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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谁家新燕啄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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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醒来,蜷缩在墙角的江墨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床被盖。

    被衾间依稀留有香气,正是慕容秋身上的味道。

    “我的攻略进度很快嘛!”江墨有些小得意,他摸摸兜里的银手链:我果然是个天才。

    正在江墨心情大好的时分,梅向雪领着一队丫鬟破门而入:“都起来!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洗漱准备。一刻钟后,谁要是没有完成,奴家就把谁丢到井里淹死。”

    “一大清早的老妖婆就来扰人清梦,真讨厌。”慕容秋揉揉眼睛坐起来。

    她口中说着抱怨,手上的速度倒是一点不慢,在丫鬟的伺候下很快洗漱完毕。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江墨完全不习惯被人伺候,他在众多丫鬟的环绕下,动作有说不出的僵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江墨总算搞定早上的个人卫生。丫鬟们依次退门出去,梅向雪大步跨进来:“一刻钟时间到了。今天奴家心情好,带两位出去散散心。”

    “老妖婆,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慕容秋一脸警觉,她用怀疑的目光死死盯住梅向雪:“你会那么好心带我出去?该不是外面已经围满了江湖少侠,所以你不得不放人吧?”

    “没错,昨夜城里来了一批正道好手。”梅向雪发出一阵叹息声:“不过,今天一大早,北庭城大街小巷都在传言,昊玄剑典在金狼原现世。现在少侠们都在摩拳擦掌,准备抢夺秘笈。大家可没有工夫管慕容家想闲事。”

    “奴家想带两位去开开眼界,看一看江湖中的血雨腥风。”

    “梅姑娘果然好心机,”江墨突然说到:“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梅向雪斜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什么?”

    江墨:“原本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

    “呵呵”梅向雪突然笑起来:“知道得太多,往往都活不长。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奴家劝你不要横生枝节。”

    江墨坦然道:“我自有分寸,不劳你费心。更何况,自身难保的不仅是泥菩萨,梅姑娘也要注意。夜路走多了终究会遇到鬼的。”

    慕容秋看看江墨,又看看梅向雪。她完全没有听懂两人间的对话,脸上是一个大写的问号:“江墨你在打什么哑谜?我听不懂。”

    “很简单,”江墨正想解释一番。但是转念一想,他突然笑道:“听不懂也好,你就安心做一个观众得了。这是一出很有趣的好戏,你不妨耐心看下去。”

    “好戏?是不是跟我哥有关?你赶紧说清楚。”慕容秋连声追问。

    江墨连连摇头:“有些事情说破了就没有意思。我们行内有句话,剧透一时爽,全家化人场。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不到恰当时刻就把用来拴客的扣解开,固然能让客人满意。但这样一来,说书人该饿死。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

    慕容秋想起昨夜的故事,她气鼓鼓道:“那好吧,我就再信你一回,你最好不要骗我。”

    ----

    梅向雪带着两个人由北门出城,一路上慕容秋和江墨都很听话,梅向雪让他们做什么,两人都是乖乖去做。

    直到出城数个时辰之后,慕容秋终于忍不住了:“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再这么走下去,我们不可能在天黑前赶回北庭城。”

    “谁说奴家要回去?”梅向雪坐在马上,她不紧不慢道:“你不是一直想体验侠女的生活?奴家正是在促成你的心愿。今日便是成为女侠的第一课,餐风露宿幕天席地。”

    听见梅向雪的话,慕容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野外宿营?既然要在野外过夜,你为什么不在城里叫一辆马车?要是半夜下雨怎么办?要是地上有虫子怎么办?”

    “果然是个娇娇大小姐。”梅向雪不屑道:“拜你们慕容家所赐,数年前我孤身逃出胜雪梅庄。那时我身无分文举目无亲,江湖上遍地是对我喊打喊杀的侠客。为了躲避这些人的追缉,你可知我晚上睡在何处?”

    慕容秋还没有从野外宿营的冲击中回过神,她神色呆滞着重复着:“你住在哪里?”

    “胜雪梅庄方圆百里的义庄、化人场、乱葬岗,甚至是那些死过人、闹过鬼的凶宅;哪一处我没有住过?饿急了,我还扮女鬼骗过百姓的供奉果腹。”梅向雪说到这里时,她的语气中透出刻骨的恨意。

    慕容秋不禁打了个寒颤:“那种地方怎么能住人,你就不怕有鬼吗?”

    “鬼并不可怕,人心恶念远比鬼魂来得恐怖。”江墨低声叹息道:“当年害的梅姑娘露宿乱葬岗的不是鬼魂,而是人心。如今想要慕容姑娘遭遇不幸的也非梅姑娘,而是慕容家留在她心中的恶念。仇怨环环相扣,恶念生生不息。”

    “谁要你来卖好!”梅向雪突然大怒:“你又想劝我放下仇恨?”

    江墨摇摇头:“你们的仇恨我不方便插手。我只想说现在已经是中午,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吃饭?”

    梅向雪望了望天色,她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一点:“这个要求可以满足。”

    三人找了一个遮阴避风的土丘休息。

    眼看两个女人都没有起身的意思,江墨正想找木材生火做饭。梅向雪从后面叫住他:“不必麻烦,我带了干粮,够我们吃大半个月。”

    干粮很简单,就是几张干烙饼几片咸肉。江墨不挑食,他很快就解决了自己的那份。

    而慕容秋咬了一口,她就再也不肯吃下去:“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好吃,我要吃滴香居的大馅肉包子。”

    梅向雪冷笑连连,对于慕容秋的要求她根本不做理会。

    吃过午餐后,三个人四匹马继续上路。这一路上人迹稀少,放眼望去全是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从未来过草原的慕容秋,她已经走得晕头转向不辨南北。

    “没有商队、没有牧民、没有水源,没有道路。”一路走来江墨暗自心惊:这表示接下来的路,无法获得任何补给。只要这样再走几天,梅向雪的补给将是江慕两人生存的唯一希望。

    慕容秋是蜜罐里泡大的女人,她能忍受这种折磨吗?换句话说,在死亡和饥饿的双重压迫下,有多少人能坚持自己的底限?

    去你妹的饥饿游戏!这绝不是梅向雪能够想出的计谋,以她的智商想不出这种计策。

    是谁?是谁在背后给梅向雪出谋划策?好狠毒的心肠,这分明是想把慕容秋逼入绝境。

    不知为何,江墨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秦牧原!

    在茶馆里,梅向雪偷袭慕容秋的时候,秦牧原分明在场。江墨还记得,秦牧原当时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从后来慕容秋跟他见面的情况来看,他分明认识慕容秋。慕容秋万分仰慕秦牧原,但是秦牧原对带慕容秋的态度,带着刻意的疏离。

    当时听见慕容秋自报家门后,他为什么不出手阻止梅向雪?反而眼睁睁看慕容秋陷入危险?直到江墨把人带走,他也没有出言拦阻,任由江墨带着人一路狂奔到城西。

    直到江墨准备治疗慕容秋内伤的时候,秦牧原才主动现身,并提出护送慕容秋于族人会合。

    结果慕容秋回去没有过多久,梅向雪又把她给掳走了。从时间上来说,拿捏恰到好处。巧合得就像有人给梅向雪通风报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