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有一年一度的成年礼,设在每年的年底举行,男性十八岁,女性十六岁,便可参加成年礼,在成年礼上,若有看对眼的男女,便可向对方提亲,结成伴侣。
在林苍回到帝都十天后,正是成年礼举行的日子,不少男男女女都跑到帝都广场中心,那里有专门的主持,不过这也不是逼迫所有人参加,想来的,欢迎之至,不想来的也不强求。
“师傅,我总觉得这弹起来音色有问题。”林苍手捧古琴,一脸愁容,他学琴九天,因为早就养成了每日早上鸡还没叫就床的习惯,有时练琴之时刚好赶上寒气入体,几年来,林苍对着寒气的功效也不是那么模糊不清了,最起码他能感受到,每次不管自己在练习什么,当寒气入体的时候,就有如神助一般,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都在那一刻钟的时间内变得清晰透彻。
按理说古琴的基本功要求很高,可林苍就在寒气的帮助下,九天就掌握的差不多了。
“嗯。”张梦涵若有若无的回了一声,眼睛望着顶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傅?师傅?”林苍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张梦涵这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什么。”张梦涵看着面前的男子,又想起了一年前的约定,眼神落寞。
帝都王爷府。
赵自清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厅中,面前站着一名少年,面容冷峻,“阿七,我膝下无子,你虽然是我的义子,不能随皇姓,但我一直拿你当亲生儿子一般对待。”
“王爷大恩,阿七没齿难忘!”冷峻少年单膝跪地。
赵自清摆了摆手,“行了,早就跟你说过,你我二人情同父子,哪有那么多繁文礼节。”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一年前,本王给你许了份婚约,定在今年成年礼这天,如今日子已经到了,你去收拾收拾,随本王去张府提亲。”
“是,王爷。”提到这份婚约,阿七原本冷峻的面容之上带了一些喜色。随后退下。
“报告王爷,朝议大夫杜昌求见。”一名护卫禀报。
“哦?让他上来。”
帝都广场之上一片喜庆,不少男女聚集在此。
林苍和张梦涵都没有参加,林苍没有兴趣,张梦涵,则是早就被家里安排好了一门亲事,嫁给赵王爷的义子,阿七。
“师傅,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不然你先回去吧。”张梦涵一脸憔悴。
“啊?我去给你找个郎中。”林苍一脸关切。
看着对方焦急的模样,张梦涵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不用了,女儿家的事情,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
“哦,好吧。”林苍谄笑了一声,张梦涵话都说到这了,他再不明白也说不过去,起身告辞道:“那么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嗯。”张梦涵点头,目送林苍出门,看着后者渐渐远去的背影,美眸中留下两行清泪,不过十天时间,就让她对林苍产生了异样的情愫。
与此同时,赵自清带着阿七,一脸喜庆的迈进张府大门,护卫还拉着十车彩礼,要去提亲。
一年前,赵自清与张府,也就是当朝丞相提了份亲事,张远山心里不愿,他老来得女,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就算对方是个王爷,但提亲对象可是个义子,有名无姓,自然不愿。奈何当时赵自清因为这事还找了当今圣上,圣上下令,张远山不敢不从,只能尽量推后一年,当时阿七身在前线,战事又吃紧,每年死在前线的士兵足有数十万,张远山当时心想阿七若回不来,这门亲事也就算了,可是,对方现在回来了,还坐在他的面前。
“赵王爷。”张远山年龄五十有余,虽贵为一朝丞相,却如同一个慈祥的老人。
“张大人。”赵自清回礼。“张大人,小王这次前来所谓何事,便不用细说了吧。”
张远山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女儿,她刚从琴阁回来,眼睛通红,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个女儿也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可圣上亲自下令,他又有什么办法。
“赵王爷,你也看到了,小女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这事不如过些日子,咱们在细谈。”张远山尽可能的推脱道。
“哦?张大人,你这个意思,是不打算遵守这一年之约了?难不成,你当圣上的命令是假的?”赵自清一脸怒容,他早就知道张远山不情愿这门亲事,不过,在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对策,说到这,他还要感谢杜昌呢。
“自然不敢,圣上天威,哪敢忤逆,可小女今日身子确实抱恙。”
“没事,本王今日只是来提亲,梦涵侄女若是身体不舒服,休息便是,有什么问题,你我二人商讨便好。”说完,赵自清冲着一直站着身旁的阿七使了使眼色,“去,陪梦涵侄女进屋休息。”
张远山刚要说话,一道声音将他打断,来者是赵自清的护卫。
“大胆!没见我正在与张大人商讨事宜么?谁让你进来的,来人啊,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赵自清怒喝,嘴上虽然如此,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看来杜昌已经行动了啊。
“王爷,刚收到消息,琴阁那边抓住了个反贼,欲要刺杀皇上。”护卫连忙禀报。
“什么!反贼!”赵自清登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快带本王过去,阿七,你也过来。”
“女儿,跟为父过去看看。”张远山虽然惊讶反贼的出现,不过内心倒是有些庆幸,这反贼的消息,刚好将话题给打断,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赵自清的设计。
话要说到半个时辰前,杜昌求见,说明来意。赵自清大致听了一下,就是张府独女身边的一个男子将他儿子打成重伤,他想报仇,但碍于张府的面子,不好动手,特来求他帮忙,而赵自清当时也在愁怎么才能让张远山迅速服软,杜昌带来的这个消息,真可谓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两人一拍即合,一个阴毒的计划就此诞生。
林苍当时刚从琴阁出来,就有四名帝都护卫直奔他而来,二话不说就要将他绑起来,林苍当然不可能就范,堂堂五品官员,怎么能说绑就绑,何况他认为自己并没有触犯帝都的任何一条戒律。
可那四名护卫已经接到命令,在这埋伏了近一刻钟的时间,目的就是将林苍带走,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四名护卫哪里是林苍的对手,几个呼吸之内便被统统打翻在地,可又有一大批帝都守卫军从各个角落出来,将林苍围在其中。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可知道我是谁!”林苍大喝,他不解。
“大胆反贼,潜入我朝,定当斩你!”一名护卫喊道。
“反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林苍仔细回忆,自己好像也没惹过谁,唯独一次,就是几天前打了一个五品官员的儿子。他自己也是五品,有多大权利自己很清楚,根本不可能调动帝都护卫军。
“还敢狡辩,证据已经坐实,今日你必死!”护卫一声暴喝,就要取林苍人头。
这些都是杜昌安排的,杜昌自然是没法调动这些帝都护卫军,但赵自清却可以。目的是给林苍安上一个反贼的罪名。
这也怪林苍,他从前线回来,虽然官拜五品,为赵氏王朝最年轻的将军,但为人低调,一直以来,除了朱大海与皇宫中一些知道内情的人之外,就连张梦涵都不知道林苍真实身份。这就导致了杜昌想都不想就要对他动手,在杜昌看来,林苍不过是与张梦涵关系好些的普通人而已,就算家里有些权势,自己也不怕,毕竟身后有赵自清撑腰。
渐渐的,这里不光有帝都护卫军,就连路过的百姓都发现这边的状况,消息也在帝都以极快的速度传播。
“我给你说,我刚才路过琴阁,听说是抓住了个反贼,已经被围住了。”
“赵四,你知道么,我刚听那个谁说,琴阁那边抓了个反贼,和护卫军打起来了。”
“哎呀,你咋还坐这吃饭呢,快跑吧,帝都要出事了,什么?还能咋了,有叛军杀进来了,护卫军在那挡着,已经血流成河了,啧啧,那个惨呀。”说话之人那般模样,就仿佛他已经亲眼看到了一般。
流言就是这样,传着传着,就变了味,一时间,整个帝都都在流传着一个谣言,有叛军潜入进帝都,要杀皇上,各大府邸,也都收到这个消息。
朱府,位于帝都中心位置,距离张府不远。
“报告元帅,有消息传来,琴阁方向出现叛军,已经被发现,正在与护卫军对峙。”有护卫禀报。
“什么!快带我过去!”朱大海一惊,赶忙从书房中走出,一边走还一边命令道,“去通知小苍,让他赶快到琴阁。”说完,他一脸杀气,手提一杆长枪,当先赶去。
“报告大人……”同样的情况在无数官员府上重复着,其中有不少武官都是刚从前线归来,每人听到这个消息,都跟朱大海一般,拿起自己的贴身兵器急忙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