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叹了口气,说道,“诸位道友现下可是心里也迷糊了?那沈立文被打落悬崖之时本就有走火入魔的征兆,虽说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伤势有所好转,可是他却没有理会隐藏在身体里的后患。本来若是由七长老调理,可以痊愈的,然而就在他听说段萱灵为了自己逝去之时,心魔渐生,魔性占据本性,后患已然无穷,终于,薛家四十二口人全无幸免。”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评说。似乎此事倒是印证了佛家重因果之说。莫老笑了笑,说道,“就在得知此事之时,老夫也如诸位一般,不知如何分晓,但有一人却点醒了老夫。”莫老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打岔。然后接着说道,“当日青龙子与沈立文虽双双倒地,然而两人却没有死。沈立文道法高深,当机立断,施展玄门玄音盾将青龙子的天符录印抵挡了下来,不想紫符威力巨大,他自己也受了重伤。青龙子却受伤颇重,一来先前受了沈立文一掌,二来功力不够强行施展紫色符文的秘术,惨遭反噬,终于重伤昏迷。却说那沈立文发现身受重伤,当下运功调理,待他收功之时已经是夜半十分,他看着不远处静静躺着的青龙子,神色时而痛苦,时而莫名欢喜。任谁也不知此刻沈立文心中究竟是何想法,终于他慢慢的走近了青龙子。”
莫老拿起葫芦,又喝了几口,看了看众人,又将目光转向太乙殿众人。问道,“‘天符录印’乃是贵派之术,老夫许久都未曾听闻天下有人使过,不知潇兄可否解答一二?”
潇宁站起身来,对莫老抱了抱拳,说道,“这门法术乃是本派一百多年前由一位名叫徐星友的前辈所创,此术若施展出来,威力自是不必说的,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可以将人体内的魔性驱除。只是在下从未见到过,也不知是真是假,此术当年被我派功法长老收列于‘书阁’之中。说来惭愧,这些年来本门竟无人习得此门功法,时间久了,便渐渐淡出人们视线了。那年轻人虽是玄门中人,既已习得天符录印,也算是缘分。如若以正驱邪之说乃是真言,而反观那年轻人之秉性,倒也是造福天下了。”
“阿弥陀佛!潇施主不畏门户之见,心系天下,老衲佩服之至。”了因大师双手合什。
“不敢当,了因大师过奖了!”潇宁抱拳道。
莫老说道,“如此说来,那符印之术确有驱邪之效。”
“难道青龙子竟将沈立文打醒了?”潇宁问道。
“不错,青龙子醒来时发现伤势有所好转,而沈立文就坐在旁边用树枝挑着火堆。青龙子坐起身来,看了看沈立文,问道,‘师兄一直都没离开过么?’沈立文看了看青龙子,说道,‘放心,那薛柏仍然健在。’青龙子舒了一口气,自语道,‘看来那瞎眼老头说的的确不错。’随后又问道,‘师兄可还回去玄门?’沈立文的面容被火映的通红,紧闭双目,许久才回道,‘还能回去么?’‘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当RB就想着对段师妹一表心中情意,可惜天意弄人,后来段师妹为我而死。可是我能怎样,薛石已经死了。我最爱的人也死了,我却无能为力。你知道我心中是何感想?如若是你,你会怎么做?让薛家为师妹陪葬这件事,我不会有遗憾。’沈立文看着青龙子,双眼湿润,很是不甘的说道。”
“青龙子叹了口气,说道,‘若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似乎太过虚假,只是你杀了薛家那么多人,你的心真的好受一些了吗?你确实没有遗憾,但你会后悔!’沈立文一愣,看着青龙子却不答话。青龙子继续说道,‘若我是你,想必也会如此。因为有时候我们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只是世上的事,原来也不像人们说的那么复杂,有时候一件事里参杂的错与对太多太多,于是我们就糊涂了。薛师兄私心太重,以致他犯下大错,本应由门规定夺,只是段师姐因爱你极深,自己动了手,然而却自行了断,欲随你而去,这也错了。师兄你怨念太深,外加心魔已生,而又无从发泄,只得做些什么好让自己心里舒坦一些,于是你杀了薛家四十二口人,由始至终,都是薛师兄害你,你是受害人,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杀了薛家四十二口人就是错,哪怕你有再多的委屈。只是我们有时候早已分不清是非,断不了黑白,有的只是我们认为该做的事。’沈立文看了看青龙子,苦笑道,‘也许我已经后悔了,只是倘若不做些什么,只怕我是熬不过来的。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以免我罪孽深重。其实有时候对与错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人活着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即使错也无所谓?’‘粉身碎骨,在所不惜。’青龙子一怔,说道‘师兄又将如何处置薛柏?’沈立文嘿嘿一笑,‘师兄?我倒是差点忘了。’说完只见沈立文从腰间摸出一物抛向上空,随手一指,声音清脆,两个半圆形的物体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圆物一分为二,也将上面的‘玄’字分成了两半。‘玄门令!师兄你……’‘我现在已经不是玄门中人了,方才只是让你这玄门弟子做个见证。我沈立文从此不再是玄门弟子,今日退出玄门。’‘师兄何必如此执着?’‘现下我已经被逐出玄门,所做之事与你玄门已无关系了。你走吧。’‘玄门是这天下的玄门,师兄若还是想一错再错,我也只好舍命相搏。’‘你不也是执迷不悟吗?只是你怎么阻止我杀薛柏?’只见青龙子目光凛然道,‘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沈立文一愣,看着青龙子道,‘你我都有宁可舍命也要守护的东西,这些也是必须要做的事,如若不做,你会怎样?’青龙子神色一暗,‘不错,因此我必须做!’沈立文神色一正,‘我也是!’‘虽说能理解师兄的心情,只是却不大赞同。对与错你或许不在乎,可是错了终究是错了,哪怕你不认同。’沈立文笑了笑,说道,‘有些事哪只有对错这么简单?我们不都是在这苍茫大地寻找各自活着,所需要的理由吗?大家又有何差别?’青龙子面色一沉,竟发现不知如何辩驳。沈立文说道,‘既然你已无大碍,我们就此别过吧,下次见面如若你我刀剑相向,望师弟不必留手,因为,我也不会!’青龙子看着他道’‘师兄的一席话让在下受益匪浅,感激不尽。’‘好说。’‘正如师兄所言,我们活着只因为有活着理由,而我活着的理由,就是让师兄你改邪归正。我不求造福天下,只愿心中的天地一片清明。仅此而已!’沈立文一愣,眼中似乎温柔了些许,突然沈立文脸色一变,笑着说道,‘师弟,可知近些年,这天下出了不少夜猫,他们大晚上不睡觉,却喜欢听别人说天谈地。’青龙子马上会意,站起身来道,‘会不会是野猪?’‘那就不清楚了,我看多半是的。’说完,右手并作剑指,向树林方向一指,只听‘砰’的一声,那颗树抖了抖,掉了不少树叶。沈立文面色一寒,‘遵驾道法高深,何必做这鼠辈之举。劳烦出来一见。’只听树林里一个懒洋洋的略带苍老的声音慢慢传来,‘睡个觉也不安稳,这么大个地方碍着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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