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囫囵吞枣的修习游魂步之时,他的日子过得很不舒坦。那一日,他路过一家面馆,面馆不算大,不过很干净,时值正午,到了吃饭的时间,他心想过了这家估计不好找到这么顺眼的面馆了。他进了面馆,里边已经坐满了,都是带兵器的人物,他在进门那一瞬间感到压力倍增,几十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看,好像他欠人家钱不还似的,他一眼扫过,没有认识的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他尴尬了。
花春暗道咱们无冤无仇的,我不惹你们,吃碗饭就走,你们就假装我不存在吧。他看到角落里有一个空位,过去坐下,面馆伙计满脸惊容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小声道“客官,要吃点什么?”花春刚要说话,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阴阳怪气的道“…草头山的寨主谁敢惹呀?我们还想多活两年呢!三年前乾元山的算人死欺负到我们涂家堡头上,我派人去请你们过来帮忙,以我们两家的实力,就算不是敌手,自保总是没问题,可是等到我家被洗劫一空,也没有等到你们的人,喝酒场上称兄道弟,出了酒桌就六亲不认,我派人去你们草头山讨说法,你们闭门不见,好威风好煞气…”
草头山一个五六十岁的人接声怒道“你还说我的不是,三年前我那小妾去西城上香,你那宝贝儿子上前调戏,我家管家去讲理,被你那宝贝儿子打了一顿,若不是人太多,还不知道你那宝贝儿子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来…”
涂家堡那人冷笑“你一个快要死了的老头子,还纳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为妾,你那东西还管用吗?你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都不怕老天爷打雷劈死你…”话未说完,草头山的人就火了,动起手来,涂家堡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干干净净的面馆响起了清脆的瓷器破碎声音和木头断裂的声音,渐渐的只剩下呼喝声和惨叫声。花春看到这种场面,目瞪口呆,吃个饭还能看到这种打群架的火爆场面。店小二面如土色,结结巴巴的道“客…官…我看…你的…饭…是…吃不…了了…赶紧…走吧…”。
一个凳子冲店小二飞了过来,店小二吓的魂飞魄散,待到那动不了了,花春伸出手接住凳子,店小二软了下去,花春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走吧,不要惹祸上身了。花春走了几步,走不动了,前边打的热火朝天,居然有大方的人胳膊和牙齿都不要了,地上掉了不少,只为了一时的快活,啥都不顾了。
站在那实在不怎么安全,终于还是出事了,有两个人满身是血的撞向花春,花春躲避时碰上了边上正互砍的几位兄弟,那些人已经打红了眼,看到不是自己人就开怼,花春有福了,双方的人都对他是关爱有加,此起彼伏,花春双拳难敌四手,在脸青鼻肿的情况下被人踹出面馆。
花春趴在地上欲哭无泪,我没有办伤天害理的事啊,怎么会这样?拓跋思南哈哈大笑“你这个造型还是不错的,没想到你还真适合这样的打扮,跟你很配,不错不错。”花春怒道“伸出你那金贵的双手帮我一把会死啊,你怎么能这样,还能不能在一块玩了。”
拓跋思南笑道“我帮你了呀,你不领情我有什么办法。”花春略一沉吟,明白了,他爬了起来,咬咬牙,冲了进去,不一会又被踹了出来,好在没有受伤。他转身又冲了进去,过来不久摇摇晃晃的出来了。他想了一会,又冲了进去,在里边左右游荡,终于成功的引起了双方的注意,双方的人集中力量收拾他一人,他终于明白了不作就不会死的道理,若不是从拓跋思南教的一部分游魂步里悟出来一些东西,花春早就喊救命了。
花春心急火燎的跑出了面馆,虽然挨了打,心情还是不错的,都是些皮外伤,无伤大雅。就是衣服上几个脚印有损形象,花春是一个注重外表的男人,他又去买了件衣服换上。一路上花春对自己的悟性赞不绝口,拓跋思南嗤之以鼻,花春对拓跋思南心存感激就是不说,拓跋思南看着花春高兴的样子他也很开心他也不说。
已经错过了吃饭的时间,花春躲过了两群打架的和几群斗嘴的,心里感慨,一个乱字实不足以评价沛郡的现状。前边的胡同里又死人了,这是什么世道啊。花春拐了个弯进了一条大街,大街上人来人往,应该说是江湖人物来来往往,发生口角以后再以拳脚解决问题实在太正常了,街道两边做生意的不多了,拿命赚小钱的人毕竟不多。
花春看到一个酒楼,气派而不失典雅,门口站着几个护卫。他在洛阳待了十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他明显感觉到这里的不同。他摸了摸口袋,想想自己马上就要当裤头了,这场所不是自己所能消受的。他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听到一个软软的声音和那黄莺般的笑声传来,他心中一动,想起尹芳那让人疯狂的容颜,腿又迈不动,除了进酒楼,他估计哪也去不了了。拓跋思南叹了口气,跟着进了酒楼。
花春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尹芳那间雅间,听着里边欢声笑语,心里痒痒的,他壮了壮胆,走了进去。房间里的男人们看到进来一个男人,有些不悦,看到是花春,更不悦了。马上站起来几个人准备给花春点教训,花春有些尴尬,毕竟人家不欢迎自己,自己还死皮赖脸的不走,是不对的。花春脸红了,他脸皮厚的不是很彻底。
花春转过身子准备走,只听一个软软的声音道“这位大哥,既然来了,可否赏脸坐下来喝杯酒水?”他身子顿时酥了,心里怦怦乱跳,冷汗也冒出来了。他回头看到了尹芳,这是他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位江湖第一美女,花春惊呆了。在他心里,尹芳的美不知道如何形容,原来有些传说,是真的,江湖第一美女实至名归。花春感觉就是此刻为尹芳死了,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尹芳看着已经呆了的花春,嫣然一笑,手轻轻一挥,花春看着尹芳的笑容,魂飞天外,然后就失去知觉了。尹芳收起笑容,对地上倒着的一堆男人不屑一顾,冷冷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冷笑道“幽魂教的人都是这么上不得台面吗?做什么事情都缩头缩尾,还有没有一点出息?”
拓跋思南出现在门口,抱拳道“漠北极乐门的人嘴上功夫果然是一绝。”尹芳打量了拓跋思南一阵,笑了,笑的艳光四射,若花春清醒着,看到如今的尹芳,估计还得晕过去。拓跋思南毕竟不是花春,他一阵恍惚,随即清醒,笑眯眯的看着尹芳,道“你这媚术对付别人可以,想要对付我,还欠了点火候。”
媚术毕竟是消耗真力的,尹芳喘了几口气,她心里一动,惊奇的打量着拓跋思南“你就是传说中幽魂教悟性最好的拓跋思南?我还真是走眼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年轻,还这么英俊,姐姐都有点心动了。”拓跋思南笑道“承蒙尹姑娘你看的起我,我只是很好奇,你们漠北极乐门不是不踏足中原吗?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难道以你极乐门的实力还会受到什么胁迫不成?”
尹芳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笑道“谁能威胁到我极乐门?弟弟你为什么来乾元山,姐姐我就为什么来乾元山。”拓跋思南笑道“还比划吗?”,虽然笑着,眼神中却充满戒备,漠北极乐门自阴损道人以来能人倍出,随便出山一个人都可以把江湖搅得鸡飞狗跳。这尹芳修的是采阳补阴之术,不知道采死了多少男人,在中原这段时间还算规矩,拓跋思南不知道她的秉性,反正是信不过他,防着一点总是好的。
尹芳看拓跋思南守的无懈可击,媚笑道“弟弟还真是谨慎,连姐姐我也防着,真是伤了姐姐的心。”拓跋思南笑道“我还年轻想多活两年,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我没有针对尹姑娘的意思,希望尹姑娘不要在意。”尹芳叹了口气“姐姐明白,你嫌弃姐姐残花败柳,姐姐也不奢望能得到你的垂青。”说的娇弱无比楚楚动人,拓跋思南暗运真气,强压下那即将控制不住的身体,暗道侥幸,若自己的自制力稍逊一筹,估计也成了尹芳的采补对象。这女人练出阴招,防不胜防,可是人家没有动手,自己不可能去把人家打一顿,拓跋思南暗道,惹不起,咱就躲躲。
尹芳拿出浑身解数,拓跋思南巍然不动,心中暗惊,自知非其敌手,手一挥,晕倒的人慢慢的爬了起来,清醒后互相询问睡着的原因。尹芳看着拓跋思南嗔道“这位西域来的公子,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对我们下毒手?到底有何居心?”花春看着拓跋思南迷迷糊糊的就想上去动手,围着尹芳的男人开始蠢蠢欲动。
拓跋思南无奈的看着花春,哭笑不得,伸手给花春几个栗子,花春吃痛,清醒了些。拓跋思南暗道,尹芳你个**真卑鄙,这种招数也使出来了。尹芳看着拓跋思南吃瘪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小样,还不恶心死你。
拓跋思南拉着花春的手,用真气疏通花春全身,花春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的动作,赶紧收起了双手,尴尬呀!花春回头想再看看尹芳,终究是忍住了,他知道自己惹不起,那就委屈一下自己了。花春放开拓跋思南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楼。
不远处有个公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里,赫然就是散长笑。花春走出酒楼,在出大门的一瞬间踢到了一只脚,然后成功的摔了个狗吃屎。花春想哭啊!我招谁惹谁了。只听远处传来一个干脆利落的女人声音“你刚才那表情,实在像个淫贼,姑奶奶我实在忍无可忍了,不小心把你绊倒了,抱歉抱歉。”然后听到一个小孩银铃般的笑声。拓跋思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花春憋的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