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朦星月 > 第十二话:乾坤间灵犀一念
    寒琴雨淡然一笑,笑的那么欢愉,他真的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多岁。他再次举起自己手里的刀,道:“练好灵斩诀,要领在于我马上要施展的二十路刀法,什么都不用,和我一起做就好。”

    说罢,寒琴雨再次施展之前的刀法,速度很慢。他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眼前的女孩被他视作希望和未来,将最好的一起注入给她,这已经被寒琴雨视作了使命。

    他手里的刀很普通,招式看来更加普通,但就是因为这普通,所以在寒雨琴的手里施展开来,看的不那么普通了,刚柔并济下刻印出一个侠客的风骨,一刀一斩都在诉说,吟唱。

    一旁的寒小雪静静地看,不仅在看,她也在读,读一段段故事,她想从这一刀一式里读懂一个人。可她做不到,眼前的人离她很近,但是他心却是离她那么遥远。她读不懂。

    “和我一起做,别傻站着。”一段命令般的话音传来,寒琴雨看着寒小雪,他说:“快舞起朦星月跟着我做,你就会慢慢懂这灵斩诀的厉害。”

    寒小雪惊讶地望向寒雨琴的眼,他的眼深邃眼眸里是期待,是焦急,就好比一双迫不及待的手伸向寒小雪,恨不得手把手让她挥舞起这灵斩诀的每一式。

    无言的眼神,就似有了魔力,寒小雪感觉到一段力量控制着她的身体,她照着寒琴雨的动作,一笔一划临摹书法那样,一招一招的打出。美,如蝶,如梦,如画,如歌,衣袖裙摆跟着摇摆,寒小雪让它们舞动着就好像身上的衣裳也为这一刀一式量身定做那样。

    渐渐地,寒小雪随着寒琴雨一招一招地劈砍,她感受到微妙的不同,很奇怪,很特别,二十招相同的路数不同得转换,往复,变幻。开始她觉得每一招都是不同的,可现在她发现这一招一招的衔接变得简单快速。

    耳边寒琴雨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现在只要记住第一式和最后一式。然后继续看着我出招。”

    寒小雪看着寒琴雨的招式继续挥舞朦星月,招式也越发熟练。同时,她琢磨着寒琴雨刚才说的那句话,心中默想第一式和最后一式。为什么要自己记住这两式,他说的话总没有错,接触了这个人这么久,他的话是可靠的。寒小雪本能地去深思。突然她心中就想被什么点亮了。

    寒琴雨一直在留意寒小雪,她的每一招,他都在留意,用心记忆,他想把她的所有影子都刻在自己的心里,一道道,很深很深。这孩子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琢磨不透,让自己燃起了对未来的希望。看着她舞刀的模样,她看到的是隐藏在唯美容颜下的刚毅,执着,不屈,如同狂风中不屈的树枝,乱颤而不断。

    此时寒小雪的一个动作,一个举动让他惊讶,欣喜,他从未想到有人悟性可以如此之高,寒小雪所做的动作很简单,但是很重要,她闭了上眼睛,闭眼对人来说实在是最普通的事情,可是,要在这一刻闭眼,那实在是惊鸿一撇。

    寒小雪闭上双眼,她不再看向寒琴雨,可是她仍然在模仿着寒琴雨的招式,一刀一斩,远远看去,寒小雪好似寒琴雨的影子,每一个动作都同步的分毫不差。两个寒家人在此刻如此默契。

    寒琴雨嘴间露出一抹微笑,他看着寒小雪,他的眼神变得犀利,不停地看着寒小雪舞刀,眼睛就像一支拂尘,在寒小雪的身体上来回轻拭了好多好多下。突然,他点头道:“很好,好戏开始了。”说罢,寒琴雨亦是闭上双眼。

    就在寒琴雨闭眼的那一刻,周围的气息开始变化,周遭气流运行的速度开始加快。因为寒琴雨在这一刻寒琴雨开始加快自己的身法,他出招的速度慢慢变快。他脚下的青草在剧烈的摇摆下,发出沙沙响声,似乎在告诫附近的人此刻杀气凝重,当避则避。

    寒小雪的确是领悟了,感受了,一丝微笑,如弯月挂在嘴角,她感觉到气息的变化,她亦感觉到寒琴雨发生的变化。于是,接下来的画面变得很有趣,寒小雪的速度也随之加快,和寒琴雨保持同样节奏,从所未有的默契,两人并肩扇舞腾挪,动作直致合二为一,就像一个人在做。

    一阵风卷残云后,寒琴雨和寒小雪同时收起身法,出招速度持续变慢,可是,最后寒琴雨并没有收起兵器,而是亮出一个架势,他道:“我们一起睁开眼睛。”

    寒小雪张开眼睛,这一刻世界如此明亮,她觉得焕然一新,更加让她高兴的是,她看到那寒琴雨和自己正摆着一样的架势。

    寒琴雨此刻微笑,从他略带皱纹的英俊脸庞中透着一丝孩童般的快乐,身在江湖那么多年他竭力掩藏自己,压抑着,沉默着,这一刻他感觉到释放,他好想仰天大笑。可他没有,他是沉稳的。他看向寒小雪,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这二十招刀法是不是与众不同。”

    寒小雪此刻才收起自己的朦星月,淡淡道:“实在是与众不同,可是雨叔一句话稍有不妥。”

    寒琴雨眼前一亮,他道:“如何不妥?”望向寒小雪眼神里流动着一丝期待。

    寒小雪道:“与众不同的不是这二十招刀法,而只有一招,这从第一招到那第二十招的那一招。”

    寒琴雨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了不起啊,只是这一小会的功夫,你就看出了灵斩诀的两个奥秘。朦星月选择了你当真也是名至实归,所谓宝刀赠佳人,这话一点都没错,明涯哥,蝶舞姐你们的女儿了不起,哈哈哈哈。”

    寒小雪道:“这套刀法当真了的。”她边说边抚摸着朦星月,她看向寒琴雨,眼角挂着一丝感恩的笑。

    寒琴雨淡淡道:“和我说说。你悟到了什么。”此刻他看着寒小雪,就像看着自己的女儿。温柔,关切。

    寒小雪带着一股自信,抬起头,微微振了振自己的身体,一丝汗水从她娇媚的脸庞滑落,她纤细的手扶起粉丝蝶袖轻轻拭去

    汗水,一举一动都与刚才舞刀的时候截然相反,美颜,娇贵。

    寒小雪道:“当我开始舞刀的时候,前三轮的六十招,觉得是那么平淡无奇,每一招都如此普通。然而挥起第四轮刀法的时候,我发现了不同之处,就是这刀法变招比出招更佳容易,每招衔接的非常连贯,而不相隔的两招却感觉完全衔接不上。”

    寒琴雨满意地点点头。他像个老师一样示意寒小雪继续。

    寒小雪心灵神会,继续道:“就因为这每招都如此连惯,当你和我说要记住第一招和最后一招的时候,我恍然大悟,招招这样连贯似行云流水,若将那第一招比作龙头,最后一招比作龙尾,那当中连续的十八招就是龙身。这样就清楚了,整套刀法其实就只有一招,也是惊天动地的一招。”

    寒琴雨微笑着,他默认地点点头。

    寒小雪看着寒琴雨的眼睛,她继续道:“更神妙,神奇的是这招好似神龙摆尾。每一式都配合身体的变化而转换,当你御敌之时,无论身处何地,何种姿态,从你当前的姿态,选择最适合你打出的那一招,无论是从龙头开始,还是在龙身中游走,以最快的速度施展至最后一式都完全可以发挥出二十招归一的最大威力,所以快是关键,配合这独一无二的完美招式,自然可以破敌完杀。”

    寒琴雨听到这里,他真的服了,那么多年他传授了不少寒家人灵斩诀,可是,能在修习了十遍都不到的情况下,将这应龙式的精髓看透的人,眼前这娇媚的女子是第一个,可能这辈子他能遇到的也就是眼前这人。

    寒小雪望着雨叔那惊喜的眼神发出黄鹂般的声音说道:“雨叔,我说的对吗。”

    寒琴雨的思绪被这声话语打断,他看着寒小雪,寒小雪表情是那么殷切,就如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鸟,寒琴雨目光流转心中升腾的一丝怜爱,这种思绪不该是族中长辈该有的,可他抑制不住,最终理性征服了他一直拥有的狂放的心,他以赞许的语气道:“真是可贵,短短的修习就可以悟到这一层,你说的两点基本都对了,灵斩诀就是以快将招式合一,然后无论在何窘境,这二十式里总有一式是会与你当前的状态所合拍从那一式开始引导你打到最后一式。制敌,破敌!”

    寒小雪赞叹道:“的确是完美!合则石破天惊,分则扭转乾坤。”

    寒琴雨道:“对,说的好,灵斩诀不仅是凌厉无比的刀法,更是一种可以支配你在逆境与顺流中巩固自己,保护自己的法门,一切讲究顺其自然,将自己时刻制衡在一个最好状态,但是,这只是灵斩诀的最初的奥义。”

    寒小雪有些惊讶,闪动的眼眸在告诉寒琴雨她想知道更多,探索更多。

    寒琴雨笑着说:“不急,不急,我现在就告诉你。”于是他看到她笑了,笑的甜美,温馨。他仿佛又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蝶舞。他差点没忍住又要吐出那个名字,其实他刚才已经说出了口,可双方似乎都有了某种默契在,所以都未有点破。

    寒琴雨继续说:“你可见,刚才我最初示范的时候,那飓风般的刀光剑影,那是灵斩诀的鲲鹏式,之后我会传授予你,但你可见到,当时发出的所有刀光与剑气都从你的身边避过,打中目标。这一切都非巧合,而是由心所生。灵斩诀可以助你合理驾驭你的一切,杀气,招式。”

    寒小雪瞪大眼睛,她忙问:“雨叔,刚才我曾闭眼与你共舞灵斩诀,我能感受到你的变化,这是否就是你所说的由心而出。”

    寒琴雨点头道:“孺子可教,那正是你已悟到其中的一丝精髓,但是你可知要以心结合这灵斩诀将其驰骋于世游刃有余并非一朝所成,让它随你意动,这才是真正的难处,你要修习你的心眼,你的意念。当你心与诀相融的时候你才算真正练成了一半的灵斩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