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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捕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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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与易笑天分别后,柳心源便和金蚕继续北上。

    想起他当日话语,心里沉甸甸的。

    “那冷紫菱的古尸鬼术强悍,我也拼劲全力落得两败俱伤,想来脱困不久,术法完全没有恢复,一旦完全恢复,必然风波再起,生灵涂炭,吾以决定不日启程去龙虎山天师道报于家师再做决断!”

    此刻云州郡早已过去,北方已至残秋,落叶纷飞,百木萧条。

    一路打探,参照《六界录》方知,穿过乌腾格里沙漠,才到了营州郡。

    而营州郡处于北寒极地,民风彪悍,又离京畿甚远,郡守已然是当地的土皇帝,当真是穷奢极侈,无法无天。

    金蚕望着长空,远处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之色,忽而开口。

    “传说这营州以属极北苦寒之地,穿过营州有无边无际血海,血海中央便是魔界入口,传说魔界凶残无比,吞噬婴而修炼魔功。想那若有若无的血气之色便是血海光影所照!”

    心源启程间粗略翻看《六界录》,其中魔界之事也略略知晓,微微点头。

    远方树木稀疏,有人群耕作,孩童心性天生,急忙奔了过去,金蚕尽是无奈苦笑。

    只见其人身高八尺有余,体态壮硕,方口宽鼻。

    果然和记载一般无二,民风彪悍,善骑射!

    “呵,小娃子,看你肤色不像此地人,跑来此地做甚那?”

    老头笑眯眯,放下手中锄头。

    “来找父亲。”

    心源如实说,旁边做农活的六人诧异的望着他。

    “唔,那你是从哪来的?”

    极北寒地一个小娃子如何来此,老者心下狐疑。

    “娘妻去世,要我来找爹爹。从云州来。”

    心源提起母亲眼眶便湿润了。

    “云州那可是个好地方,不曾吃饭吧?”

    看到小孩孤苦无依,老头吧嗒抽起旱烟,烟雾升腾,呛得直咳嗽。

    残秋时节气温低下,行走多时,腹中早已饥渴难耐了。

    “不曾。”

    心源望着一眼无际的农田,默默答到。

    随后一行人赶着牛车拉着农具一同回去,闲聊时才知道。

    此地气候独特,人烟稀少,一人有几十亩田地,种些麦子、玉米、豆类,年至四月土地才开冻,十月后已经不能耕种了。

    加上平日少有来客,一家七口更是殷勤照顾。

    炊烟袅袅,闲话家常。

    原来老头姓乌,单名一个江字,妻子乃是东南靠近营州的漠古族,千里草原驰聘,弹的一手马头琴,姓梅日根哈拉也就是梅,单名一个青,五个孩子分别郎、风、逐、谷、娜仁托雅。

    其中四个男子身强力壮,只有最小的女儿母亲给她起了个娜仁托雅意思是彩霞。

    营州气候多变,又十分严寒,男女酒量奇大。

    心源是客人,喝了一小杯,觉得喉咙热辣,呛得眼泪快要流出来。

    笑得一家东倒西歪,娜仁托雅冲他做了个鬼脸,端起小酒杯,脖子一扬,酒气下肚,神色如常。

    一家人倒是很好客,牛羊肉上齐,烈酒满杯,看的心源一愣一愣,只是吃了些肉食。

    四兄弟叽哩哇啦说着悄悄话,不停的做动作。

    乌江冷喝道:“饭菜还堵不住嘴?打野猪的事饭后再说!”

    老人头发花白,眼神犀利,一喝间自有威严。

    四子一听,噤若寒蝉,闷头啃食牛羊肉。

    老二抓起羊腿骨要啃,老三一把夺了过来,惹得大家一阵发笑。

    饭后梅青收拾碗筷,兄弟四人开始准备家伙。

    两把长刀,一把牛皮硬弓,一捆生,还有一群狗。

    看的心源目瞪口呆,老人款款而谈,望了一眼远处雪山!

    “此山名为雪空山,常年积雪覆盖,另一面又邻乌腾格里,酷热难当,如同仲夏之雪,其妙无比,生出人参、灵芝、雪莲名贵药材,野鹿、野猪、狍子许多野生动物也常在山上栖息。”

    心源顺着老人目光也注视着那片雪白耸入云间,不由心驰向往,想去查看一翻。

    嘣的一声响动,只见老大乌郎左手握弓,右手拉弦,左脚向前踏出一步,全身肌肉一绷紧,忽然拉至满圆的牛皮硬弓條然松手。

    乌郎这次试弓才满意,面容刚毅,粗眉大眼,像极其父。

    娜仁托雅走到跟前,又做了个鬼脸。

    “我大哥那把牛皮硬弓入手极沉,少说有八十斤,一把人单臂根本拉不开,更别说满月。打野猪定要弓强箭快,不然,就被野猪咬死。”

    老二乌风听后拍手大赞,手持长刀舞的风生水起,刚猛无比。背负长棍,又将长刀绑在顶端,用绳子扎紧。

    “二哥长刀锋利无比,待到野猪中箭,群狗咬住,拉扯不动,再进行开槽放血。”

    老三乌逐顺着院落奔跑,手中长绳挽了个结,甩子臂膀抡圆,顺着门口奔跑的黄狗扔了过去,一下套在狗的脖子吓得汪汪吼叫!

    “三哥索套百发百中,如若野猪猛然出现,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其套住。亦或是中箭后发足狂奔,人力不敌,索套之用大大有利安全。”

    老四乌谷身形枯瘦矮小,右手大拇指食指噙在嘴里用力一吹,十余黑影奔了过来,尘土飞扬速度快急若奔雷。

    “奔雷,战鼓!”

    乌谷目露威严,左臂平伸,手指画圆。

    只见两条狗灵活转动身躯饶了一圈,静待指令。

    “如若野猪中箭,索套俱是落空,那只有奔雷、战鼓做冲锋,引诱野猪落入埋伏。再使用长刀放血,杀之。”

    一旁为首的狗,嘴巴尖而长,双耳直竖,不怒自威,全身发黑,光亮如匹缎,体型巨大犹如一头牛犊,一声不吭,静静伫立。

    还有一条獒犬,头圆嘴方,骨量毛量十分惊人,爪子大而有力,厚厚的黑色长毛夹杂着橘色,一声吼叫,震的人耳膜生疼,紧跟着那条黑狗,怒视着心源。

    其余俱是些杂交的狗,懒懒散散晃荡玩耍。

    娜仁托雅口若悬河讲的却头头是道,看了一眼心源又像讲故事一般开口。

    “战鼓、奔雷体型不大,咬力惊人,浑身肌肉发达,爆发力也非常好,黑虎全身黝黑,属于营州土狗品种,彪悍异常,常用捕获虎豹,大牛犊是獒犬,声如奔雷般沉闷响彻,好斗护住,长长牧羊用以对付狼群。”

    乌江望了望天色,此时午饭刚过,吃饱喝足,便可前往了。

    兄弟四人点头起身,各自起家伙,狗群拉着一辆车子咯吱咯吱,向着前方而去。

    娜仁托雅欢快的跳上车子,冲着心源招手。

    “回来!”

    乌江脸色一沉。

    娜仁托雅娇滴滴的向着四位哥哥求救,声泪俱下。

    四人无奈对着父亲开口。

    “就让她去吧。”

    “我们打猎多年可没出过叉子。”

    “哭出病来也不好啊。”

    “就去吧。”

    乌江无奈一挥手,目中尽是忧虑。

    心源看着娜仁托雅招手,也想看看声势浩大的捕猎行动,正欲开口。

    “去吧,只是要分外小心,常言说一猪二熊三老虎,发起威来十分危险。”

    “记住了,谢谢你大叔。”

    心源跑上前去,双手一抓车边,脚下用力一登,便坐进车里。

    十余条奋力狂奔,耳边风声呼呼。

    一个时辰后,底下冰裂生不断,眼前白茫茫一片,赫然一座雪山矗立眼前,严寒刺骨,冷风如刀,吹在脸上十分生疼。

    娜仁托雅捂着脸哈着气,下车瞅着前方积雪。

    兄弟四人跳下车,乌郎手持八十斤,身轻体健,背负箭筒,目露微笑。

    “大雪覆盖,野猪在雪地前行速度便慢了不少,我都有些手痒了。”

    乌风扔给乌谷一把短刀,双手握紧长长刀杆,前方正是出发前绑上放血用的钢刀。

    “老四接着。”

    乌谷双手一接,钢刀十分沉,虽然身形瘦小,但他的杀伤力却很大。

    “战鼓、奔雷!”

    两只狗立刻蓄势待发,随着手势指向前方,作为探路者扑了过去。

    乌逐长长绳索背在身上,抚摸着黑虎哈、牛犊。

    身后的狗群拉着车子继续前行,野猪极难对付,战鼓、奔雷、黑虎、牛犊是主力,不能让它们体力消耗过快!

    随着战鼓奔雷的蹄印继续前进,走过一个山坳,地势逐渐陡了起来,忽然一个红点映着雪光一亮,去啦啦飞了起来。

    乌郎拉弓射箭,噗!

    飞致半空的野鸡一下栽倒落地,扑哧着翅膀挣扎。

    老二乌风一把抓起,嘿嘿直笑。

    “老大果然不亏是神箭手,果然百发百中。”

    乌郎抹了把鼻涕,又将牛皮硬弓背起。

    “他娘的真冷,老二今天打不到野猪,就带些野味回去吧。”

    老三乌逐插口。

    “那可不行,今天小妹还有那个小娃子准会笑掉大牙!”

    乌谷忧心的望着前方尽头,深知野猪可怕,就是一般壮汉,一百来斤的野猪也会直接攻击,破坏力惊人,那獠牙锋利异常,对着狗肚子一拱一挑,就会肠穿肚烂,瞬间秒掉,所以这次四条主力战犬都做了马甲。

    “呜呜!汪汪!”

    两声急切的狗叫声传来,乌谷面色一变,知道这是碰到野猪,战鼓、奔雷在联络他们。

    四人赶紧放开其它狗,加快速度前行。

    心源《清心诀》从未放下,炼精化气也修炼了很长时间,一路走来并不觉得冷。

    娜仁托雅乃是当地人,也许年龄相仿缘故,和心源并排走。

    金蚕则在衣襟里大睡,不想被旁人打扰。

    山路曲曲折折,加上积雪覆盖,只能按着蹄印前行。

    经过一阵子攀爬,眼前视野渐渐开阔起来。

    苍翠挺拔的柏树如松涛,随风波动,树下地势平坦,一个黑点在来回晃动。

    呼呼呼呼!

    四道身影快如疾风从心源身旁掠过,冲向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