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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龟裂开来,涌出一个个灰白色的兵俑,持枪负矛,人般大小,通体皆为石质,了无生气,泛着冷光,源源不绝,片息间已汇成一支大军,步骑弓盾俱全,危整肃立,将众人围在了中间。
呼!
蓝光一闪,亚瑟王挥剑划圈,立起了个大大的淡蓝光球,护住一众伤残,湖碧色眼眸中怒火熊熊,喝斥道:“攻击盟友,你还算是一名战士么!”
“蛮夷野人,也配言德?”
嬴政冷声一笑,高高举起右臂,掌中现出一剑,上书“太阿”二字铭文,厉声道:“挥军席卷,奄有四海。称皇为帝,九鼎召来!”
砰!砰!砰!
风云变色中,连着九声大动,九座大鼎自天而降,轰然砸中淡蓝光球,亚瑟王身子一震,连退数步,哇地喷出血来,光球立刻不支,鸡蛋似的碎掉,九鼎如山般压了下去,分应赵云、苏轼、达摩、张三丰四位英灵,陈远、苏春水、墨歌三人,余下二鼎却是齐齐对准了亚瑟王。
鼎尚未至,强风已压的地面寸寸裂开,陈远提起全身真力,拼命想要跃出,却是丝毫动弹不得,心中念头急转,全力对苏春水喝道:“快走!”
苏春水一怔,对他歉意一笑,周身燃起白光,转瞬虚化不见,与旁边墨歌一起,回去了。
鼎风呼啸,离头仅有半尺,只闻当当两声大响,蓝光一闪而至,拉起陈远掠了出去,却是亚瑟王格开重鼎赶来,救了他一命。
此刻这位王者淡蓝色盔甲上正萦绕着一层浅浅绿意,生机盎然,隐隐显出一柄剑鞘之形,华丽堂皇,分外好看,却怎么也遮不住眸中那冲天怒火。
轰!
青光微闪。一声大震,九鼎尽数落下,白光血气沸腾,仅有三人逃出生天。站在一处,却多了一人。
一击五杀,嬴政殊无喜色,皱起眉头,盯着赵云身边那女子。口中问道:“尔等早有同谋?”
绛珠放开赵云,晃指收起还泪珠,敛去青光,抚掌赞叹道:“阁下行事果决,即厚且黑,果然不负始皇帝之名。”
语音婉转轻柔,似赞实讽,嬴政冷冷道:“尔一妇人,安敢妄议皇帝?”
说话之间,忽然右手一剑挥出。辉煌灿烂,荡开浮云,直击绛珠,左手遥遥虚握,地上九座大鼎猛地跳起,合碾过去,劲压挤迫之下,空气炮仗似的爆鸣不已,生生拉出了九道白色气浪,尾巴似的长长拖在鼎后。真个如流星一般。
“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曼吟声中,青光疾闪,剑光划过,九鼎亦转瞬砸下。尘土俱落后,四人全都不见了。
嬴政冷哼一声,挥手号令兵俑九鼎,持剑北望,便要杀向王宫。
“秦皇且住,”洛丽华忽道。“依你现今实力,若赵云伤势痊愈,能否击杀二人?”
嬴政止步道:“朕既夺神权,已近神明,应足够了。何况赵云为祖龙剑气所伤,不死已是大幸,谈何痊愈?”
“不然,”洛丽华小脸上现出深思神情,摇头道:“那女子神秘之极,不知有何手段。这且不算,我好奇的是,他们怎么会联起手来?苏春水倒也罢了,与陈远极为亲密,不足为奇,那云秋心又是甚么缘故……”
她喃喃着,话音越来越低:“莫非,与七姊封我那记忆有关?若是如此,倒不得不防……”
洛丽华目光渐渐亮起,忽转问道:“须佐之男临死前使的是甚么手段,为甚么偏偏对孔明而发?孔明最后那个‘未’字情绪奇异,明显有重大发现,说的又是甚么?此间疑点重重,还是不要轻动为好,以免为人所乘。”
听了这一席话,嬴政亦沉吟着,道:“朕那祖龙剑气已使到了极处,又加持了足足五道真言法印,须佐之男那白光仍能冲破,非同小可……”说到此处,他摇了摇头,又肯定道,“不是非同小可,而是非常可怕,而此前他只用了一面镜子,从不见使白光手段。如此处心积虑,倾力一击,又燃了法印,足见其对孔明决杀之意,这里面确实有问题。”
洛丽华道:“孔明对他有很大威胁,大到非杀不可,而他去前应该是察觉到了,可惜没能说完……奇怪,人都死了,再大的威胁又有甚么关系呢?”
疑点重重,趁势全部击杀是不能了,嬴政挥手散了九鼎兵俑,只挎了太阿剑,问道:“那甚么楚音,朕全然不知,依你看,她为人如何?”
洛丽华沉默了会,道:“此女为扶桑公主,极精音律,以此入道,未足二十而成大宗师,仅在七姊之下。七姊评她‘歌尽风流,藏心造化,随世而迁,概莫可定。’”
“这般了得?”
嬴政有些惊讶,又皱眉道:“既如此,何不早说?”
冷月西沉,更显清冷,洛丽华望了望,并不回答,冥目沉思,良久不动,忽然眼开眼来,轻轻道:“未死。”
嬴政奇道:“甚么?谁?”
“须佐之男未死。”
王宫秘殿内,陈远断然道。
赵云已昏了过去,气息薄弱,绛珠正察看间,忽闻此语,转首讶道:“你说甚么?”
他们说的是汉话,一旁亚瑟王全然不懂,也问道:“陈,你说甚么?”
陈远换过语言,道:“须佐之男是诈死,他……不对,应该是她,是楚音。八咫镜可随意察看情形,她知自己实力最强,第一夜必定窥视了我们联手之议,故定下诈死之策,她自己从未出现过,只让英灵露面,大闹一场后故意被杀,便可完全脱离,暗中等我们厮杀,关键时刻现身一击。须佐之男临死前那一道白光非常可怕,而之前却全不见用,且燃了真言法印,只为确保击杀孔明,想必是因他有某种手段,能察觉这计策。”
“有个问题。”绛珠顿了顿,问道:“他为甚么最后才用上那白光,这太过处心积虑,未免惹人怀疑。”
陈远道:“他若先用过,杀不了孔明那样的智者。况且,这计可算作是阳谋,事实也正如楚音所料,须佐之男一死,嬴政便杀了三位英灵,再也聚不起力量围杀第二次了。”
殿中一阵沉默,绛珠道:“这若依此来看,楚音之所以拖了二十多日,离结束前三天才动手,是为了让人急于争夺,无暇察觉?”
陈远叹道:“恐怕是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