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吼……”
“吼……”
一阵阵地叫声传来,不绝于耳。
凄厉的吼叫声在夜幕笼罩的大山中回荡,风偶起,带动着树叶,发出沙沙声,一阵阵地冲击着人们的内心。
一丝不安,一丝不明,种种心绪在心中滋生着。
火堆被堆着老高,火势很旺,围坐在周围人的脸,被照通红通红的。火堆之上,有一个简易的支架,两只靑瞳獠的腿挂在上面,火焰炙烤着。油脂渗出,发出滋滋的响声。香气弥漫。
诱人的香味在人们的鼻尖萦绕,却也勾不起食欲。王福等人的脸上一脸沉重,就连一向欢脱的祝天,此刻也是默默不语,玩弄着手中的匕首,盯着火堆,眼中尽是跳跃的火焰。而古海,低着头,透着火光,看着地面上的泥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福捡起一根枯枝,丢向火堆。火堆被溅起点点火星,发出“啪啪”声。不一会,火焰又大了几分。看了看一行人说到。
“那吼声,想必大家都应该猜到是什么了,我们杀的那只,想必就是它的幼崽了。”
“听这叫声,必是靑瞳獠无疑了,而且还是真正的靑瞳獠,一阶妖兽。现在虎子他爹不在,我们如果要对付这畜生,悬啊!”
祝连山摩挲着手中的铁棍,又说到。
“我们杀的靑瞳獠和幼崽也不少了,最起码宰了五六头了吧。但是以前宰杀幼崽的时候,没听见其他的靑瞳獠这么叫过啊?”
“是啊,这点我也想不通,也不知道今天这靑瞳獠发什么疯,叫的那么瘆人,以前虎子他爹在,基本上不用太过担心,现在,我们这就要进入它的领地去寻药,这心始终放心不下。王楼、祝炎你俩脑瓜子好使,你们琢磨琢磨这事。”说着,王福又往火堆中丢了把树枝,溅出点点火星。
“福哥,我琢磨这事是不是我们想复杂了,兴许那畜生的吼叫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呢?即是是我们杀了幼崽正好是它的,这事儿也不是很麻烦,我们现在进去的这一片,我们不是熟悉吗,这一片靑瞳獠的巢穴我们也知道在哪,我们进去后注意点离这畜生的巢穴远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靑瞳獠这种畜生巡视领地时动静总是不小,我们直接避开及就好。况且,连山哥是炼皮巅峰,我们这些人一起,最起码安全离开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祝炎看着王福说到。
“话虽这么说,但是全部安全离开就不好说了,以前是有王石在,我们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危险,而现在,唉……”轻叹一声,“而且这畜生的叫声,叫的我心中总是不安,感觉不简单。就怕有什么变故。这还有三个孩子,山下虎子他爹和立仁立勇两兄弟还需要药材,我们更不能冒险。”说着,取出一把刀,刀身寒芒熠熠。看着手中这把刀沉默一会,继而说到。
“我们进去后就按照祝炎的说的,避开巢穴,采药为主,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由我拖住那畜生。虽然我只是炼皮七重,只要不硬拼,就能拖住那畜生一会。连山,那时你就带着兄弟们和三个孩子赶紧离开,再去其他地方采药。”
“不行!”
“不行!”
……
一行人见王福如此说,异口同声地皆是反对。
“福哥,要拖住也是我拖住,村子里可不能没有你!”祝连山将手中铁棍握紧,紧紧盯着王福,说到。
其余人尽是激动喊到。
“是啊,福哥,我们大家都不是贪生怕死的人,怎么可以让你赴险呢?”
王福摇摇头,“我知道你们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连山、连江两兄弟,你们一个是炼皮巅峰,一个是炼皮八重,现在石头受伤,你们就是村子的支柱,不能出事。”
说完,又对着祝炎和王楼,说道:“你俩聪明,脑子转的快,村子里的事,还要你们出处主意。而王楼你的术箭也是村子里最好的,打猎不能缺你。”
顿了顿,继而说到,“而康尤和木头,年纪最小,以后突破煅骨镜也是大有可能,也不能出事。”
王福环视了在坐的兄弟一番,抬起头,看看空中,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喃喃地说到。
“你们还有家人啊!”
“福哥!”
“福哥!”
……
众人听闻,呼喊到。
“福哥,不管你怎么说,这事儿,我不答应。再者说,我们村子里的人谁不是你的亲人?往上数三辈,那些祖辈哪个不是兄弟手足?我祝连山做不出丢下你不管的事。”
“是啊,福哥,我也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
众兄弟齐齐回应到。
而在一旁的小家伙们,这一会,他们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古海心中情绪时起时伏,时不时想说些什么,看到叔伯们这般,尤其是王福想舍生取义,到嘴边的话,又吞了进去,他不知道怎么说,危险就在面前,而且是丧命的危险。他看看虎子,想着他的父亲,古海真不知道该如何将话说出口,唯有等待。
而王虎,此刻的心中也是心绪万千。方才的一时冲动,现在仔细想来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刚才的不是幼崽,而是一只真正的靑瞳獠,后果他不敢想象。但幸好是有惊无险,往事可以不再提起。
而现在,一边自己的父亲身受重伤,急需药物医治。另一边,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而且可能是不得不面对的危险,叔伯们的安危也是存在的,王虎内心中也是不愿意叔伯们为了救治自己的父亲而发生任何危险。矛盾不已。
他这时想起,在古海的母亲为立勇叔救治,变得形容枯槁,满头白发时。他的妻子李芬蓉央求着周萍停止医治的情景。当时,他还不理解。而此刻,面对着两难的选择时,他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有勇气像李芬蓉那样要求现在的叔伯们停止采药。也没有勇气要求叔伯们继续采药。
毅然去寻找药材,这无疑是将叔伯们推入一个危险的境地。于心不忍,于心不安。而放弃,那自己父亲,自己一直当做英雄一般的父亲,生命垂危。他沉默了,王虎沉默了。他此刻没有一丝胆量来做任何的决定,后果他承担不起。此时的他心中亦有一丝自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弱小,如果我和父亲一样强大,采药将变得不再困难,如果,如果我比父亲还要强大,父亲进城时我在一旁,父亲就不会受伤,这一切的一切,就是我不够强大。我是废物,我是废物,我枉为人子啊!”
现在的他,等待着叔伯们决定,不管做什么决定他都会坦然接受,与任何人无关,一切只源于自己太弱。自责的情绪,在王虎心中悄悄蔓延。
“咕……”的一声。
大家此时的神经本是绷紧的,出现一丝响动,众人一惊,顿时反应。
一行人猛然站起,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身上爆发出一阵阵地光华,自己的修为展露无遗。就连王虎,握着匕首,一道光华在周身闪耀。那一堆火焰,顿时胡乱飞扬起来。
众人厉眼看向声源,确是祝天方向。被众人这么看着,祝天心中也是发怵。有些茫然的看看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父亲祝连山那里。
“天儿,别动!”祝连山喝道。
“咕……”
“咕……”
正当祝连山说完,又是几声。
定眼循声,确是祝天的肚子,咕咕作响。
“哈哈,原来是这胖小子肚子叫啊!”
祝连江哈哈一笑,说到。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讪然一笑,尽皆坐下。
祝连山看看祝天,“哼,混账东西,就知道吃。”
“咕……”又是一声,惹着众人又是一阵发笑,在笑声中,方才的情绪,也是散去不少。
祝天摸着肚子,一时间,尴尬不已。
“连山,别骂孩子了,累了一天,孩子们都饿了!”王福也是笑笑说到。
“哼,他有什么累的,我们不说了,虎子寻药最仔细,小海今天又是爬树采明露,又是采阴霖花,而他呢,啥事没干,就知道吃!”祝连山些许愤愤地说到。
说完,抽出匕首,走到支架前,对着肉划弄一番,随即割下三块,递给王虎一块,说道:“虎子,你放心,药材我一定给你弄齐了!多吃点,你爹好了,看见你瘦了,可就不好了。”
继而又给古海一块,说道:“小海,今天你辛苦了,多吃点!”
最后,递给祝天一块,在递给祝天时,又是说道“就知道吃!”
说完,转身走向肉架,又给兄弟们割下些,晚饭,就这样开始了。
祝天拿着肉,也不理祝连山的话,大口大口吃起来。油脂涂了一脸。嘴里还是不是念叨着好吃、好吃。
这吃相,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发笑。
王楼吃了两口,皱皱眉头,放下肉,对着众人正色说到。
“被祝天的肚子这么一闹,让我想到一个事!”
众人一听,齐齐放下手中的肉,问道:“什么事?”
“你们看。祝天的肚子叫,是因为饿了,要吃东西了,才叫的。那靑瞳獠叫,是不是也是要什么?”
“你是说那畜生也饿了?”祝连江,随口说到。
“不,不,不,你们想,那畜生在我们杀了它幼崽之后不久,就开始吼叫了。”
“那你是说那畜生想它的幼崽了?”祝连江又说到。
“连江,闭嘴,听王楼好好说!”祝连山转头对着祝连江喝到。
看见自家大哥呵斥,脑袋一缩,祝连江赶紧闭上嘴。
王楼顿了顿,继而说道:“我们以前也杀过靑瞳獠的幼崽,它也没这么叫过,这次肯定不也不是为了幼崽,你们想想,当时这幼崽在干嘛?”
“阴霖花!”众人齐说到。
“对,当时我们看到这幼崽在采花时,就以为是这只幼崽自己要阴霖花,连江,你当时和这幼崽打斗的时候,发现它有受伤吗?”
“那畜生劲大着呢,哪里受伤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想想到底是谁要这阴霖花?”
众人眼睛一亮,王福看着王楼说道:“你的意思是,这靑瞳獠受伤了,要这阴霖花疗伤?”
“对,而且伤的不轻,一般的伤也用不到阴霖花吧!是吧,小海?”
见王楼问自己,古海答道:“嗯,一般的伤用阴霖花是浪费,这些山中的家伙比我们更知道药材的好坏,而且阴霖花除了疗伤,基本没有其他的用处。”
“听小海这么说,我就更确定是这畜生受伤了,而且还是重伤!”
“好!”
王福拍手叫到,继而又说:“现在确定这畜生受伤了,那么我们进去后避开它的巢穴,采药就是,想必这畜生也不会贸然出来,我们现在就剩下尺叠香和忧月果了,采到后我们立刻离开!即使那畜生出来,重伤之下,也不一定能胜我们。”
“对!”
“对!”
众人附和到。
古海突然站出来,“那个,叔叔伯伯们,出来时,我娘跟我说,如果外面找不到忧月果,那么就应该在靑瞳獠的巢穴里。而且,我刚刚吃了一口那个肉,发现这肉里有一点忧月果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