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吴峥的意料,五指刚要收紧,还没来得及发力,突然感觉对方的手腕瞬间细了一圈,冷不防被其滑脱了出去。
“缩骨功?!”
顾不上惊讶,由于另外三人手中的兵器已经攻到身前,吴峥不得不暂时放弃抢夺对方手中的长剑,转而右手拇指迅速一捺,一股细微的真炁直刺那人列缺穴的同时,左手拇指与食指、中指、无名指相继连弹,叮叮叮三声脆响中,已经触及身上衣衫的一柄长剑与两把大刀,瞬间被弹开。
知道真炁外放过于消耗内力,吴峥并不敢用出全力。特别是发现眼前四人身手十分了得时,变得更加谨慎起来。
暂时摆脱了四人围攻的吴峥,抬头四顾,见另外两边,带伤的翟素丽,以及莫紫也已经与来人交上了手。
同样赤手空拳的翟素丽不过一两招之后,已是险象环生。莫紫的情况要略好一些。只身接住四人的攻击,因为并不与之硬拼,而是依靠灵巧的身法,不停穿梭于四人中间,反倒还能坚持一会。
吴峥也看出来,不知是因为并不真想伤及无辜,还是忌惮莫紫的身份,围攻莫紫的四人并没有全力抢攻。
既然如此,稍感放心的吴峥,一味躲闪着再次冲上来的四人,试图靠近翟素丽那边的战圈,以便施以援手。
显然崔健看懂了吴峥的意思,顿时再次挥手,马上又有两人加入战圈,而且是十分干脆地挡住了吴峥想要接近翟素丽的去路。
想要速战速决,又不敢贸然动用真炁,正在这两难之际,翟素丽那边突然传来的一声惊呼,分明在告诉吴峥,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先是曲左臂于胸前,拇指与食指轻扣,做出一个要弹击正面攻来一把大刀的刀身的动作。下面的双脚却是左脚往右脚右后方撤出一大步,迅速一个转身。并没有去弹已经从胸前横刺而过的刀身。反而是垂于右腿外侧的右手轻抬,小指指端的少冲穴发出一道真炁,由下而上,正好刺中持刀人右小臂上的手三里穴。
耳听脑后传来长剑的破空之声,吴峥顺势低头,双脚如同钉子钉在地上一般,上半身突然前倾,原来曲于胸前的左手前探,刚好抓住被隔空点中手三里穴后,对方脱手而落的长刀。
只是吴峥并没有趁机收回前倾的身体,而是用刚刚夺来的长刀在地面上一点。身体的重心迅速前移到握刀的左臂上时,双脚猛然蹬地,嗖一下,吴峥便窜了出去。方向刚好是眼看就要葬身于对方剑下的翟素丽,以及早已退无可退的苏小妹。
以刀代剑,挥手就是一招破剑式,刀尖顿时一分为二,分刺两名围攻翟素丽的劲装大汉后心。
不得不侧身撤剑格挡,不然杀死翟素丽之时,也是两人丧身之际。
虽然逼迫两人被动撤身,吴峥却也没有机会再穷追猛打了。因为围攻他的六人早已从身后,以及左右两侧围攻上来。刀剑齐出之下,吴峥也只能回身应对。
算上崔健对方共有十八人,现在只不过是动用了十二人,在崔健身边还有五人未曾加入战圈。吴峥不由心中暗想,这十二人的身手已经是自己所遇,除东端西楚外最厉害的对手了。比临山府迎宾馆遇到的晋北七雄还要高出不少。那么身为领头之人崔健的功夫,也就可想而知。
眼见被四人围在核心的莫紫,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游刃有余了,显然对方已经加大了攻击力度。虽然看上去不想伤害莫紫,可是刀剑无眼,万一要是伤到了怎么办?
今天这一场意外,皆由自己而起,因为自己而连累莫家人跟着遭殃,吴峥实在是于心不忍。见崔健暂时没有出手的意思,吴峥又没有把握在动用了那套原始剑式后,还能有余力对付崔健,所以几次尝试想要吸引对手远离莫家祖坟所在,可是每次都会被看透吴峥心思的对手拦下来。
看莫紫也有相同的意思,不过,同样难以如愿。此时的翟素丽又一次变得岌岌可危,不得已之下,吴峥再也不能瞻前顾后了。
以一招斗剑式逼退身前攻上来的两柄长剑一把大刀后,吴峥手中大刀的招式突然一变。手握刀柄,刀身前低后高,刀尖微微指地的同时,在体内真炁的灌注下,刀身激烈颤抖中竟然发出了细微的滋滋声。
“闪开!”
显然一旁观战的崔健看到了吴峥手中大刀变招后的可怕,大喝一声的同时,身体连晃,已是抢到吴峥面前。双手成掌,左上右下,左前右后,一招烈马分鬃式,只奔吴峥右肋攻来。
根本就没有去关注攻上来的崔健,吴峥手中大刀发出细微滋滋声的同时,已经陡然九十度翻转,刀刃成水平姿势,刀尖向上微挑。随着脚下凌云步法的变换,身体侧转,以刀背横切崔健的双掌。
即便有断碑裂石的横练功夫,崔健也不敢以一双肉掌去接吴峥灌注了真炁的长刀刀背。双掌上举,含胸收腹,让过由胸前划过的长刀,崔健没来得及换招,吴峥早已身随刀转,刀随人动。由平削变成了上撩,叮当噗嗤两声响过,崔健一名手下持剑的右臂已经与身体分家了。
来自师傅剑痴骸骨所在石室石台四壁上的原始剑式,一旦发动根本就停不下来。人随刀走,刀借人势,如风卷落叶一般,吴峥稍显单薄的身体在长刀的带动下,堪堪在崔健及其十七名手下中间转了一圈。
当吴峥面似平静地以刀拄地,站在那里冷冷盯着有些目瞪口呆的崔健时,其手下十七人竟然没有一个还能站在那里。不是断臂,便是断腿,甚至有三人被开膛破肚,一人身首分家。眼见四人是没得救了。
“哼!”
崔健并不知道此时的吴峥早已是油尽灯枯之际,见势不好,带领一干身受重伤的手下,忍痛把死去四人的尸体抱上马背,扔下不少残肢断臂,惶急上马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