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小叶!”
一个温暖的声音唤醒了沉睡中的叶紫枫。
他悠悠醒转,睁开眼见苏素舒在他身边,这才吁了口气。
第一次觉得,苏素舒的声音好听到能治愈他的一切病痛,只因她温语中的慰藉,会让人非常舒坦。
他们全身被捆绑起来,关在一处破庙的大堂内。
“小舒,你要不要紧?他们有没有——”
看见她拼命摇着头,叶紫枫猛地住了口,眼波一转,定睛细瞧,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的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后勃颈露出骇人的青龙刺青,手里提着一把钢刀,走到二人面前。
“告诉我,兰花点穴手的解穴方法。”
言罢,一刀挥出,架在了苏素舒的脖颈上,而他使劲的扭动了几下自己的脖子,一双电眼,直视这娇小的苏素舒,道:“我三个兄弟,到现在还没办法自由活动,快点告诉我。”
“我、我……”
“别欺负她,冲我来。”叶紫枫皱着眉,朝着黑衣人吼道。
黑衣人咧嘴一笑:“你算什么东西?”
话音一落,他陡然旋转刀柄,将刀锋抵在了叶紫枫的脖颈上,“啪”的一声,给了叶紫枫一个耳光。
“不!”苏素舒摇着头,道,“我只会点穴法,未学过解穴法,你兄弟,我救不得,不过两、三个时辰后,应该就能恢复自由了。”
“什么?”
黑衣人皱眉,焦急道:“还要等上两、三个时辰?我不管,老子三个兄弟动弹不得,你马上解开穴道,不然,我先把这个小白脸千刀万剐,再送你去陪他。”
叶紫枫冷眼瞧着黑衣人。
“你就算是逼她,她也救不得你兄弟。若是她学全了兰花点穴手的解穴功法,早已突破‘精英四段’了,而你也未必能暗算的了她。”
黑衣人狠狠盯着叶紫枫,挥起一拳,朝着他的小腹重重的一击。
“你敢小瞧我?解不开穴道,我先送你上路。”黑衣人收起拳风,盯着叶紫枫问。
“不。”叶紫枫摇摇头,“她不会,可我倒是会。”
黑衣人狐疑的看着他,道:“就凭你?”
叶紫枫道:“你忘了,是我教她的点穴手法,所以,我自然也会解穴的法子。”
黑衣人脸色骤变,没错,这个人半点武功不会,却能指点迷津,传授苏素舒破解的点穴手法,当真是恐怖至极。
“好。”黑衣人揪住叶紫枫的衣衫,一脸狐疑却又瞧不出异样的点了点头,“那你来解了我兄弟得穴道。”
“你又错了。”叶紫枫冷冷一笑。
“我怎么错了?”黑衣人一愣,问道。
叶紫枫道:“首先,我是个废人,如何解穴救你兄弟?再者,你就不怕我使诈,反倒害了你兄弟性命?”
黑衣人的胸口像是被咬了一口似的,猛地,他将刀架在苏素舒脖颈上,道:“你的意思,是叫我放了这女人给我兄弟解穴?”
“如果你信不过,可以自己来。”叶紫枫深吸一口气,笑着冲着黑衣人道,“其实,解穴的法子很简单,只要在双肩的‘肩井穴’上戳三下,自然就解开了。”
黑衣人将信将疑,转身走出破庙,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又从外面不疾不徐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三名黑衣人。
“小子,看来你并没有骗我。”
黑衣人带着挖苦的讥讽声,来到二人跟前,道:“哈哈,你若想活命,就必须要听我的,知不知道?”
言罢,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来,翻开一页与叶紫枫看,气定神闲的道:“这是我家祖传刀法,怎么练到最后,气血不畅,真气逆流呢?”
叶紫枫只是看了片刻,就笑了笑,道:“你少唬人,什么祖传刀法,分明是本朝相国寺中的武学典籍——《菩提刀法》。”
黑衣人吃了一惊,连忙将书收回,失口叫道:“你果然是个奇才,连《菩提刀法》你都知道。”
“哼,偷学相国寺的武功,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叶紫枫冷哼一声,道:“你若想惯使这路刀法,必须将其全套练成。可惜,这套刀法极为怪异,必须运用《菩提心法》才能发挥其精髓。你之所以练到关键所在,会出现气血不畅,真气逆流的情况,全是因为你没有学会《菩提心法》所致。”
黑衣人向后退了两步,他练习此门刀法至今,一直参悟不透其中精要所在,想不到,竟是必须与《菩提心法》一起修炼,两者相辅相成才行。此时,他听叶紫枫娓娓道来,又是吃惊,又是一阵狐疑,听得仔细,觉得很有道理,便无法辩驳。
“大哥!”
“别吵吵!”
身后的黑衣人齐声称他作“大哥”,而他默默沉思,不去理会,一个劲的摇头晃脑,想来是一心琢磨《菩提刀法》。
“大哥!”
“听不懂话,我叫你们别吵吵!”
他转身冲着三名黑衣人吼了一声,瞬间,双目一怔,不由得吃了一惊。
眼前站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农夫,右手扛着锄头,左手捧着大红枣,嘴角浮现一丝笑容,将大红枣递给了黑衣人,笑道:“老朱,你吃枣不吃?”
“怎么是你?”
黑衣人大惊,连退了数步,紧握寒刀的手,哆嗦了起来。再看他的三名黑衣手下,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呵呵,老朱是怕你的大红枣有毒,不肯吃。”
破庙外,一个醉醺醺的汉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壶酒,坐在门槛上尽情狂饮,而他的背上挂着一把镰刀,阴鸷的眸光,一瞬不瞬盯着黑衣人。
这酒鬼朝着黑衣人笑了笑,指了指农夫,将酒壶在黑衣人眼前晃了晃,道:“老朱,他的大红枣不好吃,我的酒可是好酒,要不要尝尝?”
“哈哈,你的酒,只有死人才配喝。”
忽然,外面一声狞笑,一个乞丐破窗而入,手持竹棍,左手拿着一个破碗,碗里还有一只鸡腿,笑着对黑衣人道:“老朱,我这里还剩下一只鸡腿,你要吃不要吃?”
黑衣人哼了一声,无奈至极,缓缓抬起手,摘掉了蒙在脸上的黑布,只见他浓眉大眼,憨厚朴实,从面上看,哪有刚才那股狠劲?分明就是一位安分守己的忠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