸飞温柔的目光,微微会心一笑。
“但求这一刻时光不老,你手心里有我的手,你目光里,全是我的容颜。”
“但求这一刻年华不去,我双臂里有你温柔身躯。”说完,突然之间将其抱住。继续说道:“我呼吸里全是你秀发的味道。”陶逸飞紧紧闭着双眼,可是泪水却不争气的一滴一滴落下。这一刻她也抱住了他,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陶逸飞抽泣说道。
“我知道,我也好想你!”
那一年青葱岁月,我用尽了所有的方式,只是为了表达我爱你。那一句话好难,比我做的任何事都还要难,我说不出口,所以我选择了较为复杂的方式表达。没有其他缘由,只是因为爱你。
“你知道的,这一切只是一个梦,而我终究还是会离去的。能认识你是我今生的幸运,终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再见的。”
“答应我,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想你,你可要提醒我想你!”
九尾灵猫微微一笑,道:“傻瓜!你又怎会忘记我!”
……
“这是哪?”陶逸飞悠悠醒来,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问道。
“哦!你醒啦,此地乃是万佛古寺,舍利塔林,了凡师侄带你来的。今日已醒,想来伤势已无大碍,只需每日静养即可。”
“多谢诸位大师!晚辈身体不便,还望诸位前辈勿需介怀。”
“你安心养伤即可,待伤势有所好转之后,还有些话需得对你言明。你伤势及其严重,现下无需多言。”
“多谢!”说完,陶逸飞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