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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山之外五百里,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小城,因为火焰谷的开启,惹来了数以千计的修行者前来,一下子变得有些失了方寸,普通人与修行者不断发生冲突,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小城里普通的居民。
火焰谷完全开启之后,这种情况才好了很多,但终究还是有修行者陆续前来,这个小城终于失去了以往的宁静。
孙征背着书箱辞别了自己的好友,踏上了前往方寸山的路。
他走出城门,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城,毅然转身离开。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找神话里才出现的方寸山?”
“因为我一直有一些问题无法弄清楚,我想去找一个说法……”
“那根本就不存在啊,就算要离开这里,不如我们一起前往那些繁盛国度,最起码也能奔个好前程。”
“钱兄还不清楚吗?一旦修行者出现,不管多么强大的国度,都将会成为过眼云烟,这个世界已经变天了……”
孙征想起自己好友的劝阻,心意丝毫没有改变,他不愿自己读书二十载,最后依旧卖于帝王家,就算对于他而言,那帝王家实在高不可攀贵不可言。
小城之外,是一片广袤的平原,火焰谷在小城西南方,孙征特意绕开了路,一天一夜,他不过才走了不到百里,路上不知何时多了三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三个人很奇怪,其中一个相貌堂堂,器宇轩昂,额头上一条金色竖线倒挂,颇为不凡;第二人俊逸风流,一双桃花眼看起来好似经常留恋青楼的世家子;第三个就更怪异了,整个人好像是一根细长的瘦杆儿,手里还拿着一根跟人一样长的烟杆,好似一阵风就要把他吹倒。
“先生往哪里去?”
“西南方寸山……”
“西南方寸山?那根本就是神话,怎么可能真实存在?先生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这个就不劳三位费心了。”
孙征绕过三人,继续前行。
申公豹突然转过身,看着孙征的背影,说了一句,“道友,请留步。”
这句话甫一说出口,孙征的身体突然间顿住了,只是他并没有回过头,而是在停住了一息之后,再次朝前走去。
申公豹三人面面相觑,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申公豹这句话有失灵的时候。
“看来还真是这个人了?”申公豹与杨戬互相对视了一眼。一开始太上卜算出有一个人与杨戬遗失的一部分灵魂有关,此人正是孙征,但杨戬与申公豹都没有怎么相信。
他们隐约知道自己前世的身份很恐怖,一旦找回遗失的灵魂,那么不仅是实力,就连那些随之遗失的记忆都会回来,这等人生大事,怎么可能就与一个读书人搭上关系了?
但是现在看来,这读书人看来并不简单。
“先生请留步。”杨戬赶紧走上去几步,再次拦住了孙征,“不知先生从何处来?”
“桃山。”孙征隐隐有些不悦,这三个人奇奇怪怪,还一再拦住他的去路,也亏得他读了二十年的圣贤书,若是旁人,恐怕早就要发火了。
“桃山?”太上再次掐指,他指尖的印诀不断闪灭,最终停在了一个极为怪异的符文上。
“那就不打扰先生了。”杨戬接到太上的示意,最后还是让开了身形。
孙征背了背书箱,飘然离去。
“这天底下还有这等傻瓜,还想要去找那什么劳什子方寸山,太上你听说过吗?”待孙征走远,申公豹忍不住说了一句。
“好像在这凡尘时间流传了一本书,叫《东圣西游录》,这上面就有一处仙山,名为方寸山,只是……如果此人仅仅只是依据一本神话故事,这未免也有些痴傻了……”太上看着孙征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太上怎么样?是不是真的与这个人有关?”杨戬此时根本不在意那劳什子方寸山,他只在乎孙征跟他失去的那一部分灵魂到底有没有关系。
“确切的说,应该是与他所说的桃山有关,我们这就去那座桃山……”太上道。
“方寸山,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啊……”太上最后看了一眼孙征,自言自语道。
三个人迅速离去,目标直指桃山。
“古人曾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此话诚不欺我。”孙征边走边思忖道,“我这才走了多远,却见识到了这般多稀奇古怪的人和事,这世间种种,又该有多少光怪陆离的场景是书上从没讲过的?又有多少繁华盛景是我没有见识过的?”
“之前我读了二十年书,何止读书万卷?从今往后我便再行万里路,阅尽这人世无尽画卷。”孙征眼中目光灼灼,他来到一块岩石旁,放下了书箱,只带了一个装着盘缠与干粮的包裹。
他冲着这书箱拜了一拜,随即朝前大步走去。
“这些书我都已记在了心里,不如留给有缘人,而今我要看更大的一卷书,就算可能今生都读不完,但我还是要看的更多些,所以我也要走的更快些才行。”
孙征轻装上阵,行进速度果然快了一些,而且他的心境随着这一次弃书,竟有了一个突飞猛进的飞跃。
“我要问个明白,问个清楚,我心中的疑惑要解开,要变得通透……”孙征看了看火焰谷那里依旧是火红一片,“不知苏小兄弟现在如何,他与我不是同一类人,却又何尝不是一样的行者?”
“行者,走天下万路,悟天下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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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申公豹三人来到桃山之时,此时的桃山满山都是桃子,一股桃子独有的香气弥漫在山间,果香怡人。
“就是这里?”申公豹有点不相信,这里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座小山头,除了满山的桃树桃子,哪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你试试看。”太上看向杨戬。
杨戬点点头,他一步走上了山腰,再一步跨上了山顶,在山顶上席地而坐,缓缓闭上了双眼。
“你说杨戬能不能找到一部分遗失的灵魂?”申公豹看着山顶上的杨戬,不无担心地说道。
“不好说,这不是小事,很有可能会出现变数,我们需要做好准备,以防被某些人趁机而入!”太上并不轻松,他隐隐感觉到事情不会如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杨戬盘膝坐地,闭目凝神,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精神也与桃山逐渐契合。山的脉动,还有满山桃树的韵律,都在他的神魂海中传递,他整个人都似乎与桃山合二为一了。
“终于开始了……”太上双手翻飞,一道又一道符印在他的指尖跳跃,不断落在这座桃山的各个角落。
杨戬的气息与桃山越发接近,申公豹自然也感知到了,这种人与自然的完美融合,就算是在修行过程中遇到,都会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他知道此时对于杨戬而言,是多么重要。
“希望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杨戬盘坐在桃山山顶,虽然已经闭上了双眼,但是他却可以清晰地看到桃山上的一切,大到整座桃山,小到山间的一棵草,都在他的感知中。
与此同时,桃山上似乎升腾起了一股古朴而又苍茫的气息,仿佛是渡过了无数岁月,酝酿出了这一股透着玄妙又大气的气韵。
杨戬的神魂刚刚触碰到这股气息,整个人瞬间颤抖了起来,这股气息中蕴藏着诸多信息,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
一幅幅他从未见过的画面在他眼前掠过。
好像在这桃山中,他渡过了十世轮回,而这十世轮回就好像压抑了千年,一股脑全部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第一世,他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山间农民,家里有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婆娘,还有一个刚刚会喊爹娘的可爱儿子,生活本应该就这般安静且美好的度过,但是天不遂人愿。一支军队占领了这一座低矮的山头,他的婆娘被那群军士带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他只知道这支军队隶属于西方的一个国度。
“爹,娘什么时候回来?”这是他儿子与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他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你娘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等到你及冠,娘就回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儿子也逐渐长大,当儿子及冠那天,他痛快地喝了一顿酒,从山脚下挖出了一杆长枪,这杆长枪三尖两刃,气象森寒。
他入夜之后,便一路西去,西行十万里,沿途途经一百零三城,斩城主一百零三,最终战死于皇城之外。
临死了,他才看到那个让他朝思暮想了近二十年的女人。
“值得吗?”公主退去了易容面皮,虽然时隔近二十年,却依旧美艳动人,时光甚至无法在她的容颜上刻上一道皱纹。
“为什么?”他没有回答,反而直接问了一句。
当年以他的实力,如果不是他无意中听到军卒议论他婆娘的真实身份,他早就准备屠尽了这支看起来强大的军队。只是他知道,是他的婆娘秘密让军队前来接她,所以他才没有出手。
“你我缘分已尽,回去吧,杀了一百零三位城主,也足够你泄愤了!”公主的话冰冷无比,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柄尖刀刺在他的心头。
“为什么?”他一动不动,只是看着眼前这个陌生无比的女人。
皇城上,一道金色人影缓缓出现。
“你走吧。”公主说完,便绝然回身。
他举起手中的三尖两刃枪,遥指皇城上的那道金色身影。
三息之后,他嘴角渗血,气息断绝。
三年之后,他的婆娘,也就是这个国度的公主,死于皇城外,当初他身死的那个地方,同样气机尽毁,却依然站立不倒。
皇城上,那道金色身影再次缓缓出现。
……
第二世,杨戬又成了一个护国将军,功勋卓著,位极人臣,但是君主昏庸竟将他最爱的女人招进宫去,百般凌辱之后将其蒸食。他愤而执枪,杀入皇宫,最终将昏君的头颅斩下,而他也在乱箭之下,身死当场。
第三世,他成了一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只能靠着旁人施舍才能过活。当他及冠之后,他才知道他的母亲竟然是天上的仙人,但却私自下界与凡人苟合,这才生下了他。他的父亲被天帝杀死,而他的母亲则被永世镇压在桃山。百年之后,他终于修成了不世神通,力劈桃山,救出了母亲,可惜母亲法力被封印,早就油尽灯枯,看到他第一眼之后,便阖然长逝。
第四世……
…….
一直到第十世,杨戬变成了一个书生,阅尽天下书卷,最终提笔写字,洋洋洒洒一卷字,每一字都道尽了天下万法,最终他肉身腐朽,却精神存世,与桃山合二为一,成了这片桃山的山神。
十世轮回,说不清是真是假,是对是错,杨戬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的神魂海剧烈地动荡,外界这股气息也逐渐侵入了他的体内,直往神魂海中钻去。
杨戬身体不住地颤抖,在他身下,整座桃山轰然摇晃,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钻出来一样。
“如果再让你轮回一次,你还会愿意吗?”杨戬的神魂海中有一道声音响起,这声音直接引起了魂力的絮乱。
“只要不违本心,又有何妨?”杨戬心意坚定,轮回不可怕,最重要的是不违心意。
“你果然还是你,永远都不会改变,你我十世轮回之缘分终将散尽,珍重!”那道声音陡然变得温柔无比,在杨戬的神魂海中,一个美丽女子的身影缓缓出现,她明眸善睐,仙肌玉骨,好似天上仙女。
这个人杨戬很熟悉,正是他十世轮回里,注定与他纠缠不清的女子。
这个女子的身影逐渐消失,最终化作了一团精纯的魂力,流淌入杨戬的神魂海中。
不知为什么,杨戬突然心中一痛,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这让他内心挣扎痛苦到几乎不能自已。
“啊……”杨戬突然一声怒吼,整座桃山竟从中间完全裂开了,漫上的桃树倒了一地,一片狼藉。
又过了数个时辰,杨戬缓缓起身,他身体周围一丝丝暂时无法控制的气息逸散而出。
“一下子就破入地丹境了?你小子可以啊,从乱神境一下子蹦成了地仙,看来此次收获不小!”申公豹惊喜万分,一巴掌拍在杨戬肩上。只是杨戬明显有了心事,按照他以往的样子早就开心地合不拢嘴了,但现在却变得沉默。
“怎么了?”申公豹一下子就看出来杨戬的不对劲,开口问道。
“我当初的修行法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修了十世却感觉自己更痛苦?”杨戬看向身后的桃山,眼中布满痛楚。
“慢慢来吧,总会变好的……我们改变不了过去,但是未来却总是有机会弥补的……”太上拍了拍杨戬肩膀,率先扭头离去。
杨戬最后看了一眼桃山,终于离开。身后,桃山,轰然倒塌,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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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易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了法阵之中,心中虽然焦急,但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在这个仙秦时期便是庞然大物的势力范围内,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即便这个势力陨落了不知多少载。
“恐怕整个火云天外天地的修行者都进去了吧……”苏易暗自思忖道,他指尖符印闪灭,三息之后,苏易一把握碎了符印,直接一步走进了法阵之中,“血莲灵火,我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