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山林间,阴暗无比,只有着些许月光,透过层层的树叶倾泻下来,却有微而不察。那浓浓血腥味的空气。在这黑夜中弥漫。
此刻只有那靑瞳獠布满裂痕的獠牙散发点点红芒,与不远处冒出淡淡银光的阴霖花遥相呼应,让人心安。
“噗”的一声,祝连江拔出斧子,又是一股鲜血涌出。血腥味又浓了几分。
“呸!”
祝连江吐了口唾沫,斧子在靑瞳獠的身上来回擦拭着。
“这畜生,皮真他娘的厚,老子的斧子都缺了!”
众人见那靑瞳獠被祝连江斩杀,也是兴奋不已,大声较好。迎上前去。
“连江,做的不错!”王福拍了拍祝连江的后背说到。
“哈哈,福哥,怎么样,没丢人吧,就这畜生,还不是小意思,搞定它,轻轻松松的事!”祝连江一脸傲娇的说到。
“呵呵,还轻轻松松呢,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吐血来着!”在一旁的王楼打趣道。
祝连江脸色一红,“我这些天内火旺盛,吐几口血降降火不行啊?再说了,我这不是怕这畜生狗急跳墙吗,不先让它尝点甜头怎么把它引开,要是我直接用全力弄死这畜生还不我祝爷爷是几斧子的事?”
“是是是,我们的祝爷爷天下第一,斧子一出,天下无敌!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行了,都别笑了,抓紧时间做正事!”王福摆摆手说道:“连江,你把这畜生处理一下,把它的獠牙留和毛皮留着,再弄些肉下来作为今晚的伙食,骨头就不要了,这玩意太大了,带上它不方便。”
祝连江点点头,抡起斧子就在这靑瞳獠的身上划拉着。
虽然这靑瞳獠的幼崽还未修成妖兽,但确是实打实的开始修炼了,这皮毛,说不上刀枪不入,防护能力倒也不比金属做的铠甲低。而且更加的轻便。一张上好的靑瞳獠的皮毛价值不菲。而那獠牙更是制作武器的绝佳材料。骨头相对于那双獠牙来说差了许多,但数量比獠牙多出许多,这一副骨骼,在市面上卖的价钱也是可观的。
王福砖头又对着古海说道“小海,下面就要看你的了,这阴霖花该如何采摘,我们可不知道,这事就交给你了!我们为你警戒。”
“嗯,知道了。各位叔叔伯伯,等会我采摘阴霖花时,千万不能受到任何打扰,不然我们都会没命的!”
“放心吧,就交给我们吧!”
说完,一行人四散在古海周围两丈左右,身上爆发出一道道的光华,紧握着各自手上的武器,一双双眼睛在这黑暗中极力地扫视。
古海走到阴霖花旁,缓缓蹲下。看着这朵娇小的白色花朵,隐隐的些许紧张,他知道,这阴霖花看似娇小柔美,但若是采摘的方式不正确,稍不留神,那四瓣剧毒的花瓣便会随着花香,将那剧毒散发出来。到那时,这花就会变成剧毒之物,方圆百丈之内,无一人能够幸免于难。
深吸一口气,仔细地观察着这朵阴霖花。花瓣不大,每片默约半寸长,但美一瓣长度一致,无二差别。花瓣皆为白色,却又透着些许华彩,散发出淡淡银光,亦如羊脂白玉一般。也不知是这阴霖花自身所散发的光彩,还是那偷跑下来的丝丝月华所致。虽然被那靑瞳獠的幼崽刚刚从泥土中挖掘出来,但整朵阴霖花上,没有沾染丝毫的泥土灰尘。
细细看去,在这花心之中,有五根花蕊。花蕊丝极细,每根花蕊丝还不到头发的十分之一。若不是时而摇曳,偶尔一点银光闪过,基本发现不了。在这花蕊末端,各有一个白色的突起,比花蕊丝大了那么些许。
古海摸了摸胸口,从中摸出个小盒子。盒子程墨色,上面还有些雕花细纹,非为走兽,亦非飞禽,古怪至极。但那纹路雕工,金漆银缀,煞是精美。打开盒子,只见一根根粗细不一的银针静静地躺在那里。银针旁,还有一个手指般大小的玉瓶。古海将玉瓶取出,放置一旁,随即手指又在一根根银针上掠过,不久便抽出一根。此针虽不如阴霖花花蕊一般粗细,但也仅是粗了半分。犹如发丝一般,比那花蕊末端的额突起倒是细小上不少。在这漆黑之际,银针靠着阴霖花的微光,光芒闪烁。
古海轻轻捻了捻手中的银针,跪倒在阴霖花前。针尖缓缓上前,点了点花蕊中的一根的末端,试了试力道。微微点头,心道:“就这个力量了。”
心中念罢,闭上双眼,紧接着呼吸几次,让自己的心境平和。随后猛地一睁眼,手中银针蓦然刺出,刹那间,只见一道银光闪过。
回过心神。那银针针尖处已稳稳刺入一根花蕊的突起之中,但也是仅仅刺入花蕊的突起中,并未刺破。力道控制之精妙,让人为之赞叹。古海轻轻出了口气,心中也是一松。
就在这一个呼吸之间,这阴霖花其中的一片花瓣突然翻卷起来。
古海见状,心中一凛。手中的银针轻轻发力,缓缓向上提拉。那银针却并未拔出。花蕊的突起紧紧包裹着针尖,好似将它紧紧吸住。针尖每向上拉动一分,那突起连着花蕊丝便一齐向上被拉出一分。而那花瓣翻卷的更加厉害,并且渐渐开始变得灰暗起来。更有甚者,那花瓣尖端,像那被烈火所灼烧的树叶,化作灰灰,掉落下来。
手中的银针稳稳向上提拉着,花蕊丝也是越来越长,而那花瓣已然有近一半消散。
古海此时屏气凝神,眼睛死死盯着花蕊丝,感受着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觉中,整个世界此时仿佛只有银针与那花蕊。忘记了躺在不远处被斩杀的靑瞳獠,忘记了在他周围为他警戒的王福一行,甚至,忘记了此行来的目的,忘记了采摘这阴霖花是为了将那性命垂危的王石三人从鬼门关中抢回来。
此刻的古海全然不知,在他几乎忘记周身所有时,他的眉心处,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火红色的点,鲜艳无比。恰如黑夜的流火之莹。分外惹眼。
山下香山村,古海家中,周萍此时躺在床上,好似已经睡着。而在一旁,一名女子陪伴着周萍,坐在藤椅之上。闭着双眼,但又时不时睁开看看床上的周萍。见她安好,便又闭上眼小憩一会。
而此刻,当这名女子再睁开眼时,床上哪里还有周萍的身影,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四处张望的呼唤着。
“周先生!周先生!”
“砰!”
这女子一把推开门,只见一个消瘦的身影,满头白发,穿着一身素衣的女子。站在庭院中,望着远处的香山,一动不动。
这女子见周萍在那,心绪放缓。走上前去,正欲张口。双眼在面周萍脸上划过,心中不由一惊,双膝一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随即眼珠一翻,晕倒在地。
周萍此时,满脸皱纹,神态憔悴,形容枯槁。哪里还有一点平时光彩,全然是一副老妇模样。但那一双眼睛却变得神采奕奕。望着香山方向。口中喃喃道。
“逃不掉的终究逃不掉,唉……”
随后摇摇头,抱起声旁那昏倒的女子,向屋内走去。
香山深处,古海手中的银针任在缓缓上移。
“嘶!”
一声轻响,银针早已举过头顶,而在银针尖端,一整条花蕊丝在空中摇曳。而那花瓣,早已化作泥尘。此刻的阴霖花,只剩下四片花瓣盛开,那银光,不知为何,却比花开五瓣之时,越发的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