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血凶牛并没有踏上台阶,而是愣了一会,这才迈步向上,脚下微光一闪,居然以法则之力压制着符箓,轻轻松松迈上了台阶,一路向上而去。
莫闲叹了一口气,他已在太阴镜中,感到灵魂被太阴灵气同化,寒冷彻骨,他在寻找那一点真阳,周围光怪陆离,他守定内心,放出一丝神识,留意外界的变化,而大部分意识,却融入其中,太阴灵气正在侵蚀他的神魂。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似乎是一瞬间,又似很久,他感觉到一缕暖气从神魂中诞生,他一下子明白了,并不是什么地方存在真阳,而是阴极阳生,时刻在变化,世间万物,都脱不了阴阳,除非它是先天之物,阴阳未分。
这缕真阳一生,阴阳二气相结,形成一篇真文,这篇灵文完全是由太阴镜生成,并不是太阴镜当初制造时就存在,而是由于它长期浸染在法则中,法则感应,生成灵文,并无世间文章的结构,完全一体,但莫闲却明白它的意思。
这件法宝有了灵性,并不是说法宝如人一样,种种法宝的传说,法宝生了智能,这种情况很少,如果法宝有了自我智能,那法宝就成精了,传说中的灵珠子哪吒就是如此,已等同生命一样,法宝就不成为法宝。
法宝有了灵性,就如眼前之宝,它的灵性才诞生,一切都如同天地一样,并不会有自我,法则之力已开始与外界法则之力共鸣,法宝可以称为灵宝,眼前这一件,就算得上灵宝。
莫闲刹那间口吐真言,在其间并没有大小的概念,他明白了,先天法禁是怎么回事,一个真言字出口,内部似开天辟地一般,刹那间,一个小空间形成,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清气上升为天,其中轻灵之气,没来及扩散的,化为光体,是谓群星,重重浊之气下降,沉积于下,变成苍茫大地,大地之中,也有轻灵之气,地势翻滚,开成高山峡谷,天空之中,阴阳之气相搏,电闪雷鸣,大雨从天而降,莫闲又开口,一字真言吐出,无数气息在变化,阴阳生搏而生机生,好像时光都在这一刻剧烈地变化,大地之上,一点点绿意出现,随着时间流逝,在大地中央,一颗月桂树出现,顶天立地。
而大地上一遍绿意,甚至出现了动物,时间在飞逝,好像过了亿万年,还有几字真言,莫闲却不能吐出,他沉浸在其中,不知道时间为何物,内外时间差距出现惊人的差距,莫闲却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少时光,久远的他都想不起来当初的想法,陡然他被惊醒了,这亿万年悠远的时光,他只如做了一场梦一样。
暗血凶牛终于迈入大殿,入眼处是一望无际的旷野,远方有一株冲天而起的月桂树,他一愣,他也没有想到,里面居然有如此大的空间。
他修行到化神,在妖之中很难得,他只是一愣神,接着眼睛之中一片火热,凭他的修行,当然能看出,这里只是空间中的一重,没有看见其他妖物,不用说,他们应该陷身于其他空间内,他对空间上本来很弱,只懂点皮毛,他所领悟的不是空间法则,自己所得传承不过是一个老牛精的一些经验,和寻方师友得到的一些经验,甚至有杀妖夺取功法等,能走上长生之路,已算他的运气和资质极好。
他进入洞天之中,所见的一切,都说明了这个洞天的门派底子极厚,肯定有一些遗存,如果得到这份遗存,他的道路不用说更加好走,他用尽心机,想出了给亲近的人种下妖种,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怨气,另一方面,也是更主要的,是想增厚自己的底蕴。
不曾想功亏一篑,进入洞天之后,才发觉似乎有更大的机缘在等着他,光那棵月桂树,应该就算一宝,如果得到功法法宝等,那这一次来得值得。
他向中央急驰而去,天空中的圆月挂在树梢,静静地放着清辉,了半个时辰,他落脚与月桂树下,看着其高望不到头的月桂树,他将铁棍一晃,变成一把斧子,一斧砍下,月桂树震动,连带七层空间一起震动,身在太阴镜中的莫闲一刹那被惊醒,在其间,他好像渡过了悠久的时光,他睁开了眼,在茫茫大地上,月桂树下,暗血凶牛正在砍伐月桂树,他目光一凝,虽然好像过去很久,但他知道,那不过是假相,最多过去几个时辰。
他的感悟被中断,他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太阴镜,人与镜合,根本没有完成,现在最多是人被镜包,他苦笑一声,自己要恢复自己,没有十年时间是不可能,不过,在此空间内,他可以调用太阴镜的能力,太阴宗中有一种指月玄光,倒正合他用。
他手指一垂,一道清辉亮起,借太阴镜的功用,向暗血凶牛射出指月玄光。
暗血凶牛一斧下去,待一斧起,惊讶的发现,刚才砍的口子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转瞬间,树木恢复了原样,暗血凶牛一怔,他不服气,这回可是调用他的威能,一斧如电,在斧刃处形成一道弯弯的斧刃刀罡,一斧砍下,月桂树上,一阵清光闪现,轰的一声,将斧子挡开,这回居然有了反应,清辉刀芒相撞,空间显现出七层,如走马灯一样,其中一层,却是大殿空间,旁边两排雕像,中有千霞诸妖在其间争斗,暗血凶牛一眼瞥见,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指月玄光已到,如同一道匹练,从空而下,人望见,顿觉心中清凉,好像尘埃顿消,心舒意怡,无数大道奥义似乎唾手可得。
智慧生命到此,往往迷失自己,不觉间凑了上去,一时忘记了危险。
暗血凶牛也不例外,身子不觉迎了上去,轰的一声,刹那间,剧烈的疼痛使他清醒,不好,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借着这口鲜血,将体内气劲转移到血中,不愧为暗血凶牛,居然以血为代价,转移了伤害,身体不由自主抛起,落入另一重空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