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命运与灵魂上——灵魂之书 > 第七章 凝镜
    请输入正文“老师,你今天总该教我些正常的光法术了吧。”

    “流光若瀑,荡髓洗魂!”

    “……”

    一节课这样过去了,永存伏在桌子上休息。

    “在你不能主动逃出这光牢之前,我不会教授你其他东西的。”

    永存没有说什么,想要离开教室。

    “等一下,你今后的魔药课不用上了,既然你自身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就没那么多魔法素材让你这个‘天才’浪费。以后你每天上午都要来我这里学习光法术。”

    永存等他说完,径直走出了授法楼。

    此后几天,刘灼光都这样给永存“上课”,永存也没想出什么办法脱离光牢。下午的魔法史、元素学等课的知识,永存大多都听罗天醮讲过,感觉十分无趣。王烈熔总是絮絮叨叨的,还说他真是个怪人,让永存觉得心烦。只有独自一人坐在宁心湖旁,看着幽幽的杨柳,粼粼的水波时,永存才能感到些许安心。

    不去宁心湖的时候,永存就在学校里闲逛,这几天里,永存了解了学校的全貌:穿城而过的永波河也穿过学院,颇有些西式风格的圆形建筑术法楼就建在河心小岛上。在术法楼正北侧是标志建筑钟楼。四座小桥连通着术法楼与其他地方:东南是废弃已久的旧授法楼,但旁边的水塔还在运作;东北是宁心湖,湖边满是杨柳,听王烈熔说夏天会开满荷花;宁心湖在往外就是四四方方的宿舍楼;术法楼西北侧的授法楼也是四四方方的,不过仿着永波河的走向;西南就是训练场了,巨大的三层环形训练场被隔成了几个区域供各系学生训练。学院全盛的时候有五个这样的训练场?永存没办法想象,毕竟世界和师傅所说的那个样子,实在太不一样了。

    这几天的生活,永存觉得,还是太无趣了些啊。

    不过,有趣的事情,就要来了。

    大礼堂里,新生才艺秀上。

    开场是一个女生的独舞。那个女生穿着沙族无比清凉的民族服饰,黑色、墨蓝,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颜色更衬得她神秘而高贵。一双玉靴在礼堂的木质地板上频起涟漪,大抵是她在脚下用了水系法术。每当她踏出一步,手腕上的铃铛也随之清脆鸣响,那铃铛该是特制的,鸣响时让永存想到了九天上落下的凰。随着她曼妙绝伦的舞姿,永存逐渐明白了她舞蹈所要表达的意义:宽阔巨大的舞台就好似浩瀚无尽的亘古沙海,而她是一只优美高傲的天鹅,飞到了这广袤沙海的一片绿洲之中,作短暂的休憩。天鹅在这一泓清水里,梳洗着自己的毛发,越来越缓慢,直至停息,便在这湖面上睡去。忽然,一队商旅将要经过绿洲,惊扰了睡梦中的天鹅,天鹅便振翅飞起,飞翔遥远的天际。

    永存虽然在最后一排看得不甚清楚,却也如痴如醉了,惊叹世间竟有如此美妙的舞蹈。那女生在下场前回眸一笑,永存方才认出她就是他入学第一天朝他微笑的那个青衣女孩。永存久久地沉浸在回味之中不能自拔,直到王烈熔推他。

    “都是你,非拉我坐到最后一排,那个女生是谁都看不清。好啦,让我出去,快到我上场了!”永存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又过了两个节目,下下一个就是王烈熔的表演了。

    “哦。”永存有些不情愿的起了身,给王烈熔让了路。

    “你为什么要坐到最后面呢?”

    这声音,如同刚才的铃声般清脆。永存抬起头,一双好奇的深褐色眼睛正盯着他看。那如水银泻地般的、长过腰部的褐色长发如垂帘般展在永存面前,加上那姣好的面容,正是刚才那翩翩起舞的女孩。此刻的她已换回了原来的青色法袍,少了些性感,多了几分温婉。

    “啊,我不是一个人坐在这里,还有台上表演那个,”永存边说边指着王烈熔,后者正拿三个火把扔来扔去,“你为什么不和你的水系同学坐在一起呢?”永存有些后悔自己这样问。

    “这不是看看传说中的光系天才是个什么样子嘛,”女孩边说边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永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叫万凝镜,烟光月凝,镜是虚空。我从沙盟来。”

    “烟光月凝,镜是虚空,”永存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这是什么意思,心法吗,还是咒语?”

    “不知道呢,族长给我起的名字,”万凝镜好像有点生气,“怎么一上来问人家这个,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诶?啊,哦,我叫永存,永恒存在的永存。”

    万凝镜噗嗤一笑,永存才知道自己的补充有些多余,还有歧义,忙转开话题问:“你是沙族人?”

    “啊,我不是的,我是文族人。祖上避乱迁去沙国,后来又迁到沙盟定居。我随父母一同来到永市,父母经商。”

    “沙漠是什么样子的呢?”永存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

    “沙漠啊,就是你一眼向四周看过去,到处都是沙子,没什么好看的。”

    有些沉闷,这可不好,永存想。

    “能让我看看你的光系法术吗?”凝镜打破了沉闷。

    “啊,好。”永存摊开双手,没想好要展现什么法术,呆呆地盯着凝镜看,万凝镜也看着他的眼睛。

    万凝镜突然乐出了声,永存挠挠头,余光看到王烈熔用熔化的铁水在另一张铁板上作画,画得很难看。

    两人便看王烈熔的表演,直到王烈熔给大家鞠躬。

    “你要是上去了,像刚才那样,可就糟了,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什么意思。永存没有多想,因为王烈熔已经走了回来坐下。看来王烈熔很累,因为他一坐下就摊在了靠背上。

    晚上,凉风习习,永存又走到了宁心湖深处,坐下,看看天上的上弦月。“快到双月节了呢。”永存对自己说。

    “找到你了,你果然在这。”这声音,是万凝镜!

    果然,蓝衣倩影翩然而至。

    “看什么呢?”万凝镜朝着永存目光的方向看去,“月亮吗?总觉得这里的月亮不如沙漠中的大,也不如沙漠中的亮。”

    “嗯,快到双月节了。”

    “真的吗,我还以为是明年呢。一、二、三……真的是六年了。听妈妈说我小的时候第一次过双月节,看着天上的双月哭得特别凶。最后隰月和月亮错过,看到月亮没事,我也就不哭了。”

    永存用心地听着,待万凝镜讲完,说:“我以前,是和师傅一起过的双月节。”

    “师傅,是刘灼光老师的堂弟吗?”

    “不是的,师傅就是师傅,”永存顿了顿,看了看眼前的凝镜,感觉自己内心深处不想向她隐瞒,“师傅的道馆在道友村旁的森林里,我从小在他那里学习,他如同我的父亲一样。”说出这番话,永存感觉到一种安心。

    “这样啊,那藤姝学姐说的那些关于你的故事,都是假的?”

    “什么?”

    “就是你是刘灼光老师的远方亲戚,在他的堂弟那里做学徒什么的。”

    “呃,我都没听说过。”

    “这样啊。”万凝镜撅了撅嘴,像是在想什么。

    “你当魔法师,是想干什么呢?”万凝镜突然发问。

    “啊?干什么?没想过啊。怎么你们都这样,之前刘灼光老师还问我要信仰什么呢,以前我在师傅那里的时候,他可没教过我这些东西。”

    “这样么……算了,有机会再说吧。”

    一阵风吹过,秋天的风劲很足,凝镜打了个哆嗦。

    “好冷,在这宁心湖边,好像比别处更冷些呢。你,能送我回去吗?”

    永存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万凝镜问:“你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什么请求?”

    “以前的双月节,都是在沙漠里过的。在这里,”万凝镜停下了脚步,“这里不够开阔,双月也就没那么漂亮了。我想找个高处,可是钟塔又上不去。你能帮我找找吗?”

    “愿意效劳。”

    万凝镜浅浅地笑了:“你呀,总是太严肃了。就这么说好了!这个节,你要陪我过!”

    永存回到宿舍,王烈熔已经睡熟了。今天的事,就不跟他说了吧,永存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