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多谢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来到白露身边,山河感激的说道。
高度紧张的白露,并未察觉山河的到来。对方猛一说话,才发现身边站了个大活人。
扭头一望,见到那张期待已久的面孔后,她顿时喜极而泣,泪珠吧嗒吧嗒的掉落了下来。
刚才这段时间,绝对是白露有生以来最痛苦的时光。
独自面对那可怕的妖兽,被戏耍,被折磨,被一点点的伤害虽然只是短暂的几分钟,却令她体会到了深刻的恐惧与无助
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今天可能会死在这里,而唯一让她坚持下来的,就是留存于心的那一点点希望:
山河一定会出来的白帅也一定会出来的只要他们出来,就能战胜妖狐
所以,她宁可自己受伤,也要全力保护身后的那两道希望。
如今,终于被她等到了,白露的内心已激动的无以言表,唯有一抹泪珠方能表述。
然而,若说白露见到山河是惊喜的话,那二尾狐见到山河后,却是万分的惊愕
它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中了幻术的山河,怎么中途就醒来了呢
这种情况,以前可从未发生过难道这个男子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法宝可以抵御幻术不成
而就在妖狐心生困惑之际,对面的山河突然动了。
他两腿如风,目光似电,如一枚离膛的炮弹向自己奔袭而来。
妖狐见状赶忙打起精神,露出血红的獠牙,瞬间与山河缠斗在了一起。
有了刚才的经历,山河再动起手来也聪明了许多。
攻时,他毫不留情,拳脚有如密集的流星,不给妖狐抽身逃离的机会;
守时,他重点关照,只要看到身后的尾巴一动,他便格外留神。宁可挨上一爪,也不愿再被狐尾给困住。
如此以来,本就不善武斗的妖狐是节节败退。不到一分钟,就被山河凶猛的攻势逼入了一个死角。
见自己是无处可躲,妖狐只能故技重施,甩起裹着白帅的大尾巴,挡在了身前,想用“人肉盾牌”抵御山河的攻势。
可是这次,它的如意算盘却没能奏效。
就听山河一声大喝,高高跃起,右手两指也散发出点点的紫芒。
一招来势汹汹的九禅指,直接点在了妖狐尾巴的根部,疼得它瞬间发出一声怪叫随后,狐尾一阵颤抖,虽不情愿但还是将白帅“吐”回了地上
没了肉盾,山河再进攻起来就更加的顺畅了
只见他上蹿下跳,忽左忽右,拳掌不断招呼在妖狐的周身。
而妖狐只能用它的大尾做着最后的抵抗,一边奋力招架,一边狗急跳墙般向山河连连发动着偷袭。
吃过一次亏的山河当然不会再中招,每当狐尾扫来,他都提前躲开。若真躲不及,便用九禅指强攻,逼着对方撤招。
就这样,坚持了三两分钟后,这头赤血二尾狐终于露出破绽,被山河狠狠打翻在了地上。
庞大的妖狐倒地,意味着战斗已结束。
但是,考验山河的时候才刚刚开始。
按理说,这只妖狐害他们吃了这么多苦,而山河当初也是为了取命充能而来,如今击败,理应杀之
况且,它体内还有两枚珍贵的妖丹,它的死更是理所当然
然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道理的山河,在这关键时刻却又动摇了。
别看他用力踩着妖狐的脖根,两指还带着紫芒,好似一副大杀特杀的模样。
但稍稍走近便能看出,他眼中流露着浓浓的不忍
他,又下不去手了
倒在地上的妖狐极具灵性,它很快就感知到了这个人类的情绪变化。略微思考,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举动。
只见那二尾狐全身紧缩,不住的颤抖,浑身的毛发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而它脸上则写满了痛苦与不舍,几经发力后,最终从口中吐出了两枚金灿灿的丹丸
它,竟然活生生把自己的妖丹给吐了出来
丹丸一出口,妖狐的身形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原本两米多高的二尾狐,神奇的缩小了许多,直至跟个哈巴狗大小才停了下来。另外,它的两条大尾巴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一根看似很普通的狐尾。
见到此景,山河不忍再踩着这小家伙了。瞅了瞅地上的金丹,基本猜到了对方用意,俯下身问道:
“你是想用妖丹换一条命,对吗”
闻言后,虚弱的小狐狸轻微的点了点头,同时摆出一副摇尾乞怜状,看上去极其的可怜。
“唉,这该如何是好啊”
一声叹息过后,山河面带难色的坐在了地上
妖兽自吐妖丹,就如同修行者自废丹田,绝不是小打小闹之事。这妖狐能做到这一点,已相当不易
再者说,妖兽没了妖丹,就等于变成了普通动物,对人类再无威胁。所以,从道义上讲,也没了再下杀手的必要。
于是,又思量了十来秒,山河终究还是选择了遵从本心,抬手在红狐的头上轻抚了两下,便放它自行离去了。
好在,在使用情绪屏蔽功能期间,小镯是不能说话的,否则这会儿她肯定要骂死这位心软的主人了。
收好妖丹,山河先检查一下仍处在昏迷中的白帅。见他生命无忧便放了心,缓缓向白露走去。
可刚坐在白露对面,一个字还没说,他就猛然感到有股浓浓的思念之情从心中涌出,师傅的面容在他脑中反复回荡,令他心潮腾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腔响起的瞬间,山河意识到,定是情绪的屏蔽时间到了,翻倍的“思念惩罚”正在大波袭来
若能提前想到此事,山河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独自消化这些情绪。
但这会儿,他也来不及再换地方了,哭都哭了,只能当着白露的面,尽情的展现着他心中最为柔软的一面
这一哭就是十分钟,中途没有半分的停歇。
而坐在对面的白露,说句实话,真被山河给吓到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刚刚战胜了妖兽的山河,为何要抱头痛哭
她甚至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故意搞怪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见山河是越哭越伤心,不像是假装的样子,白露才意识到对方可能是真的很痛苦
但她既不知其中的缘由,也不知该如何劝解,想来想去便干脆陪坐在对面,一言不发。
直到十分钟过后,山河方止住了哭泣,如此尴尬的场面,可算是结束了。
就见他用那脏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痕,同时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难为情的道:
“不、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