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虞和钱胖子两人都惊讶之中带着疑惑，惊讶的是张老竟然知道魔族身上搜出来的东西，疑惑的是张老刚刚失声说出来的话。
“魔云令？张老您认识？”吴虞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张老没有回答，眼神一转不转盯着魔云令开口反问道：“你们在哪弄到的？”
吴虞和钱胖子对视了一眼，沉默了半晌，还是实话实说道：“不瞒您说，这是我们在一个魔族身上搜到的。”
“魔族，果然是魔族，你们两个在哪儿遇到魔族了？”
“青岳山。”
“果然。”张老叹了口气，有些怅然。
钱胖子看着张老的样子，脸上挂着些迷惘，一会儿才忽的想起了什么，直接冲到了张老的柜台，趴在地上噼里啪啦开始翻。
吴虞在柜台外费力地将脖子伸长，可还是看不到少胖子在干吗，只见一样样破破烂烂的物事飞得哪里都是。
不多时，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钱胖子脑袋上挂着一个破娃娃，捧着一个盒子出现在了张老和吴虞的眼前。
张老从一开始钱胖子冲到柜台时就不再吭声，只是怅然望着那里，吴虞则是满头雾水，不明白钱胖子为啥突然发了疯。
钱胖子捧着盒子，像捧着一团火，只是默默打开了上面的盖子。
一尺见方地盒子，打开了以后，里面竟是挨着摆满了一枚枚的令牌，无论从大小还是色泽，都和张老手中握着的一模一样！
张老叹了口气，在吴虞惊愕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没错，这东西我也有。”
“您在我小时候讲的……竟然都是真的？”钱胖子声音都颤抖了。
张老看向钱胖子，目光中泛起一丝追忆：“差不多吧。”
“您真的是一个大将军！您真的是一个大将军！”钱胖子语气一下子变得越来越兴奋，“您跟我说过您是大将军！是……是征魔大将军！”
张老的拐杖轻轻点着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号了。”
吴虞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征魔大将军？
钱胖子此刻却是莫名的激动，他之所以要修行，之所以要成为高手，就是想要成为小时候张老讲的那个大英雄，持剑杀敌，保家卫国，今日竟然发现张老就是自己念念不忘的那些英勇故事的主角，兴奋得头皮都发麻了起来。
张老从钱胖子手中接过那沉甸甸的盒子，用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魔云令牌，是魔族专有的令牌，而且只有在魔族有一定地位的精英才有资格拥有一枚，这些魔云令，都是我从亲手斩杀的高阶魔族身上搜出来的。”
吴虞插话道：“高阶魔族？这东西这么稀有？”
张老点了点头：“虽说不上稀有，却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魔族之中，能得到魔云令，表明的是一种地位，虽说不一定拥有魔云令的就是高阶魔族，但是在一些事务上，肯定是有些地位的。”
吴虞这才恍然大悟，那个被自己杀了的魔族，虽说听他说话似乎不是普通的魔族士兵，而且吴虞并不认为一般的魔族士兵能够操着一口标准的人族语言，但他似乎没有特别厉害。
虽说吴虞冒着极大风险才杀了他，可是不代表他就是个高手，若是这种连炼气期都能杀死他的魔族也算高阶魔族，那人族早就征服魔族了。
不过听张老一说，吴虞有些明白了，看来那家伙不是魔族中的战斗型，而是某个“技术工”。
一想到这里，吴虞还真的有些庆幸，若是当初遇到的不是这家伙，而是一个魔族士兵，或许都可能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钱胖子看着手中的盒子，感觉沉甸甸的，这里面不只是令牌，每个令牌都代表着一个曾经的高阶魔族强者。
可是想到这里，钱胖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老张……爷爷，您既然当过那么大的将军，还曾经亲手杀死过这么多的魔族，您肯定是高手，可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要找一个修炼的法诀，您怎么就装傻呢？”钱胖子说到后来已经很委屈了，他爷爷走得早，张老在他心目中跟亲爷爷没有区别，可是既然张老是大高手，怎么会这样放任自己因为没有合适的修炼法诀而一直卡在炼体期呢？
张老看着钱胖子，心中一酸，叹了口气道：“我不希望你走上我这条路，这条路上太多的危险了，这世界上修行者多如蝼蚁，可是怎么了？他们还是会终日劳碌奔波，还是会忽然命丧黄泉，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每日为了一株灵药便与别人拼命，为了一块灵石就想杀人越货的冷血杀手。”
钱胖子听了这句话，低下了头，没有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呢？
吴虞这时候缓缓开口道：“张老，您这么大年纪，说的话肯定有您的经验和道理，但是您看看他，他不是那种恶人，也不会成为那种恶人。您不想他走入危险的修行之路，可是他已经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走完了炼体期，可是却因为没有法诀而耗费了这么长的时光。”
吴虞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有些黯然的张老，接着说：“您知道他从小就想成为一个修行者，不过既然您看着他一步一步修炼到这个样子，我相信您是也不希望他就这样做一个普通人，困死在这无花城里吧？”
张老听了这些话，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用沙哑的声音感叹道：“看来果然挡不住啊。”
说完这句话，张老黯然柱着拐杖走向了院落深处。
钱胖子想要追过去，吴虞却挣扎着起来挡住了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可就在钱胖子懊恼不已，想开口埋怨吴虞说得太多之时，那哒哒声再次响起，不过声音较之以前，带上了些许的沉闷。
钱胖子自然听得出来者之间的差别，于是鼻子一酸。
可是张老出来以后，身形虽然像钱胖子想的一样变得比刚才佝偻了一些，像是又老了几岁，可并不是因为伤怀。
而是因为，张老的怀里，还抱着一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