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埋剑江湖 > 第十章 风云动
    昨日的一张信纸通过一个信鸽已经到了中原的三大顶尖的门派当中,这原本是柳静黎给总部涯玉阁的信息,因为用了一个警戒最高的赤羽信鸽所以中途被劫了两次,这两次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而且停留了片刻之后便有更多的信鸽在不同的方向飞去,西漠,南疆,极北。

    消息传的很快,像一阵风从李官城朝着四面八方刮去到了,到了最远的极北也不过是一周时间。

    这一周时间内柳静黎没有空闲着,一直都尾随着李力夫妇的后边,但是她不敢追的太近,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剑士,准确的说是一位大剑士,曾经涯玉阁的副阁主,就连涯玉阁阁主涯羽都忌惮的人。

    她一直都跟在她后边十里之外的地方,车轮碾过的地面是非常明显的,马车的走动也很明显,所以她不怕跟丢。

    身上的紫袍已经褪下,红色碎花布料的外衣是她在李官城城内叫刘霸天去村中买来的,头上乌七八黑泥土也是为了掩盖她娇好的气质。

    此时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人,分别是刘厄刘霸天,身上分别穿着两件土色的外衣,时不时挠着身体,村夫的衣服穿上前已经被洗过但因为时间紧迫还没有干透就被柳静黎给拉了出来,强行穿上,借着体温已经干透了,可是身上的痱子已经长了有些天了。

    这两个人是柳静黎强行带过来的,目的很简单是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引起其他门派的注意,而李官城内的那几位无辜的狱官画舫的书生还有那个通风报信的狗崽子已经全部不知去向,狗崽子没人管,只是画舫的姑娘伤心了好些天!

    正所谓千算万算永远算不到她做的这些准备都是一些无用功,消息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之下传遍了大江南北。

    马车行驶不快不慢,马车上头的人忧心忡忡,刀削的脸上即使多年的沉寂但还是无法遮掩刀剑风霜的痕迹。

    长途驾驶再加上那来自莫名的担忧这不过短短十天李力身心已经开始有些疲惫。

    背后的长剑躺在的手边,摸了一下他的老朋友,李力叹息一声,或许是太久没有行走江湖高估了这些潜在的风险,除了那个莫名的通缉令之外他还从未发现有人跟随的蛛丝马迹,腰间拿出了水壶抿了一口随即放下,随后探静车帘之内看了一眼李桐的情况。

    苍白的脸上原先残留的一丝红晕已经完全消失,这和车马劳顿也有着莫大的关系,所幸这孩子懂事,也没问东问西吵吵闹闹,只是安静的依偎在他母亲的怀里神色安定。

    小眼微微张开,突然的强光让李桐的眼睛微微眯起,见到是他的父亲他嘴角微微扬起,洁白的牙齿露出半排。

    这是另外一种安慰,来自儿子的安慰,突然的笑容让他的心里一暖,瞬间所有的疲惫都化为了烟雾消散在他的心里,在他看来在这个世间没有什么比得上这一刻孩子的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意。

    ...

    红色圆圈潦草的急,不下杀贴送来劫,见到杀贴你莫走,见到急贴莫回头!

    这是一首童谣,唱的是狱字门独有的急令,也是调遣令,这种高级别调遣令只有门主才能发出,当然也只有狱字门门主梁狱有这种能力。

    急信是送往极北的,在那个地方有一群人,他们生活在冰面上,吃的是冰下的活物,冰层很厚,五六米的冰面每一次抓取活物的时候他们都需要破开,他们需要破开这冰面的工具,剑是他们最喜爱的一种,用剑破冰是他们的习惯,所以他们的剑长且钝,挥舞有力且不易磨损,阔剑是他们的绝配。

    传闻佛家有一行人,走遍世间,苦练心智,为修正果,人们称之为苦行僧,而他们则是为了磨练他们的剑,一行人行走在极北,苦练心智,为的就是成就他们的剑。

    天下第五剑,钝剑之首江恬是这群人的首领,他的身材极为魁梧,手上的肌肉青筋暴露如同千年树根一般盘绕在他的手臂之上,一把巨大的阔剑被他抗在肩膀之上,粗大的眉毛之下一双有声的目光看向了与冰面连成一片的天空,那是南方。

    他收到了梁狱的信,是狱字门急令,最高等级的信件意味着江湖中有高手出现,而且能然梁狱都忌惮的人物,一瞬间他的心脏就爱是加速起来,血液快速的流动,手臂上的筋脉膨胀起来,他很激动,就在他收到信的第一天他就出发了。

    多年盘踞天下第五剑,没有任何的进展,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去挑战,而是这个排名本身就有问题,剑代表的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组织或者是一个集团,如果前三把剑代表的是三个组织他真的不屑,可是第四把剑是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在他之上的那一个人,这意味着他还不是天下第一剑,所以他要出这极北,五年时间唯一的一个急字很可能就是为了这个人而发的。

    ......

    塞外的驼队行走在西漠上,烈火般的太阳照射在黄沙之上,狂暴的热量在沙子的表皮来回的游走,扭曲的空气出现在了骆驼的蹄上。

    这是另外一个国度,一望无际的金黄如同进入了一个黄金的世界,一座座的金山让人炫目。

    可事实这地上的黄沙并不值钱,准确的说是一文不值。

    水才是这里的稀缺物质。

    恶劣的环境不太容易生活,所以生活在这个边缘地带的人都非常的贫穷,思维的局限他们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牟利,也找不到一样可以牟利的东西,紫晶矿石洞穴也只能够当做一个藏身之处。

    普通人的眼光看东西都是一样的,可是到了商人眼里,这里仿佛就是一块巨大的金矿,埋着巨大财富,这里的蝎子做药很值钱,这里很缺水,这里的紫晶矿石就是普通石头的价格,这里的劳动力白菜的价格,在这里做买卖很简单。

    马贼应运而生,这些人都有些几下子,又不想过苦日子所以便做起了轻巧行当,劫商队是他们惯用的伎俩,拿钱换物资,当然如果碰巧没有遇到商队他们也会劫村民。

    刀客就成为了另外一种职业,这些人也是靠手中的刀来混饭吃,他的对手往往都是马贼,打退了马贼他们收钱,保护好商队他们收钱,当然被打死了就当从来没出现过这几个人。

    千里黄沙,热流涌动,突然间,一道沙尘从远处扬起,目的地便是这停下休整的驼队。

    看尘土扬起的程度应该是二十多人。

    马奔跑的速度很快,驼队还未来得及反应这些马贼就把这个驼队团团围住,受惊的骆驼发出了几声嘶吼之后就开始有些慌乱起来。

    牵骆驼的人连忙拉着骆驼尽量的安抚着骆驼。

    转圈走动的马队不快不慢,马背上一个个蒙着脸庞挥着长刀的马贼门呜呜的叫喊着,一边庆祝着他们的好运,一般宣判着驼队死刑。

    这时候如果说倒霉那就没有任何意义,马贼是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们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如果跟他们谈条件换来的肯定就是一刀。

    驼队的领头很精明,四十左右的中年人,看到马贼慌乱的走到了一位带着斗笠的男子面前,微微颤抖的身体躲在了这位男子的身后。

    刀客作用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这位中年人躲得位子便是前两天他雇的刀客,这是一个私人刀客,毛遂自荐,说是可以绝对保护他的安全,条件是必须有一只骆驼是用来装酒的,而且不保证驼队中出了他其他任何的东西。

    中年商人不傻,雇佣刀客不保护商队雇来有个屁用,不过在朋友的劝说之下他勉强接受,权当帮了一个忙。

    马贼的欢呼声没有停止,当其中一位马贼挥着大刀冲向驼队其他人的时候,中年男子缩了缩头。露出来的眼睛看见了那个骆驼边上的人鲜血喷洒而出,整个人脸色发青,血腥的场面让他的胃里一阵翻腾,他见过死人,但没见过这么直接的杀人。

    见到同伴威慑的一击,马贼的欢呼声更加大了,挥动的大刀上下摇摆,一张张黑黝黝的脸上庞焦黄的牙齿参差不齐。

    马贼兴致高昂,仿佛这些驼队中的护卫此时都成了他们的玩物,马蹄窜动,手臂舞动,兴奋的马贼一股脑的朝着驼队冲去,几进几出瞬间就只剩下站在一边的刀客和那名中年男子。

    或许是马贼中有人看出这位刀客的不寻常,所以这些马贼故意绕着刀客行动,没有那个站在一旁脸色冷静的中年人的发话,这些马贼不敢轻举妄动。

    马贼小心的避着,刀客也没有出手,当然没有出手并不意味着不会出手。

    就在这几位马贼把手伸向那匹装满酒的罐子之时,刀客动了。

    手臂毫无征兆的在空中飞舞,鲜血如同花朵一般在空中绽放,那是其中一名马贼的手臂,就在他想要从那匹骆驼背上拿下酒坛之时,他的手臂就突然间断了,没有任何的征兆。

    后知后觉的痛苦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瞬间空气变的异常的燥热,突然飞向天空的手臂比叫喊声的源头更让人注意,来回的马蹄声瞬间都停了下来,目光聚集之处便是那名中年男子身边的刀客。

    “其他的东西随意拿,酒,千万别动,”那名刀客压了压斗笠,“刚才是警告,下次是屠杀!”

    刀客的刀太快,没有人看到那一道是怎么使出的,也是因为太快所有人都认为这不是那个刀客做的事情,所以他们把怨气都投向了那位有些不识相的刀客。

    磨刀霍霍,马贼们一个个眼神凶横,脸上肌肉微微抖动,他们随时都准备虎扑,把这个不识相的家伙给送上西天。

    可他们是有纪律的,只要头领不发话他们也只能够干瞪着眼,只能姑且让那位刀客耍着威风。

    而那位头领很早就已经下了马,站在滚汤的黄沙之中整个人眯着眼看这那位,从他的到来到现在眼神从未离开过那位刀客,他认为这是一个棘手的人物,所以他准备最后清理。

    不过在那只手臂在空中飞扬的时候他的年头被打消了,刀客的动作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他听到了出鞘和入鞘的声音。

    “撤!”他只说了一个字,然后自己便上了马背径直离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马贼离去,中年商人抹了一把眼角的汗珠,抖了抖沾满灰尘的衣服神色才好转起来,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护卫队他暗暗叹息,不过看到了完好无损的货物他还是心满意足。

    “这次要谢过这位大侠了,如果没有你我这次可真的就玩完了。”中年商人神色很虔诚,他的谢意是发自内心的。

    刀客挥了挥手,从腰间拿出了那个水袋,朝着嘴里猛地灌了一口那米黄色的液体,眯着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