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永存早了一刻便到了教室。教室空空荡荡的，看来是新改的教室，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用的。永存推门进去，却看到刘灼光已经在讲台上站定了。看到永存进来，刘灼光从讲台上走了下来。永存心中疑惑刘灼光为何也来得如此之早，刘灼光却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说：“我半个时辰前就已经站在这里了，总得给你备好课不是，”刘灼光脸上出现了奇怪的笑容，“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就不用再寒暄什么了，现在上课！”还没等永存来得及问什么，刘灼光就发问了：“说吧，你信仰什么？”“诶？什么？信仰什么？”面对刘灼光劈头盖脸却又没头没脑的问话，永存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就在他质疑的时候，刘灼光已经抓住了他的衣领：“听清楚了，你，信仰什么？！”永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可在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前，一记燃光爆已经击中了他的胸口，把他击飞了出去。永存撞倒了身后的桌子，跪倒在地。刘灼光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永存抬起头，刘灼光蹲了下来，又问：“这回听清楚了吧。说，你信仰什么？是圣光、魔法？暗夜？上帝？本灵？恶魔？希望？命运？乌托邦？”刘灼光顿了一顿，继续说：“还是力量？我劝你不要迷信那种东西，那东西可能把你吞噬；又或者是科学？那东西严重地威胁着我们的生存；更或者是爱情？”
永存看到刘灼光的面目已不像先前那样狰狞，问道：“爱情也可以拿来作信仰吗？”
刘灼光乐了，说：“琴瑟和鸣，白头偕老，自人之所以为人以来，便与神圣、美好同义。有多少人为了爱情抛家舍业，甚至放弃了自己的性命只为寻求来世续缘。如果爱情不能算作一种信仰，那也没什么可以拿来作信仰了。不过，你还太小了，怕是无法领悟这么深的道理。”
看到永存若有所思的样子，刘灼光又笑了笑，马上恢复了先前的口吻，说：“那么，我的老师没有告诉过你要信仰什么吗？看来是了。那么这一次，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看好这一招吧！”
“吾以圣光之名起誓，流光若瀑，荡髓洗魂！”永存看到身边浮现出不少光球，以为罗咏夜要给他示范什么招式。可是突然有一个光球飞到他的眼前遮住了他的视线，接着永存感觉全身都融在了光里。永存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却来不及了。永存闭上了眼睛，可“看到”的光却一点没有变弱。那光似乎直直地向永存眼睛里扎，永存想躲闪，但丝毫没有作用。不过那光似乎没什么恶意，永存索性观察起来，发现虽然眼前全是光，但有时会有一些光看起来比其他光更亮，有的自上而下划过，有的却向他的眼睛里射来。永存忽然觉得有人在攻击他，忙用手格挡，却觉得那人攻击得更加凶狠了，只得作罢。
过了有一阵子，永存感觉自己身上的光牢解开了，双脚又重新落在了地面上。永存立即感到自己身上受了伤，伏在了桌子上，愤怒地瞪着刘灼光。
“啧啧，你的力气真是太小了，连自己都打不死。”
“这是什么诡异的法术？”
“流光瀑，当年我用这最拿手的法术审判那些信仰黑暗的异端，屡试不爽。他们用强力的暗魔法都无法击穿，你竟想用拳脚打透，真是可笑。”
永存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说：“模仿帘水瀑，以光拟水，反弹攻击，厉害。”
刘灼光得意地说：“不仅如此，还让人主动攻击自己，”又恢复了先前冷峻的表情，“这么久你也该想好了吧，回答我！说完你就可以下课了。”
永存咳了两下，站直身子，义正辞严地说：“我已经想好了我该信仰什么，我该信仰的，是我自己！”
刘灼光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信仰爱情呢。你还真是狂妄无比，像传说中的那个人。老师竟然教出了你这么一个徒弟，不错，委实不错。日后你定会为你今日的狂言付出代价。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下课。”
永存刚走出教室门，刘灼光在他身后说：“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永恒存在的，你这个名字真是可笑。”永存停住了，回头对刘灼光冷冷地说：“这是师傅起的。”说完又转过头去，走出了授法楼。
训练场上，有一个人正在试着控制一颗木种，看台上王烈熔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永存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王烈熔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指着训练场上那人，说：“那个同学竟然同时拥有水系和金系两种系别的亲和性，很厉害呀。”王烈熔这时看着永存：“咦，你被刘老师打了？鼻青脸肿的。”
永存扶了一下凳子坐下：“不，是我自己打的。”
“自己打的，你上的课还真有趣，”王烈熔显然更关心训练场上的事情，“有两个同学经测试后改了系别，我自然没改。藤法沃校长说我有三等法师的潜质，这在今天已经很不易了。还有一个火系法师，竟然有一等法师的潜质。”过了一会，王烈熔问：“你不过去试试自己还能不能对别的系别有亲和性吗？”
永存看王烈熔并没有看着自己，摊开双手，左手上聚了一个光球，右手上聚了一个暗球。
“我去试试，怕是会出事。”
“怕什么，难不成你还是全系法师？”王烈熔只当永存是开玩笑，“不过，法灵式微对你好像没多大影响，十五岁便有五等法师的实力，京城那些整天吃补药的家伙能比得上你的都少之又少。”
“哦，可能是我学得比较早，而且比较勤奋吧。”永存这话自己都不信。
永存收了法术，握紧双手，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同王烈熔看着场上的测试。二人看得很无聊，因为没再有改系别和双系别的人出现。
“那个青衣女生呢？”
“哪个，今年水系法师格外多呢。”王烈熔答到。
晚上，永存独自一人走到宁心湖最深处，看看天上的月亮，又看看水中的月亮，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星空，不禁又想到白天刘灼光逼问他要信仰什么。广袤宇宙，浩瀚无垠，若真有创世之神的话，还真该谢谢他呢。
永存在睡梦中，梦到了那个青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