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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杯酒夜话渡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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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的夜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铁铺里的油灯微微弱弱,将整个铁铺映的暗黄,王铁衣与青龙子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这俗世解愁的浊物。

    “你可知道我明知前路凶险,却为何让你独自一人前行,想必此刻你最关心的便是这个问题了吧!”王铁衣看着青龙子道。

    “晚辈确实想知道,若是……”青龙子还欲说话,却被王铁衣伸手打断。

    “你既已下山,以后的路便是由你自己去走的,旁人于你提点一二已是莫大的助力了,何必侥幸于他人。我观你内心有诸多烦恼之事,却无人倾诉,想是苦闷不已。只是人生之路哪里有一帆风顺的,曲曲折折,起起伏伏,跨过了,便是磨练够了,守住了这份道心。若坚守不住,便只能沦为魔道。你别看这天下有所谓正邪之分,殊不知正道之中亦有多少人沦为魔道。”王铁衣感叹道。

    “前辈说的有理,听闻前辈话语,方知这些年确实过得很舒坦,遇见一些烦心之事,便没了分寸,没了主见。还望前辈多多指教。”青龙子站起身来,拱手道。

    “你这份道心不错,明知前路有未知的凶险,明明内心还有许多事放不下心,而义无反顾的去做。”

    “若当时我不做,谁还能去做呢?”

    “说得好!便是这份道心,许久许久都不曾看见了,虽迷茫,然则随心而欲,做须做之事,虽不懂所谓的道理,却已经先做了。”

    “前辈抬爱了,这些事我想任何一个玄门弟子都会去做的。晚辈不过是走了一趟老路而已。”

    “那可未必!不过话说回来,今日与你交谈其目的便是要你以后大胆去做,谁生来就会知晓未来之事?前方之路本就不好走,每个人又都不一样,当然所要走的路不会一样,若感到迷茫时,千万不要犹豫不前,随心而动,做了之后再转过身,静静的看着来时的路,或许你会发现那里的风景确实不错。”

    “多谢前辈指教。”青龙子拱手道。

    “算算日子,离那三仙会剑之期已近,以你现如今的道法,定会为玄门大放异彩。今日有两件事托付于你,你定要牢记在心。”王铁衣表情严肃道。

    “不知有何要事,还请前辈告知!”

    “其一,这嗜血幡你且拿去,待三仙会剑之时,将其交给万佛古寺的了凡大师,若了凡大师不在,便将其交给万佛古寺的高僧,让其以无边佛法普渡这些亡魂,以便其安息。”王铁衣将嗜血幡拿出交给青龙子,他继续说道:“切记,此物凶险异常,一来以我目前道法,毁其不得,二来其中几百亡魂未安,即便毁了,亦是有伤天和,是违大道。你在途中定要好好保管,以免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到时,定将是一场灾劫。”

    “晚辈谨记于心,不知第二件事又是何事?”

    “此去三仙石畔,切记不可对任何人说出关于我的事,这几年深居简出,已然慢慢习惯,这天下的打打杀杀,已不再适合我了,若不是那嗜血幡重现天下,我想我是不会出手的。这两点需铭记于心。”

    “晚辈定当不负前辈所望!”

    “我便是喜欢你这急人之所难的性格。哈哈哈,喝酒。”

    “晚辈突然想起有一要事在身,今日便想去做了,以免心事缠身,无益于心。”青龙子喝了口酒,对王铁衣说道。

    “何事?”

    “不知前辈认识不认识易不信?”

    “见过几面,不是很熟。”

    “他女儿便是由那邪道人经李家少爷之手将其杀害,也是邪道人夺取李家少爷最后一魄的亡魂。我看今日已将事情处理好了,便想去告知一声,以免她孤魂野鬼飘荡人间。”

    “也好,那我便与你同去吧!”

    二人来到易馨坟前时,却早已有一人在此,王铁衣一惊,道:“易不信!”只见此人盘坐于墓碑之前,右手握一酒壶。全身上下,脏乱不堪,而易馨跪于其右侧,默默流泪,只是易不信却看不到。当看到昨日那青年人的时候,易馨便慢慢站起身来,向其走了过去。

    “多谢恩公!”易馨跪于地上向青龙子磕头感恩。

    “姑娘不必如此!此乃我等分内之事!”青龙子连忙将其扶起,然后说道:“观你周身戾气尽数散去,想必已是归心,现如今乃有一法子助你重渡轮回,此次前来便是特意告知此事,以你如今现状,再过两月便会魂飞破散。你……”青龙子还想说,却被王铁衣打断,看着易馨犹豫,且带有痛苦的脸庞,青龙子知道自己心急了。

    “想必你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的父亲了!你有这样一个父亲,你父亲有你这样一个女儿,此生已然无憾,又何必苦苦执着?”王铁衣看着易馨说道。

    “只是我真的还有许多话要对父亲说啊,我真的好想好想与他再好好的说说话,那时竟不知晓,原来寻常人家闲话家常对于如今的我而言已是如此的遥不可及。”易馨哭着说道。

    “此道符文可助你现身半个时辰,但是你需记住,人死犹如青烟散,缘份不必自强求。半个时辰,你且把握好,易不信今后是继续这般颓废度日,还是恢复以往,便在你的一度思量了,好自为之!”说完,便将符文交给了易馨。

    “多谢道长!”易馨含泪谢道。

    “你将符文贴于心口即可!”王铁衣说完便与青龙子走向远处。或许这临别之言,太过苦闷,也许是不方便。

    “你如此年纪,道法却已不低,只是观你内息,似乎道法不太稳定,想是服用了灵丹妙药以提升道法,若是不用心调整,以后会有不小弊端。”王铁衣说道。

    “确如前辈所言,还请前辈教导化解之法。”青龙子拱手道。

    “你盘膝而坐,运转玄门心法,使其遍布全身。道法不稳,自然体内会有所阻碍,待其畅通无阻之时,方可继续修炼。此乃一种方法。”

    “那第二种又是如何?”

    “不服灵丹,不吃妙药不就行了。你运转道法试试吧!”

    青龙子当下用心运转道法,感受着体内的阵阵刺痛,只是身体再痛,却是敌不过内心的煎熬。蛇妖内丹之事并未向王铁衣说起,不是青龙子有意隐瞒,只是他心有一劫,却不知从何化解。他当下收功,站起身来突然问道:“前辈乃当世高人,还望前辈不吝赐教,您说人与妖能不能并存于世?”

    王铁衣一怔,不知这青龙子为何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王铁衣想了想,回道:“不是一直并存于世么?”

    青龙子忙道:“前辈误解了,晚辈问的是能不能和平共处?”

    “哈哈哈……”王铁衣笑道:“这是老夫今生听到最幼稚的笑话。即便是人类自己,为了一点小事,都争得头破血流,更何况是妖怪?你说呢?”

    “也许吧!”青龙子黯然低头自嘲一笑。

    “你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

    “只是突然间想到了,随便问问罢了!”青龙子说道。王铁衣看着青龙子的脸色,知道他绝不是随便问问,只是青龙子不愿透露,自己也不好再问。正在这时,易馨与易不信慢慢走了过来。

    “多谢两位恩公!”易馨说着便要下跪。

    王铁衣右手向上轻轻一抬,易馨却是无论如何再也弯不下双膝了。“此事方才已经谢过了,况且修道之人本就是要予人方便的,根本谈不上什么谢与不谢。”

    “改日易某买两斤好酒当面好好道谢,还望王师傅不要嫌弃才好。今日之事便劳烦二位了,易某先行告退了。”易不信说完看了一眼易馨,便大步流星向远处走了。看着易不信的背影,易馨泪眼模糊却面带微笑。

    “看来易不信还是过不了这关,一切的坚强竟只是为了让女儿安心的离开,人呐,唉!”王铁衣看着场中情景,不禁这样想到。

    “易小姐,你且先进入这嗜血幡中,待得几日之后,便会有高僧诵经超度,送你上阴阳路,早度轮回。”青龙子说着拿出嗜血幡,但见易馨悠悠化作一道白光一闪而逝。

    “还有些话是关于此宝剑……”

    ……

    “镜兄,不知伤势如何了?”九幽冥王殿大堂之内,一白玉石椅之上人影若隐若现,人影旁边各站一人,一白一黑,各是全身白黑雾气缠绕,看不清到底是何模样。石椅之下便是九级台阶,台阶之下两旁各站数人,左边是镜无尘九幽圣使等人,不知何故,今日却只有八人在场,按理说此等场合应全部到场的。右边站着九人,却不知到底是何人。

    “多谢冥王挂念,不碍事了!此次倒是折了九幽冥王殿的声誉,还望冥王恕罪!”镜无尘拱手道。

    “无碍便好,此次倒是没有想到那天符录印又重现天下了!那玄门青龙子今后需好好关照才行。”声音从石椅之上传来。

    “还请冥王放心,那青龙子,或许还可助我九幽冥王殿成事。”镜无尘拱手说道,他摸了摸胸口,接着道:“现下,那三大门派,总是阻挠我圣教行事,说什么邪魔外道,那如今便让他们好好看看,一直以正道自诩的玄门正宗,对于这邪魔外道又如何解释?”

    “嗯?你是说?”冥王一愣。

    “不错!”

    “九幽圣使听令,正道三仙会剑在即,此刻立即前往三仙石畔,此事至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听闻鬼医曾孙于聂兄有些许嫌隙,你便不去三仙石畔,事情办了之后,将其带回来见我。到时你们两家恩怨自会消除。不知那嗜血幡祭炼的如何了,下次见到沐兄给他传个话,让他加紧些,我们可没太多时间了。好了,你们退下吧!”

    “启禀冥王!”正在这时,一道破空之声飞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大堂中间跪着一人,他抬起头看着冥王说道:“沐圣使殉教!”

    大堂之内,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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