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劲风从身后传来,风雷的气息浓郁,略微有些渗人的感觉让沈玉衡的脊背都跟着发寒了起来。
她的身体就地一滚,全是凭借本能的动作在此时发挥了最大的威力,只见那道风雷擦着她的胳膊划过,最后在地上留下一片焦土。
她的身后,是黑袍的女子在夜色之中静立,未收回去的手能够让沈玉衡充分的断定,方才袭击她的人是谁。
夜风吹起女子黑袍的一角,露出那年轻的过分的容颜。
“许久不见。”莫离微微扬起了下巴,嘴角带出一抹刻薄的笑容来。
她在地府之中时因为那不是她的主场,让她在沈玉衡手里吃了不少的哑巴亏,然而如今可不一样了,如今是在仙界!仙界才是她的主场,只要她想要,碾死沈玉衡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罢了!
沈玉衡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她的面具因为方才的动作有些歪歪扭扭,这使得她整个人都看着狰狞了不少,仿佛是地狱里面索魂的恶鬼一般。
“许久不见。”沈玉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具,身姿挺的愈发笔直了起来,“母亲。”
那最后的两个字话音落下,沈玉衡清楚的瞧见那张年轻的容颜之上出现了一瞬之间的恍惚。
看,她也不是冷心冷情的,不是吗?
莫离的身子轻颤了一下,然而却也只是一下而已,很快的,莫离又恢复了那个凉薄的模样,看向沈玉衡的目光亦然带着几分疏离,甚至还隐隐的带着几分残酷。
这样的莫离,熟悉却也陌生。
“乖女儿,和我回家吧。”莫离朝着沈玉衡伸出了手,那白皙如玉的手在夜色之中似乎被一层温润的光芒环绕,让她整个人似乎都被圣洁的光芒拢住,仿佛她只是一个真真切切为自己的女儿着想的母亲一般。
可是谁又能够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要亲手把自己的女儿送上绝路呢?
“家?”沈玉衡偏了偏头,目光之中带了些许柔情,只是说出的话却绝对不是那么温柔了。
“你是说,回到有被你亲手杀了的沈姜,有被你亲手覆灭的沈家,有死在你的手中的沈无虚的家吗?”
虎毒尚不食子,可是莫离手上染着的,却是自己至亲之人的鲜血!
莫离仿佛没听见沈玉衡这带着疏离的话一般,依旧笑的一脸温柔。
“从前是我不好,我太忽视你了,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的陪着你,也会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莫离的表情之中都带着几分蛊惑,“你看,如今这仙界万里江山都坐拥我怀,只要你和我回家,你就是这仙界至高无上的公主,到时不管是什么,你还不是唾手可得?哪怕是北斗盘,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你的。”
莫离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是一个幡然悔悟的母亲一般,可是在知道莫离的所作所为之后,沈玉衡却已经对莫离彻底的死了心。
她不是只有这一个母亲。
对于莫离,她更多的是像对待偶像一样的仰慕与崇拜,于她而言,真正扮演着母亲角色的人,是玉玲珑,是花君卿,可是却从来都不是莫离。
莫离离她太远了,远到她根本无法触及的程度。
“魔君说这些话,难道不觉得太迟了吗?”
她没有叫她母亲,而是叫她魔君,似乎这样,就能够把她和她彻底的割离开来一般。
要是从前的沈玉衡听见这样的话,也许会泪水涟涟,然后虽然心有芥蒂,却也不是不能够接受莫离,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
如今的沈玉衡,早就不是从前的那个少女了,如今的沈玉衡,对于莫离早就没有了那些仰慕之类的情绪,于她而言,莫离只是一个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打败的敌人而已。
“迟吗?”莫离歪着头看着她,她斗篷的兜帽已经被掀了下去,那张如花一般的脸蛋在月光之下愈发的显出一种非凡的魅力来。
“我可不觉得迟了,毕竟……”莫离的身影忽然欺近,五指变爪,狠狠的朝着沈玉衡抓了过来!
“阁下行事未免太过嚣张了。”
另一只更好看的手却忽然攥住了莫离的手腕,沈玉衡的头一侧,就撞见了五公主那双仿佛会说话一般的眼睛。
一瞬之间,仿佛这夜色霭霭,浮光沉沉,不过都是她的陪衬而已。
原来真的有一个人,能够比雪千重还要好看的犯规。
“幽、尘、柒。”莫离冷淡的甩开她的手,一字一顿。
“还有我!”黑暗之中忽然窜出来另一道身影,幽听雪气喘吁吁的从六丑的云头上跳下来,看她的模样,仿佛是睡了一半被拎了起来似的。
随之,另外几道身影也陆陆续续的出现,一时之间,幽灵宫五人竟然又聚齐了。
“所以,这是挑衅吗?”幽柔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揪住困的摇摇晃晃的幽听雪,似笑非笑的看着莫离。
幽灵宫五个人都是受“神”点化之人,五人合力和莫离不相上下,如今若是五个人真的和莫离拼命,怕是莫离也讨不了好。
“挑衅啊,我最喜欢啦~”四公主舔了舔嘴唇,眼眸之中已经隐隐闪烁着战意,那幅摩拳擦掌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会冲上去开打一般。
“战?”百忙之中抽身来的大公主只是偏了偏头,声音低沉。
莫离的神色变化了几番,随后默不作声的把自己的兜帽扣了回去,那张如花容颜顿时又被一片阴影遮盖。
“你们可要一辈子护着她才好。”她的神情在阴影覆盖之下,愈发显得晦暗不明。
“不劳你费心了。”幽听雪勉勉强强的站稳,顿时朝着莫离做了个鬼脸。
莫离哼了一声,知道自己多留也只是浪费时间,顿时身影一闪,在夜色之中消失无踪。
确定莫离真的离开了,幽灵宫的几个人才松了口气,顿时四散离开,只剩下幽听雪一个挂在六丑身上,不断地叫唤着好困。
“你还真是命途多舛。”打了几个哈欠,幽听雪随意给自己弄了把水洗了脸,瞧着沈玉衡叹息道。
沈玉衡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似乎也有其他人这样说过她,可是多不多舛又能怎么样呢?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生,不都是要好好的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