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某处官道,两辆马车驶过,前辆马车突兀而停,其后的马车也就相继停下。
步销魂走出马车,来到后面的马车旁,林寒灵觉有所感,于是撩起窗帘,开口道:“怎么了?”
“我途中见到豪刀门的追捕令,以防万一,我们最好分道前往。只怪我醉酒,直到此刻,方才想通此节。”步销魂醉态的脸上略有几分愧疚。
“无关于你,功法使然。不过,我不知华夏下落……”
“白帝城,他如今结庐白帝城。到达之后,可暂住于陈仓古道的醉卧居,我们在那里会合。”步销魂最是醉意阑珊,不过字却说的铿锵有力。
林寒点头赞同,于是二人分道扬镳,就在林寒的马车驶出很远、已不见踪影之后步销魂的马车再次停下,忽然,有一人闪现于马车旁边,微弯着腰,仿佛聆听教诲,神色毕恭毕敬。
下一瞬,马车内传出了高缈威严的声音,言语间毫无醉意,完全不似方才那铿锵有力却又柔缓的醉语,而这道颇具磁性的声音中竟还蕴含着无穷邪意。
“鱼已入网,渔网可否妥当?”
那人双手抱拳,回道:“回禀圣子,网早已安置妥当,绝无半分差池。”
“可惜啊!鱼儿不听话,只得我来推波助澜。绝不能让其出网。”
“卑职明白,这便派人安排。”
“嗯,去吧!”磁性、邪魅之声一落,那人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
荆州,新野,郡城内。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城中,行至大道,不消片刻,便已驶进巷角。刚至街巷,车内便传来喧嚣、呕哑的市井言语。
“官府已经放榜,看来又有更替。”
“不知百晓生这次又是如何排那天下俊豪?”
“《麟子凤雏榜》最是权威,如何做的了假?”
车内的林寒听着他们的议论,不由触景生情,意识回转,时光倒流,林寒神思已然飘至七年前。
…………
“……就你如今的本事,再过五年,出去混迹江湖,结果也只有一个——死!”
林寒不服气道:“师父,少吓唬我。今年的榜单,我已经知道了,排名第一的是影子楼的新晋杀手,绰号‘暗夜魔影’,虽是第一,却只因其速度惊人所致,其真实境界不过战意而已。若我使出‘剑如雨下’,以太极守势定能克制,而他的速度优势被克,我只需三招便可解决。”
说话之间,其自信气息显露无遗。
“自信是好事,但自大却不可取。影能位居榜首,足见其能。若无底牌、后手,他早已死于金身任务之下。百晓生算无遗策,从不走眼,《麟子凤雏榜》绝对做不得假。”中年从始至终都是淡漠态度,无有情绪波动。
“嘁!百晓生只是文弱书生,仅见识广博、识人无数罢了,何以做不得假?若消息有误,榜上排名也会因此出错。”林寒不屑道。
中年摇头道:“以你这般见识,看来不让你下山是对的。百晓生仅是称号,乃历代玄机阁阁主的亲传弟子,而以玄机阁为背景,《麟凤榜》岂会出错。若论榜单之人苦修精进,也有打榜可供提升排名。回去之后,面壁七日。”
…………
车内,林寒神游而归,料想前事,不由感叹:“《麟子凤雏榜》又有更替了。”
坐在林寒对面的江碧亦是关注,但其关注的方向与林寒却是不同。
“寒大哥,你是否上榜呢?”
林寒摇头否定,继而道:“应该不会,我几次出手都不引人注目。”
林寒的语气相当平淡,仿佛不是谈及自身一般。
江碧不以为意,继续道:“我们去查看一番,如何?”
林寒颔首,道:“也好,许久不曾观看,也不知天下俊才是否沧海桑田了。”
于是林寒命马夫驶向官府方向,途中,江碧耐不住寂寞,加之心中确有疑惑,于是开口询问:“寒大哥,为何百晓生谱的榜单会在朝廷手中公布?”
“此事说来话长。”林寒梳理了一番思路,方道:“数百年前,东汉颓废,天下政权一分为三。而后,三国碰撞,尽归司马氏。但当时司马氏仅是一个小家族,如何在这天下纷争中脱颖而出,并独占鳌头呢?这就属于朝廷隐秘,无人所知了。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炎帝身殒后,大晋朝根开始松动,很快便有传言掷出,言当初司马氏能得天下,全凭玄机阁襄助。
而传言内容便是,三国时期,司马懿中了诸葛亮的空城计,曹丕怪罪,欲斩杀司马懿。于是,司马懿铤而走险,与玄机阁达成秘密协议。
结果,曹丕真的放过了司马懿。作为代价,司马氏需要替玄机阁办三件事情!”
“哪三件事情?”江碧好奇询问。
“替玄机阁公布榜单便是其一,余下两件极为隐秘,尚无人得知。”林寒如实回答。
林寒算了算时辰,开口:“应该到了吧。”
果不其然,马夫旋即回答:“已能看见府衙。”
几息间,马车已停在巷子之中。凡车辆均不得靠近官府限制之地,所以马夫只得将马车停于此地,而他则跑去观榜记录。
林寒二人不好露面,此地虽脱离豪刀门势力范围,但豪刀门弟子遍布天下,不能有一丝懈怠。所以只好让马夫代为观榜,抄录一份,还好步销魂安排的马夫识字,不然,还真是麻烦。
林寒二人皆为修炼之人,平常闲暇,便会以打坐消磨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林寒的静坐便被马夫的声音干扰,于是,只好作罢,江碧亦然。
马车外,马夫略带喜悦开口:“林公子,我家主人排名竟上升如此之多,如此之快!”
“步兄排名提升很正常,他昔日排名如此,只因他懒得与人争。他意境早就浓郁,已能为自己塑造金身,他迟迟不晋升,只怕是为了一步登天,不入半步。”林寒细细想来,徐徐而谈。
马夫随即将抄录的排名递进马车,交给林寒,他则坐于车左。因为马夫是从第一名开始抄录,故而这叠名单最上面的是末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