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先出去转转,距会剑之期只剩四天,想必如今各派青年俊杰均已到达风灵古镇,出去照个面也好。这是银两,你拿去。让为师一个人静静!”说完,七长老从腰间拿出一灰色荷包,递给青龙子。
“是,师父!弟子告退。”
看着青龙子轻闭门扉,听着其远去的脚步声,七长老看着白幕道:“立文,出来吧!”
……
听了师父一席话之后,青龙子的心境倒是平复了不少。此刻的青龙子倒是轻松了许多,他找了一个酒楼,上了二楼,唤了小二,叫了些酒菜,独自一人喝着。
“据说此次三仙会剑太乙殿李慕白,李慕雪两兄妹会一同前来,不知是真是假?”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不过是凑凑热闹罢了,与你何干?”
“是也不是,热闹定会去瞧,不过也要有价值。”
“价值?你是说观摩各派道术!?”
“非也!不过是为远观绝色佳人几眼。”
“李慕雪?”
“天下楼莫老先生迄今为止,品评当今天下的青年才俊屈指可数,李慕雪便是其中一人。其貌惊世,其心无邪,天资无双,纵然是太乙殿掌教真人首徒亦不是其敌手。此次三仙会剑想必定是热闹非凡的。”
“如莫老先生这般说来,若是此人真来此处,那势必会是一场盛事。”
青龙子听着旁桌言论,微微带笑,一边喝酒,一边想着父亲,不知自己这般回去父亲又是何感想,高兴亦或是指责?而另一边那瞎眼道人当日话语围绕于心,内心一时间不知为何,竟被这俗世解愁的良药搅得颇为左右不堪。他猛的喝了一口,摇了摇头,似乎要把这一切抛至那遥远的九霄云外。
“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罢了,三仙石畔之盛会,哪次不是精彩绝伦,岂是凭她一人之力,便能扭转乾坤的。何况莫老先生口中俊杰之辈又不止他一人,太乙殿汪鞅,邵虢,万佛古寺本恶,本嗔,本痴,玄门彭贾子,沈立文,青龙子,哪一个比她不过?”有道是人未到,声先至,这时只见一年约二十五,公子哥模样打扮的人,手持折扇悠悠而上,他一上楼,众人哗然,均笑作一团。
突如其来,将青龙子思绪打断。青龙子看了看来人,觉得其样貌倒是与常人无异,方才所言亦无不妥之处,不知此间道友因何而笑,他摇了摇头,又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我倒是谁,原来是莫老先生口中之俊杰,陶逸飞陶大公子。听闻陶公子方才所言,想是陶公子也有胜过李慕雪的本事,如若这般,到时定要叫我等开开眼界才好,也好叫人对陶公子刮目相看才是。”方才言论远观李慕雪之人道。直叫众人哈哈大笑。
……
陶逸飞,太乙殿外门弟子,虽是外门弟子,不过天下同道中人却是皆知其名。只因莫老先生曾云,身法之速,空前未见,道术劣迹,绝后古今,被誉为奇人。
其步法之妙,使人望尘莫及。太乙殿外门弟子试炼之时,陶逸飞与两位同门师兄弟偶遇九幽冥王殿秦观等人,双方因口角大打出手。可陶逸飞等外门弟子又如何是秦观众人的对手,不到片刻,便被悉数擒住。
“太乙殿门下如今竟是这般不堪,想必今后太乙殿怕是后继无人了!”秦观戏说道。
“哼!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本事!”陶逸飞大声说道,直叫秦观众人哈哈大笑。
“那你想与我们中何人交手?任你选!”
“打架有什么意思,打赌才好玩。”
“打什么赌?”
“若是我赢了,你须放了我们三人,若我输了,便任凭你处置,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且听你说说怎么个赌法!”秦观等人相视而笑。
“前来之时,路过一片荷塘,不知诸位可曾见过?”陶逸飞看了看秦观等人问道。
秦观点了点头,道:“见过,那又如何?”
“从此处前去取一朵莲花,若谁先回来,那便算谁赢,如何?”
“有何不可,若是我们赢了,可不能说我们以多欺少了,怪只怪你们技不如人。”秦观一边说,一边伸手解开其穴道。
“那是自然!你们谁人比试?可事先声明,比试只此一次,我可不想连着来几次。”陶逸飞伸了伸腿道,又是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既然你这般有把握,我也不想输,那便劳驾韩兄练练脚力了。他可是我们兄弟中身法最好的了,以免倒时又说瞧不起你。”
“韩晁,人称随行鬼影,听过!那这便开始吧?”陶逸飞说道。
“请!”韩晁道。
霎时间,二人如鬼魅般,消失于众人眼前。秦观等人一愣,再看看陶逸飞的同门师兄弟处之泰然的表情,想必是对此早已知晓。
“没想到此人竟能与韩兄一般速度,真是始料未及!”秦观道。
“确实未曾想到,太乙殿外门弟子竟有这般人物。”李穆说道。
却说那韩晁在行至一半时便没看见陶逸飞的踪影了。他心想方才初见那人速度之时,确实吓了自己一跳,以其脚力,应与自己不相上下才是,为何会不见身影,难道是逃跑了?应该不会,他的师兄弟还在我们手上。亦或是体力不支?他这般想着,却是已经到了荷塘,他随手抓起一朵荷花,便毫无停留直奔回路而去。
秦观众人看见一道黑影闪过,只见韩晁手持莲花现身。
韩晁看了看周围问道:“他没回来?”
众人摇了摇头,李穆道:“想必是借此打赌,以便逃跑,真想不到太乙门下竟有这般弟子。”他转过头看了看太乙门下二人继续道:“看来他是自己跑了,你们……”
“别急着下定论,这不是来了么?”突然一声想起,引得众人一惊。待众人定睛寻觅声音来源之时,却发现场中早已站着一人,却不是陶逸飞又是谁。
“现在才来又有何用?你早已输了!”韩晁伸出荷花晃了晃手。
“确实是输了,不过你若不是眼拙,又怎会瞧不见你手中荷花少了一片粉色花瓣?”陶逸飞说完,将手中那片莲花花瓣叶拿出晃了晃手。继续说道:“若不是这片花瓣,我这里还有许多。”说完便将无数莲花叶撒向上空。
众人大惊!
“荷塘不算太大,却也有四千七百五十三朵莲花,你不是惜花之人,这般辣手摧花也情有可原。我只是不愿做这残花之事,不知这比试结果诸位又将如何看待?”陶逸飞看着秦观等人说道。
“太乙殿外门弟子竟有这般身法,道法,我等也不是输不起的人,敢问阁下如何称呼,他日自当讨教。”韩晁抱拳回道。
“陶逸飞!”
“你们走吧!不过那荷花当真有四千七百五十三朵么?”韩晁突然问道。
“你若不信,自去瞧瞧便知真假,不过得须快些,若是今日过后,我可就保证不了,告辞。”说完便将两位同门扶起,如风一般,消失于众人面前。
“真有那么多?”李穆问道。
“没有!”韩晁看着陶逸飞临去时的方向回道。
“那为何放他走?”
“如他这般身法,怕是唯有家师能与其一较高下。以我们众人之力,却是很难抓住他的,况且他明明可以走掉,却还是回来了,编了一个谎话,将其二位师兄弟救走。这份思虑,又这般侠义之人,又怎能忍心下手?”
却说如上所言,虽能令其闻名天下,却不会沦为他人眼中笑料。只是在随后的外门弟子入选内门弟子比试之中,被一不知名的师弟,仅用五招便将其打败。至此之后,整整八年,终究只是外门弟子。
……
“难道我刚才所言有假?”陶逸飞问道。
“不假,却也不实。”
“此话怎讲?”
“前面所言极是,只是青龙子却是未必。以其道法,尚且难以在沈立文手下走二十个回合,难道你会以为李慕雪于沈立文手下,只会撑十招么?”
“这天下当真只看道法高低的么?青龙子如此品行,又如何是道法高下所能决断的?”
“如你这般所言,那沈立文则又该如何判别?”
“这……”陶逸飞想了半天,竟不知如何回答。
“沈师兄之事乃是我玄门之事,与你何干?”只见一络腮胡大汉,身负一宝剑,全身一粗布麻衣,右手拿一瓶酒,左手扶着楼梯扶手晃悠悠的走了上来,随后走向一空桌,大声道:“拿酒来,拿酒来,快些!到底是不是酒馆?”
只听得楼下店小二大声应道:“来啦,来啦!”
青龙子一惊,看了看此人,听其方才所言,应是与自己一辈,同属玄门,只是却不认识他。
而此刻,本应是闲话家常的酒馆二楼,异常的安静。
陶逸飞见最后一桌已被这不知名的玄门弟子占了,很是不快。他走近大汉身边,用折扇敲了敲酒桌,道:“这位兄台,这桌是我的。”
只见那大汉将宝剑往桌上一拍。回道:“你说什么?方才太吵闹,听不清。”
陶逸飞一愣,旋即笑呵呵道:“这位仁兄,可否借个坐?”
那大汉伸手作请状,随即指着方才说沈立文的人大声道:“你们两个立刻滚!”
“你……”那人正欲说话,却被另一人拉住。“你不要命啦,玄门彭贾子你也敢惹!走吧走吧!”说着就将那人拉出去了。
“原来他就是彭师兄,竟想不到这般粗犷。”青龙子这般想道。
这时只听得角落里一道清脆悦耳却颇为利落的声音想起,“小二,拿酒来!”
青龙子放眼看去,只见那张脸似乎似曾相识一般,面容恍如温玉,洁白无瑕,目色如夜空星辰,眉叶如月牙儿一般。嘴角微张,喝得极慢,好像在品尝一般,其旁边还坐着两位异性同伴。
这时只听陶逸飞说道:“此处竟还有这般标致的姑娘。”声音不大,在座之人却都听见了。
那姑娘旁边一人吐出一口酒水于右手手掌之上,既而化作剑指,直指陶逸飞。只见那酒水化为五颗晶莹剔透的水珠直奔陶逸飞而去,然而离陶逸飞还有三尺的地方,被另一水珠击中,散落在地。
那大汉仍是自顾自的喝着酒,只是他那拿酒杯的右手食指不知为何此时竟是湿润的。
“落雨梅花!”
“仗剑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