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头昏昏沉沉的,还没有睡醒,古月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把花春拉出被窝,眉开眼笑的说“你义父的武林盟主都当不成了,你还能睡着觉。快起来快起来。”
花春愣了一下,揉揉眼睛,舒服的打了个哈欠。古月儿拍了拍花春的脸,冷笑道“你倒是能沉的住气,你义父的失踪了你知不知道。原来你义父就是十年前把洛阳城闹得人心惶惶的采花大盗,没想到啊,看他道貌岸然的,当年也会做这等事。”
花春吃了一惊,道“那怎么可能,十年前我遇到他…他…他…”古月儿也吃了一惊“十年前我在破庙见到的那个人就是你义父?我以为是有人诬陷他,这么看来还是真的。如果是你义父当年用采补之术害死了很多女人,那就是邪魔外道,要遭天下人唾弃的。”
花春心往下沉,怒喝“别说了,怎么可能?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这就去问他。”说着开始往外走,古月儿拦不住,在后边喊“你义父昨天已经离开了杨府,你去哪找他?”
花春心乱如麻,其实他很早就应该看出来的,他义父让他送请柬那一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难怪他义父不找他,难怪他在他义父身边他义父也假装看不见他,他知道了原因,可是接受不了。他要去杨府,他要去问清楚。
路上各门各派的人已经开始撤离洛阳城了,熟人相见,都是一脸的尴尬,准备了这么久,还死了那么多人,没想到选举武林盟主竟然成了一个丑闻,这比打脸还要丢人。
花春哪有心情看路人的脸色,他一路狂奔来到杨府,杨府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风光,仿佛一夜之间世间再无一人,空荡荡的杨府还是那么气派,可是看起来阴森森的。
冷冷的风吹在花春的脸上,眼泪模糊了他的脸,他犹豫着要不要进杨府。古月儿在不远处站着,花春现在的样子让她很难受,多少个日子,她站着旷野中,想着自己的父母亲人,虽然很模糊,但是很甜蜜,她相信她父母一定在等着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乾元山,她只知道是一个人带着她去的,她恨那个叫刘承祖的男人,一定是他让自己骨肉分离的。
一个人从杨府走了出来,看到花春,感觉很意外,惊喜的叫道“咦,这不是春儿吗?这几个月你去哪了?”花春看着那人低下了头,那人眼珠转了转沉吟了片刻也有些丧气,有些遗憾,道“前些天杨府可热闹了,把我们忙坏了,他们几个还在说可惜你不在,如果你在这依你吹塌天的本事,怎么也够你吹嘘一段时间了。”
花春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那人叹了口气,说“你说你,出门办事也不跟兄弟们打个招呼,有什么事情兄弟们也好通知你。看你的样子,想必你也知道了,不知道哪个小人造的谣,说刘管家是十年前搞采补的害死多名女子的**。反正我是不信,刘管家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花春看着那人,泪如雨下。那人慌了神,抱着花春双肩强笑道“兄弟你别哭,既然是谣言早晚有戳穿的那一天,走,咱回去,等事情结束了,你义父自然会回来了,到时候你还是咱杨府赫赫有名的花公子。”花春自然听出来这句话的意思了,他轻轻的拨开那人的双手,道“谢谢八哥,我就不进去了,你多保重。”
古月儿看花春清醒了,低声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花春想义父失踪了,以后一点指望也没有了,完全要靠自己了,要是一直这么消沉下去,谁也救不了自己。
花春笑道“我还是想找到义父,我想知道他为何要做这种人神共愤的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做出那样的事。”古月儿看花春笑了,放下心来,虽然花春笑的很勉强,起码他是想通了。古月儿想了想“你知道你义父去哪了?你上哪找他去?”花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慢慢找,只要用心,早晚能找到。再说了,我花春武艺高强相貌堂堂,怎么可能被这种小事难倒。我还要建功立业,我还要妻妾成群,我还要儿孙满堂…”古月儿轻笑“不要脸!”
两人回到住处,仇广龙已经不见了,暗中保护她的人说她一清醒就走了,拦也拦不住。花春暗道不好,两人急匆匆赶到岭南小王爷住的那个庄园,庄园大门敞开,庄内空无一人。
花春皱眉道“你怎么看?”古月儿眼珠转了转,道“我若猜的没错,他们是出去避风头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现了。”花春道“如果他们走了,那仇姐姐应该没事了吧。”古月儿沉吟片刻,问道“我想知道,昨天你们怎么回事?庞姐姐怎么变成了仇姐姐,还跟疯了一样见人就杀,不留余地。”花春皱眉道“我哪里知道,我也没说什么,她就问这里边有没有姓庞的人,我说可能有,她就生气了,还说再在她面前提庞字,就跟我翻脸。”
古月儿眼珠子乱转,说道“你看是不是这样,广龙两个字合在一起是什么字?”花春比划了一下,道“不就是个庞字吗?”古月儿笑道“那庞字前边带个仇,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因为庞姐姐有一个仇人姓庞,而且还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庞姐姐都不耻于用这个庞姓。仇广龙,仇庞,姓庞的仇人。”花春想了想,说道“当日拓跋思南曾说仇姐姐不愿回西域,是因为她要追查自己的身世,她应该要找一个仇人,让我保护她。难倒仇姐姐的仇人是一个姓庞的人?”古月儿道“你还记得前些天,你义父听岭南王的人提起姓庞的人也很紧张吗?这事会不会有关联?”花春道“有道理,姓庞的人,我义父有没有可能也去找姓庞的人了?与其毫无目的的乱跑,不如查一查这个姓庞的人是何方神圣。”
古月儿眼珠咕噜噜乱转,笑道“你说的很好,你如果想让我陪着你追查,你可是要管饭的。”花春知道自己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本事,听指挥办事还是可以的,让自己独当一面去办事,他想想都觉得那是天方夜谭。听古月儿这么一说,花春心里暗喜,嬉皮笑脸的说:“你们乾元山财大气粗,还用我管饭,太丢你们乾元山的脸面了吧。”古月儿瞪大了眼睛“发春啊发春,现在是我给你办事,又没有要工钱,就让你管个饭,这要求不算高吧!难倒你们京师附近的人都这么抠吗?”花春笑道“哪能呢?就我这一个抠门的人,还让你遇到了,你就将就着吧,谁让你运气不好。”两人你来我往,斗的旗鼓相当。
这一日,两人来到渭水城,看惯了洛阳城的繁华,看到了渭水城的破旧,这种落差两人一时难以适应,就算是三不管的沛郡,也比这里强的多。行人稀少,强壮的乞丐到处都有。
花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低调点,打算找一个和善的人家问明刘家沟的方位就离开这里。他不想惹事不代表人家也不想,他在马上勾着头往前走,一个乞丐噗通一声倒在他的马后边,开始大呼小叫起来。四周很快涌出一大堆乞丐,大部分都是膀大腰圆的,满面红光,把他俩围在中间。乞丐都长成这样了,花春又不傻,没遇到也听说过了,这是遇到地痞流氓了。
花春笑道“你们渭水城的人就是这么欢迎客人的?我初来乍到,是本分人,你们别吓我。”众乞丐吵吵嚷嚷“我们渭水城欢迎任何一个人,就是不欢迎为非作歹的人,你们刚进城就纵马踩伤我们兄弟,还叫本分人,骗鬼的吧。”花春苦笑道“我骑马也有十年,就是纵马狂奔也不曾碰住过一个人,在这渭水城小心在意的行走还会踩到你们的兄弟,你这是说笑吧?”一人接腔道“你一个外地人,做错了事居然还如此嚣张跋扈,是不是欺我们渭水城没人啊?赔钱,疗伤。”
花春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强忍着,陪笑道“你们打算怎么陪?”有人起哄道“我们也不讹你,五百两银子,再把这个娘子留下来陪我兄弟两天,这事就算结了。如何?”花春看了看古月儿,古月儿笑道“这要求也不算过分,我先陪你们哪一个好呢?”众乞丐哄堂大笑,开始毛遂自荐起来。
古月儿虽然还在笑,不过花春还是感觉到他的愤怒,花春轻笑一声,勒住马的缰绳闪到一边。众乞丐看花春如此识趣,把他晾在一边,围住了古月儿。古月儿面上一冷,冷笑道“好吧,成全你们。”马鞭甩起,如同一根棍子,瞬间打倒一片。众乞丐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犹在,就看到这个场面,顿时发起怒来,抄起随身的家伙把古月儿围个水泄不通。
古月儿跳下马,伸手夺了身边一个人的棍子,左右开弓,一个照面,打趴下一大半,地上哀嚎声四起,剩下的乞丐害怕了,慢慢的往后退,古月儿冷笑道“一群胆小鬼,你们不是让我陪你们吗?来呀,跑什么跑!”能跑动的乞丐拔腿就跑。
花春看那个假装被他马踩住的乞丐也要爬起来跑,笑道“你就别跑了,我最受不了人家冤枉我,既然人家说我的马踩了你,那我只好让我的马轻轻的踩你一下,保证不要你的命。我骑马也有十年了,这点技术还是有的。”
那人闻言,面如土色,爬起来要跑,被花春一鞭打趴下。花春冷笑道“看你们配合的如此默契,就知道你们平时都在干什么,今日暂且饶你,告诉你们豹爷,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再胡作非为,老天会派人来收拾他的。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