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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青丝变白,牵挂成恨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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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万年前,魔族扬言要攻打神族,魔王昊犱派遣亲使送来战书,神王皓轩因惧怕昊犱的力量,便派人连夜召回远在南夷边境的颜洛。

    “颜卿近日四处征战,真是辛苦了。回到凌煜宫一定要好好休息才是。”

    像这种客套话,颜洛已经听的太多了。该如何回应,即使不用思考也能够脱口而出:“能够为陛下效劳也是微臣的荣幸。”

    “父王,儿臣觉得,不日魔族就会入侵我神族,此刻应当是及时练兵的的最佳时机。战神颜洛久经沙场想必对操练兵法一事定是了如指掌,不如就让他趁热打铁,带领我军将士好好磨练磨练,为两族之战做好准备。”二皇子灼睎举荐道。

    颜洛的强大是整个神族都点头承认的,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可偏偏举荐之人正好是二皇子灼睎,只要明眼人谁不知他打得什么算盘。

    众神皆知神族第一继承人牵萦公主思慕战神颜洛多年,只可惜,颜洛一生只为荣耀而战,有战场的地方就一定有颜洛的存在,对儿女情长之事向来漠不关心。神仙们也就猜测着二皇子这么做可能是想帮姐姐教训下颜洛吧。

    “陛下,臣以为颜将军虽是战神,可战争绝非儿戏,练兵布阵这种头等大事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之事。”

    持反对意见的正是颜洛部下中唯一留在神界的重烈将军。颜洛向来把这帮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当做兄弟一般看待,灼睎趁机故意打压颜洛,重烈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自六万年前颜洛败给鬼族之后,神王皓轩名义上是只收回颜洛一半的兵符。实则,他已经对颜洛起了疑心,担心这位无人匹敌的战神不愿再效忠于他,三万年的时间,皓轩不停地派遣颜洛去征服大大小小的战场,以试丹心。

    神王皓轩嘴上说是相信颜洛的实力,却趁他远征边境之时,一步步削减他的兵力。

    纵横军,是神族一支十分团结且强大的力量。跟随颜洛多年,且只效忠于战神颜洛。对于如此危险的队伍,皓轩是绝对不允许他们安然的存在神界。

    皓轩想尽办法将其分散至各地,官职不论大小,被趁机革职的革职,能逼走的逼走,剩下的想逃离的逃离。最后,威震四方的纵横军留下来的只有一位,重烈将军。之所以留他,皓轩是希望重烈能够为他打造大量的兵器来扩充军队,因此,他的话在神王皓轩面前也算有分量的。

    正当神王皓轩重新考虑是否要更换练兵人选之时,怎奈颜洛率先开口道:“陛下,昊犱一战我是不会去的。”

    “什么?难道你想造反不成。”皓轩执掌神族帝王之位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况是已经不再信任的颜洛,小心谨慎的神王皓轩也就怀疑了他的忠诚。

    “微臣不敢。只是,我的部下目前只剩重烈将军一人。没了左膀右臂,与昊犱一战,微臣实在没有多大的把握,想要获得胜利更是难上加难。”

    “你是战神,号称拥有绝对地理优势的南夷边境不也打下来了吗?”灼睎这话听着,实在让人无奈,不是他带兵,自然体会不到战场的险恶。

    南夷边境地势易守难攻,且南夷人性格粗犷、十分好战,颜洛能够打下来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好不容易摆平了那场斗争,还未来得及歇息便被召回紫鸾宫。

    即便是战神,也会有累的时候,颜洛很想拒绝这道即将下达的出战指令。不料神王皓轩,早已想到应对颜洛拒绝的方法,轻轻一挥手,示意将士们把人带上来。

    被带来的是一名女子,乌黑的青丝垂至腰间,肌肤如凝脂般光洁白润,唇若点樱般惹人心动。一袭云白色的的长裙竟有些暗淡,像是许久都不曾更换过,如此也遮不住她美艳绝伦的容颜。

    她就是思慕颜洛多年的神族第一继承者牵萦公主。

    真是疯了,为了一场战役,连亲骨肉都下得去手。颜洛心中暗暗咒骂着这个昏庸的皇帝。

    皓轩平生最大的愿望是能够一手掌控整个世间,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是用尽了各种手段,就连忠心耿耿的颜洛,他都能够做出削弱其部下,耗尽灵气这种事情。如今,为了能够吞并势力强大的魔族,牺牲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陛下,牵萦公主乃是神族之女。为何会受这般屈辱?”

    “牵萦也是无奈,魔王昊犱欲攻打我神族,点名了要与你对决,颜卿却只顾自己快活。牵萦作为神族的一份子,为了能够天下得以安宁,愿意去当与魔族谈和的人质。”

    神王皓轩这番话的意思,即使不用去掰字眼也很明了,昊犱是魔族最强大的战斗力,来神族也不过是为了战争一事。牵萦并不是神族的战斗力,也未封将军之职,不论怎样都跟战争扯不上关系。即便她是未来的神王,将来也是和他父亲皓轩一样,坐在紫鸾宫的帝王之位动动嘴皮子就可以。

    如今,被强硬搬出来,能想到的理由也只有她和颜洛始终都暧昧不清这层关系。

    “好,我愿意出战。”颜洛咬牙答应,他不希望再有人因他而出什么意外。

    “我就知道颜卿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也一定心系苍生。只是魔王昊犱的实力在整个世间都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不知你打算如何对付他。”

    皓轩已经不再彻底信任颜洛,自然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战事全权交给他负责。在自身无法上战场的情况下,皓轩会想办法让颜洛留下一些押局的筹码。

    目前在神族,颜洛在乎的不外乎有三样,重烈,苍鹭剑以及牵萦。

    重烈的一把通天斧加上精湛的铸造机巧,能打造出不少的神兵利器。最值得一提的是,暮虹剑。

    暮虹剑素有“神族第二神器”之称,其威名仅次于苍鹭剑。这是一柄很有脾性的剑,使用者的灵气越强,剑的威力越大。倘若使用者只是一个普通人,暮虹剑也不过是一堆废铁。

    更妙的是,强大的暮虹剑却是魔族与鬼族绝对不能碰的。

    如此的能工巧匠,即便颜洛愿意狠下心留下来做担保,皓轩也不舍得。

    苍鹭剑是颜洛的荣耀。从颜洛站在战场上的第一天起,苍鹭就陪着他,是陪伴颜洛时间最久的“兄弟”。也是颜洛在战场是最不能缺失的,没有一把好剑的将军不是一个好将军,皓轩也不会蠢到去削弱颜洛的战斗力。

    牵萦是神族除了重烈以外,唯一一个愿意真正关心颜洛的人,两人又是青梅竹马,颜洛也不愿意她受伤害,只是这由不得颜洛。

    皓轩能做出用亲骨肉要挟一个外人的事,可见皓轩根本不会关心牵萦的死活,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一统天下。

    “颜卿现在年纪也不小了,牵萦公主心中又很是仰慕你。倘若神魔一战,颜卿能够大胜而归,本王一定亲自为你二人主婚。”

    皓轩的“盛情”,实在让人难以拒绝,牵萦可是神族的长女,未来的神王。谁若是娶了她,就有可能是未来的“神后”,拥有着同样高贵的权力。

    有一点奇怪的是牵萦从被带到问津殿以来,还没开口说过话,即使对神王的决策有不满之处,也只不过是眼神充满了反对的意思,身体始终未动过。一定是皓轩命人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陛下不打算问问牵萦公主的意思。”颜洛似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牵萦看着颜洛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凭着颜洛对牵萦的了解,他自然明白,此刻被困的牵萦是想跟他说声谢谢。

    只是,朝堂之上,男女之间光明正大的眉来眼去总是有点怪怪的,颜洛也就不予理会。

    皓轩可不会去管那些没用的,直言道:“莫非颜卿不喜欢牵萦?”

    “没有,没有不喜欢。”被误解的颜洛有点惊慌,连连否认道,“微臣觉得男女之事,还是能够获得对方亲自认可比较好。”

    “人族有句话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

    牵萦确实很喜欢颜洛,这不假。只是如今这份爱,被拿来当做一场战争的交易,牵萦心中对父亲的这一行为很是不满,也对颜洛充满了内疚。

    “对不起,这次是我拖累你了。”牵萦依偎在颜洛的怀里,满心愧疚的诉说着。

    “说什么傻话,战争本来就是一场无情无义的对决。要道歉的人也应该是我,都怪我能力不济,没法儿好好保护你们。”

    颜洛兵力被削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即使牵萦很少参政也会有所耳闻。此刻颜洛是在想他的旧部“纵横军”,以往重要的战事中,只要有颜洛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纵横军跟随。

    微风拂过牵萦的脸庞,一缕缕青丝被轻轻吹起落入一双早已磨出老茧的双手。颜洛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里的带有淡淡芙蓉花香的仙发。

    老茧是颜洛常年征战的象征,因为手里经常握着剑。

    “这一次,你会让苍鹭出战吗?”牵萦知道,每次神族有什么重要的战事,颜洛是非去不可的,不管他本身愿不愿意。这已经是既定的规律了。

    不过她一直都很好奇,自从三万年前,颜洛与鬼族一战落败后,就再也不肯用苍鹭剑去征服战场。牵萦很想知道原因,却很少提问过。

    三万年前,他就没有回答;三万年后,他又怎么会回答呢。牵萦也只是随口一问,却听到颜洛久违的肯定回应:“三万年了,是时候出鞘了。”

    牵萦很是欣喜,跳出颜洛厚实的怀抱。苍鹭与颜洛同时出战,必定会横扫天下,神魔一战,肯定会赢的。

    古老的姻缘树下,牵萦欢快的跳着,舞着。一抹夕阳正好笔直的照射到姻缘树下。一袭云白色长裙在夕阳的陪衬下,曼妙的身姿显得越发动人。

    颜洛望着眼前缓缓舞动的美人,他想,也许她会和那些所谓的神仙有点不一样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