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兄,方才为何不将青龙子拿下?”王慧敏问道。
“方才与青龙子斗过一招,已然深知其道法不俗,与当日彷佛判若两人。况且旁边还有一个不知道法高低的沈立文。纵然我们全部人联手想必也不是其对手。你说呢,朱师兄?”
“众人联手确实可将其二人打败,只是这样一来,却是有损我太乙殿威名。再者说三仙会剑之时,禀明师父不是更好,到时候由长辈主持大局,相信会还黄师弟一个公道的。”朱阙说完,看了看李慕白,又看了看已然昏迷的黄志成说道:“当务之急乃是找一僻静之所给黄师弟疗伤才好,我们快些吧。”
……
“青师弟变了许多!”沈立文道。
青龙子将那日黄志成如何咄咄逼人杀蛇妖一事说一遍,看着沈立文变幻莫测的面容,青龙子问道:“沈师兄是否也认为他们是对的?”
沈立文看了青龙子良久,才道:“若是早知如今正道年轻一辈都如这般,我入九幽冥王殿也就不会不安了。”
“什么?师兄投身九幽冥王殿了?”青龙子惊道。
“不错,不过你也不必如此吃惊,你不也是来向恩师辞行的么?如今这正道邪道于我眼中均无差异,我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老天既然让我又活了过来,那就不能白白的活着。”
“你变了。”
“也许吧,不过人总是要变得,不然只能等着被这无情的世界给埋没。”
“不知师兄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或许对于早已习惯了的事物,或是人,不知该如何适应其太过突然的变化,青龙子选择了回避。
“此次三仙会剑你务必不要参加。”
青龙子一愣,不知沈立文口出此言是何缘故,但看其面色肃然,知其不会毫无缘由出此言语,便问道:“此话怎讲?”
“现如今你是我唯一一个朋友,我不愿看着你出事,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你道法突飞猛进,这确实是好事,然此次凶险异常,你还是快些走吧。”
“师兄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错,不过……”
“这次前来有两件事,一来告别师父,二来这嗜血幡还得交给万佛古寺的高僧,以安深怨亡魂。若这两件事办完,我自会离去,师兄也不必太过担心。”青龙子抢道。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两件事办完,就快些离开吧。”沈立文道。
“吴百药可还好?”
“她已被九幽冥王殿的冥王召回。”
天色已暗,明月早已高悬。
……
九幽冥王殿
“你便是冥王?”大殿之上,吴百药看着对面的人问道。
只见那人白发垂髫,胡须仿如霜花,面容红润,一袭黄衫披身,手持一把折扇,气定神闲。“不错,正是老朽。”
“你找我前来又是为何?”
“吴兄有你这样的曾孙女也应足感安慰了。你可知道当日你曾祖父为何离开九幽冥王殿?”冥王走到吴白药面前摸了摸她的头,轻轻说道。吴白药心中仿佛惊雷炸响,那布满皱纹的手好似有着某种魔力一般,使自己躲不开分毫,却又那样温柔,那面容微微带笑,极尽慈祥之态,她眼角不知不觉已经湿润,看着眼前的老人,似乎看到了那素未蒙面的曾祖父。
“你可知道你曾祖父为何会离开冥王殿?”冥王见其幽幽而泣,知其内心想到某些事,便又提醒道。
吴白药看着冥王道:“不是厌倦了冥王殿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自己黯然离开的么?”原来她是女儿家,只因为了报仇,便改白为百,于是吴白药便成了吴百药。
“这是你曾祖父说的么?”
“父亲是这样告诉我的。”
“还记得那****与聂郝庄,哦,也就是聂韫的父亲,为寻得一天地异宝,而误闯了人类的禁区——五兽山。那时于自身道法也是信心无比,或许是那时还不算太老,所以……”仿佛当日之事仍旧沥沥在目,这位老人面露痛苦之色,只是他却没有说是何事?继续说道:“以致我二人回来之时,身中剧毒,那时已是不像人了,人皮包裹之下的不再是人心,却更像是嗜血如狂的野兽,毫无理性可言。你曾祖父与几位圣使将我二人用乾坤锁链绑在一处秘密之所,只是那时我二人中毒已深,已有毒气攻心之象。你曾祖父将我救下之后,却是已经无力了,一来聂郝庄是你曾祖父最要好的朋友,二来,那聂郝庄面色发黑,已经拖不得片刻。他却只能拼尽全力救治了,之后具体情形却是不得而知了。因为几位圣使将我送走,那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我只知到了第二日,你曾祖父出来之时,一脸茫然,面庞泪痕让人看着却有一股莫名的心酸,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至此之后,你曾祖父于当日之事不愿再多提一个字。我观其至那时起,意志消沉,颓废度日,便下令今后不得在提及此事,如有违者,定不轻饶。没过几日,你曾祖父请辞!”
“我曾祖父与聂郝庄不是最要好的朋友么?为何据父亲转述,当日聂韫竟全然不认识我祖父?”
“因为你曾祖父知晓九幽门下于这世上终究只是邪魔外道,医术虽高,道法却是不甚精通,而当时总有正道奸细混入我九幽之内,为了防止你祖父遭人暗算,他便将你曾祖母和你祖父等人安置在离九幽冥王殿不远处的三伏村里生活,一来好让你祖父潜心研究医术,二来免遭不测。”
“即便如此,那聂韫又有何理由杀我祖父?”吴白药怒道。
“聂韫因有任务在身,当时不在九幽冥王殿内。而当聂韫回来之时,听闻此事,大吵大闹,我对其父亲确实有愧,那时,却也不好再责怪于他,至那以后,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更沉默,更加爱喝酒了,我们这些长辈也劝过多次,却也是徒劳无功。他把心事藏的很深,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吴白药仰天哈哈大笑之后猛的看向那白发苍苍的老人问道:“那你又可曾知晓,我祖父,我父亲是被谁人所杀?”
“此事聂韫确实是不该,不过……”
“不过想必九幽冥王殿却是一定会给我这个晚辈一个交待是么?”
“杀了聂韫那是不可能的,现如今他儿子已是不久于人世,你又何必对一个孤独老人这般残忍呢?”
“聂韫的儿子没死?”她惊讶道,“他明明中了我的幽碧弱水,还发功打了我一掌,不可能还活着的。”吴白药一脸不可思议说道。
“当时在房间的是判官无极,早在之前,无极利用先天秘语一术,算得聂韫的儿子会有一劫,而聂韫大概也猜到会是你,便邀请无极化解此劫。老朽今日说出是不想往后见面多生误解。”
“误解?误解便是当年曾祖父救得是贵为冥王的你,而不是聂韫的父亲,他杀了我祖父,我父亲后便可以释怀。那同样,我是不是也要杀了他们二人方能一解心头之恨?”吴白药怒道。
“不要太过偏激,你刺杀过许多次,以致他儿子身中剧毒,苟延残喘至今,然而每次你却均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你可知其中缘由?”冥王语重心长的说道。
“哼!那我还得谢他不成?”
看着气愤不已的吴白药,冥王叹了口气说道:“聂郝庄仍活在世上!”
吴白药一惊,对于冥王突如其来的话语似乎有点接受不了。“那我祖父和父亲的死岂不是他聂韫是非不分所造成的?”
“大概一月前的一个夜晚,我九幽冥王殿密室,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众人不知是何原因,均上前追其源头。只见一蓬头垢面,衣衫破烂不堪,面如死灰,目色犹血之人悬于上空四五丈之高。由于当年与聂郝庄同辈之人大多已经离去,短时间内几位新圣使没能认出此人。只见他对上空一阵吼叫,似兽声,如鬼泣。众人还未反映过来,却不想已有几名门下弟子被其吸干鲜血而死。在几位圣使合力之下,直至天亮才将其拿下。直到我看其许久许久,方才认出来,此人竟是当年的聂郝庄。包括聂韫在内的几位圣使均是一脸错愕,竟不知自己等人合力拿下之人竟是聂郝庄。”
“我曾祖父当年没有杀他么?”
“也许吧,我想当年你曾祖父不忍亲手杀死自己的好朋友,因而将其封印于密室之下。只是直到如今,那乾坤锁链被阴气所侵,灵性全无,外加阵法灵气流逝,聂郝庄方才重见天日。只是当年因你曾祖父的一时心软,九幽冥王殿现如今已是大难临头了。”
“此话怎讲?”
“若如方才所言,你觉得聂郝庄如今又是何物?”
“僵尸?不对,即便是僵尸,也不应该如此厉害。”
“你说得对,所以此次请你回来便是想办法解这僵尸之毒。那日,被其所吸血的弟子,我们是埋于后山,哪知,第二日,便有一只前来九幽冥王殿生事,被门下弟子杀死,将其火化。可还有两只破坟而出不知去向?我便命几位圣使前去解决此事,以免伤害无辜。”
“听你这话的意思岂不是我祖父,父亲白死了不成?”
“若你愿意,即刻便取了老朽的命又如何,只要能炼制出此毒的解药。”
“杀你又有何用,别说我解不出来,即便是解出来也不能为我祖父,父亲报仇,解了又有何用?”
“你就当为天下苍生考虑?”
“可笑,九幽冥王殿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天下苍生了?况且这天下苍生又与我何干?”吴白药大声道。
“若是再加上我的命呢?”大殿之上回声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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