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喝过酒吗?”林寒问道。
江碧摇头否定,林寒见状,有些好笑,道:“原来你喝酒后,会红脸啊!”
江碧一听,十分羞怯,旋即钻进被子里,道:“别看啊,好丢人呢!”
“哈哈,没甚么,江湖儿女心胸宽广,不会在意这些。”林寒笑道。
江碧听到林寒道笑声,开心多过低落,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笑呢?”
忽然,林寒的笑声戛然而止,继而传出平淡的声音:“你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便要出发,我去收拾准备。”
话罢,林寒推门而出,至此,江碧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夜。
皓月当空,清辉遍地。
林寒躺在浮云客栈的屋顶,以臂为枕,直视星空,望着明月,思绪神游,念着某事。忽然,他脑海中浮现出诸多画面,皆与江碧有关。
十数日前,林寒受小乞丐所托,前往东都古阳城外一处山村递送东西。不料,小乞丐一家所处的村庄被山匪屠戮殆尽,所有事物被洗劫一空,就连小孩的性命也未曾放过。
无奈之下,林寒便想为小乞丐一家报此血海深仇,于是,林寒就独自杀上山寨。造化弄人,天意难料,当天竟有一队官兵与江湖侠士一同剿匪,然而队伍之中出现奸细,官兵及江湖侠士被设计杀害。
此幕正好被林寒撞见,救下了这些人,其中便有一名美貌的女侠士,她就是江碧。江碧此人不仅相貌出落水灵,而且性子豪爽,古道热肠,她完美的不真实。
江碧听闻林寒要擒杀贼首,于是,便自荐一同前往,其余的几位侠士也纷纷要求,而受伤的侠士则被官兵护送下山。
山贼最终在群龙无首的混乱情况下,被官兵残杀、擒拿,山寨从此除名,而那几位侠士,唯独林寒、江碧存活。江碧与林寒也算同生共死,而后,顺路一道回到江左。就在分道扬镳之际,江碧却言为报救命之恩,愿以身相许。林寒当时一个头、两个大,于是决定跑路。不料,山神庙一聚,竟闹成现在这般。脑海中不时浮现出与江碧谈话的场面,江碧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尽入眼帘。
林寒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自语:“我这是怎么了?为甚么闭上双眼之后,会浮现出她的画面?为甚么会回忆起关于她的种种?
难道……我已经喜欢她了,可是……怎么可能!一定是出于内疚,只要将她治好,这种感觉便会消失的。我不会喜欢她的,我不可以有感情的,无情之剑唯有无情,方可练至巅峰。”
林寒再次躺下,仰望夜空,月明星稀。林寒忽地叹气,自我慰藉道:“或许我并不喜欢她,或许这是因为我的内疚,或许我只是对她感激。我是没有感情的,也就无法产生喜欢之情。常伴我一生的,唯有孤独与寂寞!”
虽然,林寒否定了他内心朦胧的爱意,但是爱情的脚步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否定,而停滞不前,时间永远是最有力的证据。
…………
次日。午时,艳阳高照。
浮云客栈外。
两辆马车停在门口,从中走出三人,其中两人麻衣装扮,相互搀扶。而另一位浑身酒气,步伐摇曳,却是一身林罗绸缎。麻衣男女坐在后面的马车上,而醉态男子则坐在前辆。
行囊放置完好后,马夫便开始驱赶马匹,驶向城外。沿路一切顺利,并无半点异样。
…………
古康城,豪刀门堂口。
楚狂生站于大堂中央,听着身旁之人汇报。
“古康城各药铺皆已打听,却有一人大量购买药材,据探子回报,那人现在住在浮云客栈。”
“浮云客栈,是云剑飞开的客栈。”楚狂生皱眉道。
“恕手下无知,不知这云剑飞是何人物?竟让大师兄如此忌惮。”
“云剑飞早年亦是《麟凤榜》前十的风云人物,此人不可招惹。因此不好在他的地盘动手,命探子在外监察,一旦他们离开,立刻汇报。”楚狂生背负双手,缓缓说道。
堂口弟子听完吩咐,立刻抱拳退下,着手执行。
…………
古康城,城门口。
数名官兵把守,维持日常秩序。偶遇可疑之人,便会上前恐吓勒索,这也是这些底层官兵的生财之道。
此刻古康城暖阳高悬,十分爽朗。
五月,隶属夏季,阳光明媚,惠风和畅,极其爽朗。五月不似七月那般酷热,没有二月那样的寒冷,亦无十月那种满目萧然、万物归尘的死寂。
五月是一年之中,最为舒适的月份,所以每个人都显得舒畅、开怀,没有压抑。
城门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车水马龙,好生热络。人虽多,却各个都是底层百姓,毫无油水可捞,官兵一时间有些烦躁。忽然,一名官兵见到两辆马车驶来,便开口告知周围官兵,道:“一条肥的来了,都振作精神。”
随即,官兵们好似换了一副新面容,精神抖擞,容光焕发。马车驶至城门口,却被官兵拦下,这队官兵的长官是一名伍长,姓葛,被下属尊称为葛伍长。
葛伍长命下属拦住马车,他自己上前“盘查”。葛伍长走至第一辆马车,开口道:“惠帝恩德,天下安治,然而总有宵小不知死活,违法乱纪,挑战皇权。近日,有贼匪流窜至江郡,于古康城附近出没,所以出入车辆,一律严搜排查。”
马夫不屑一顾,只道一句:“这辆马车,你们盘查不起!”
葛伍长怒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让我盘查不得。”
葛伍长话音未落,便要揭开车帘。忽然,从车窗探出一个人头,脸颊与鼻子皆有些醉红,如此醉态,此人不言而喻,俨然“醉侠”是也!
步销魂嘴含醉意,戏谑道:“现在的大晋官兵,气焰竟如此嚣张,连《麟凤榜》上有名之人都敢盘查,当真神勇啊!”
凡《麟凤榜》上之人,只要投靠朝廷,皆可被授予极高官阶,甚至拜王封侯!因此,地方各处,榜上有名之人皆有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