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雪花从天空缓缓落下,整个大地早已被皑皑白雪覆盖,老树寒鸦雁南飞,杨柳低垂似暮年,万物犹如失去生气,糜糜不振。
冬日的余光带来些许的暖意,在一片没有经受白雪覆盖的空地中,数百少年郎静静盘坐,这是一群略显青涩的年轻儿郎,他们认真的闭目养息,呼吸之间冥冥中遵循着一种规律,而随着呼吸的吐纳,他们周身,呈现出肉眼难辨的细微变化。外门弟子正在进行第一次筛选。
冬季的寒风毫不客气的袭来,本有体弱多病的年轻儿郎此时以无力支撑,应声倒地,因而人数众多略显壮观。
在数百身影前方,有一座蒲团,蒲团上,同样是安静的盘坐,不同的是他双手放在双膝之上,似拢非拢,双眼紧闭,像是进入修炼状态。
冬雪越下越大,空地中一些撑不住的少年已经陆陆续续离开,昏迷者则被抬出于离开者一同削籍,磬耳的钟声响起一些少年缓缓的睁开眼睛,他们向四周望去留下的同伴,脸庞露出喜悦之色,而后那股安静便被窃窃私语声悄然打破。
一名调皮的少年走到蒲团少年跟前,手掌在他轻闭的双眼前挥动,挑逗道:“他不会是睡着了吧?派来的师兄竟然睡着了?凌家的贪睡虫啊!哈哈哈"
随着这句调侃,众人被引的哈哈大笑。派来的师兄又如何?凭什么他有特别待遇?还有蒲团?众人心里或多或少也是有所不甘的。
大笑过后,众人才从紧张中放松了下来,渐觉寒冷无比。透骨钻心。三五成群,相互依偎,以保持体力迎接下一个晋级挑战。现在只要等蒲团之上的少年醒来,大家便是这里正式的外门弟子了。
众多少年之中,有一人一直不发一言,冷眼旁观。直到喧闹过后,哂笑道:“凌帆老弟虽然是凌家新一代翘楚,看样子也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不过这倒是值得庆幸的,因为白家到了我这一代,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转而露出阴邪的神情,还好别人没有注意到。
蒲团上的少年并没有被这些讽刺言语所叨扰到,身上渐渐发出淡淡的一圈虹霓光晕,仿佛是从山川江河、峡谷溪流中吸收了大地灵气,随后眉心一点紫金若隐若现。
这少年发髻略乱,发带上镶有蓝宝石,格外抢眼,脸上虽然稚气未脱,但细看之下不失清秀,鼻梁挺直,气质优雅闲逸,甚有不俗之相。
有些人注意到了蒲团少年身上的变化,不由得惊叹起来,从嘲笑转为钦佩。"凌帆师兄果然厉害,我们还在练习呼吸吐纳,他就已经步入初灵境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所谓初灵境,就是指可以运气化力的修炼阶段,体力、记忆力、领悟能力都高于常人。初灵境后一个阶段是注灵境、其后为归灵境、固灵境。修炼到固灵境,眉心便会生出灵根来。
"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了,不得了。"
听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啧啧赞叹,一个衣着黑袍的少年也靠近了蒲团少年,状甚亲昵,微微一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我们凌帆师兄是什么人,人家自小就被选定为了上阶弟子,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只听嗖的一声!一个身影出现在黑袍少年身后,拍了拍其肩:"这么冷的天都堵不住你的嘴,要不要再修炼个十多天?"说话的正是那名蒲团少年。
众人望向刚刚还在蒲团之上的少年身影,只见他双目好似天上繁星,竟呈现一种微蓝之色,五官相互衬映,犹似点睛之笔,邪邪笑容不得不说真是一个有味道的少年。
“别呀,凌帆哥,我会被你害死的!我爹还指望我宗接代呢,你也不想失去一个兄弟的,是也不是?"紫玉少年连声耍痞,愣是坐在地上就不起来了。
众人被他滑稽的模样哄得笑出声来,气氛热闹极了。
凌帆叹了口气:“你也真是够了,白羽。”原来那地上滑稽的紫玉少年名叫白羽。
凌帆摸了摸鬓发,摇了摇头,看样子他早已对紫玉少年玩世不恭的样子习以为常了。
上阶弟子有何用,不过是被认为资质强些罢了,不知道多少上阶弟子终生停留在固灵境,作为上阶弟子要管理道场,活脱脱就是免费的仆人嘛,唉,只有进入乾一门才可逍遥自在,拥有一方天地。
不知何时开始,一股黑气竟由山外蔓延至空地处来,浓浓血腥之气随着寒风裹挟而来,腥臭无比
由于黑气来的突然,大家不明就里,一些人开始慌张,并相互盘问,山下发生了什么事?
青衣少年不加思索回道:”还能是什么,山下发生大火了呗。”
“大火?”有人好奇而且略带惊恐的问道。
有些着急的弟子也言道;“师兄我们去下山救火吧!”并不时有人附和。
“是啊,师兄。“曾经经历过大火的弟子,却觉得奇怪,解释道∶“着火应该是烧焦的气味,不应该是血腥味啊,显然山下并非大火,我们贸然下山恐怕自身都难保。”
这股黑气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空地后山,径直而去。“这后山可不是你能去的!”凌帆言道。
原本和煦的脸庞顿起杀意,飞身一跃阻拦住其去路,﹕“白羽你带弟子们守住后山防止其他邪物闯入。”
黑气之中突然传来一个沙哑之声,说道,“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也敢来管老夫!速速让开!”
凌帆惊诧中想到:这人竟然突破结界,定不简单,看来只能与之周旋。
“前辈如若离开我冥山,便不管前辈去往何方,如果前辈执意前往后山,在下只能奉陪,前辈可知那乃是乾元真人的道场。”少年眼中散发出阵阵寒意,透出稳如泰山之气势。
那黑气中的人冷哼一声,“乾元子?他算个什么东西,如果他不是当初得到神树的果实,现在逍遥的应该是老夫。”说罢,那人想到:这小子临危不乱,倒是有几分样子,老夫可不能在小沟里翻船。
“既然前辈不给面子,也别怪晚辈造次。”敌在暗,我在明,只有在气势上压倒对方才有机会取胜,是生是死拼了。
凌帆单手隔空化印,显出一字封,只听空气中炸裂飞出一把断剑,飞身跃起,持剑径直杀入黑雾之中。
冲进去以后,他眼前四周乌黑一片,向前走了一会,眼前豁然一亮。但见长空如洗,万里无云。前方一条缓缓而前的小溪由山坡而下,一位年轻的妇人正在溪边一边洗衣,一边哼着渔歌。凌帆先是一愣,然后寻思:这应该是魇阵,看来那家伙是想慢慢跟我耗下去,凌帆镇定自若,大步流星的向的眼前小院径直走去。
进入小院以后,景物映入眼帘。眼前石桌,草屋,桂花树,原本在河边洗衣的女人竟也出现在石桌旁缝衣,看穿着模样应该是这院子的女主人。
只听:嗖!嗖!一股寒气骤然现于少年身后,凌帆旋即一转,却瞧见孩童在向他挥动四尺长刀,一体态略胖的男子细心教着孩童刀法技巧。凌帆摇摇头,这刀法破绽百出,对付常人尚过于勉强,碰上高手可就。。。。
如果这不是魇阵,到可以教其几招真正防身之术。
时间如流水,转眼以至午时,女主人将饭菜端向石桌,“孩子他爹、宝儿快来吃饭了,孩子还小别让他动刀动枪的。”男主人怒道︰”你懂什么,妇道人家!人只有变强才能不受欺负。”女人拗他不过。
“好好你说什么都对不过现在该吃饭了。”
饭桌上男人笑着给孩子夹了一片肥肉,妇人嬉笑阻拦道:“别孩子吃肥肉会长胖的,我可不想让孩子和你一样胖。”男人笑着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孩子还小多吃肉好长高。”
“砰!”
一伙袒胸露背,面容残虐的强人翻墙而入,男主人见状将女人孩子拦在身后,拔出大刀,问道“各位好汉爷,小人平日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各位,如有不周之处,请多见谅,小人多年积蓄都在这里,给各位好汉爷喝茶,还请放过我们才好。”
为首的是个独眼大汉,虎皮罩身,手提连环大刀。颠了颠那人递过来的钱袋,冷冷问道:“呦,这点钱就想打发你好汉爷爷了?当我是叫花子!爷我听说新近你得了一片玄龟鳞,快交出来,我便饶了你全家,不然别怪爷爷心狠。”
那人听到强人如此说道,心想:这玄龟磷是江公子托付于我的,我断不能交出。
回头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这伙强人太多,一会我拔刀杀出去,你带着孩子趁乱快逃,千万别回头。”女人听到这,眼含泪水,点头答应。
那人回身,躬身笑道:“嘿嘿!好汉爷。我道是什么呢!原来是为了这个,您等等,我给您拿来。”在独眼强人不备之际,男子突然飞刀抛向那厮独眼,却不料被独眼强人躲开。见如此,男子见妻小大吼道∶“还不快跑!等什么呢!”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妻子孩儿要活下去。
但是逃跑哪有这么容易,一伙强人围攻上来,妻子刚跑到门前,便被乱刀砍下,倒在了血泊之中,她那一瞬间推开自己的孩子,虽然眼中流露出对孩子的不舍,但是还是高声喊道“孩子你快走!快走!别回头!”她使尽最后的力量紧紧拽住试图砍向孩子的强人,却被一脚蹬开。
“快走啊!我的孩子。”母親声嘶力竭的喊着。母亲的鲜血染透了孩字的衣襟,他泪眼蒙蒙,突然,胸前一方鳞片隐隐散发着红光,一股冲天血气由这孩子体内发散,进而向四周蔓延开来,一股极强的力量像是突破了天地限制,喷射而出。
黑雾被瞬间击散,雾中之人被打的飞了起来,身子砸在青石之上,轰地一声,碎石满地,整个青石碎成数块。
“哈哈哈哈哈哈哈!!!”黑雾中有人显出真身,一阵狂笑:“我本来身受重伤,本想利用幻术拖住你,没想,到头作茧自缚,看你年纪轻轻,不料竟有如此心魔。”“我好不甘!”“好不甘呐!”那人倒地吐血道∶“业火。。。。!”话未说完,身体便燃烧起来,他试图挣扎,却顷刻化为灰烬。
凌帆颤颤巍巍站起,只觉喉咙一热,噗,忍不住一口热血喷了出来!浸红了身上道衣,这魇阵被动了手脚,他只觉眼前金星乱闪,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