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柳走进李记牛肉店，点了二大碗牛肉汤，一大碗五香牛肉，一笼牛肉包子。
只一会儿，老板娘亲自把他点的东西端上来了，老板娘的笑容很温和，很亲切，动作很轻柔，说话的声音也很动听，“庄少爷，段爷说，你吃好了以后，进去和他聊聊。”
“好的。”庄柳应道。
看着老板娘转身进去的背影，庄柳突然有点羡慕嫉妒段无欢。
庄柳走进来就闻到了茶香，这是二楼的客厅，中间一张茶几，茶几周边有三张椅子。右侧是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一瓶海棠花，花开正艳，房间里共有六瓶海棠花，每一瓶花都不同。房间四周的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和美人画，其中一幅美人海棠春睡图令庄柳十分喜欢。
老板娘已经换了衣裳，一身仕女装坐在茶几旁泡茶，动作十分优雅娴熟，看着让人赏心悦目。段无欢坐在一旁悠闲的喝茶，同时一边欣赏老板娘优雅的姿态和动人的笑靥，他的目光平静温柔。
整个氛围温馨浪漫，又荡漾着柔情蜜意。
庄柳似乎都有点陶醉了，他感到一种久违的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快乐，他的心忽然变得很宁静，似乎忘记了一切的烦恼。
庄柳内心震惊，难道这就是我内心深处追求的快乐生活？
“过来坐吧，喝杯茶，慢慢聊。”段无欢看着庄柳道。
庄柳坐下，笑道：“这里的几幅画都不错，虽然我不懂绘画，但我知道我喜欢什么。”
“只有中间这幅美人海棠春睡图是我画的，其余的都是海棠画的。”段无欢指着中间的那幅画道。
“海棠是谁？这些画我挺喜欢。”
“海棠就是她。”段无欢指着老板娘道。
“老板娘不但画画的好，这茶艺更是了不得，看你泡茶，也是一副绝美的画。”庄柳真心的赞道。
老板娘莞尔一笑，十分美艳迷人，让旁边盛开的海棠花黯然失色。
庄柳心中暗想：“这寡妇的风情有时候的确远胜少女。”
甜美的声音响起，如同天籁，“庄少爷谬赞了，想不到庄少爷如此风雅，看来外面的传闻并不可信。”
“不知外面的传闻如何说我？”庄柳笑道。
“最近你人魔之名传遍勃兰斯城，让人闻之色变，在一般人的想象中，你一定是青面獠牙，面目狰狞之极。”段无欢笑道。
“不知是何人所传？”
“不可考证，还是听之任之吧。”段无欢道。
庄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邀我过来，一定有事，请说吧。”
“早几天这个店里的厨师死了。”段无欢道。
“看来店小二可能是他杀的，这个厨师死在哪里？”庄柳道。
“死在青衣楼。”
“这是高档妓院，去一次至少够他苦干三年，这显然不合常理，这个厨师可能隐瞒了身份，他可能是杀手。”
“他是怎么死的？”
“被毒死的，死的症状和那天夜里你看到的那条狗一样。”
“你一定去调查了？”
“我去青衣楼调查了，他死前接触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人最可疑。”
“谁？”
“你四叔家里的一个家丁张平。”
“你也调查了这个张平？”
“是的，但张平也死了。”
“死在哪里？”
“死在城外的河边，是几个顽皮的小孩发现的。”
“现场有什么发现？”
“很多人去看热闹，现场都破坏了。”
“怎么死的？”
“我仔细询问了仵作，是刀杀死的，从后面一刀刺穿心脏，一刀毙命。”
“河边是案发第一现场吗？”
“二个仵作一致认定河边是第一案发现场。”段无欢道。
“店小二，厨师，张平，已经死了三个人了，看来线索已经断了。”庄柳道。
“这件事情再追查下去就比较难了，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情和李记牛肉店以及我没有一点关系，当然你可以选择信或者不信。”
庄柳稍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相信这件事与你们无关。”
老板娘温婉一笑，“这样我就安心了。”
段无欢温和的笑着，道：“喝茶。”
“想问你一件事情。”庄柳道。
“你说。”段无欢放下茶杯。
“听说，当年我父亲死去后，第二天勃兰斯城年轻一辈的人在真仙酒楼举行了庆祝会？”
“是的，是真的，很多人参加了，很热闹。”
“听说，包场包了三天，全部是吃奇珍全席，也喝光了真仙酒楼储存的酒？”
“是的。”
“该来的是不是都来了。”
“是的。”
“你也参加了？”
“是的，没有理由不参加，但第二天我就没有去了。”
庄柳端起茶杯，喝完茶，笑道：“这个世界上确实有破不了的案子，但没有杀不死的人，幸好杀人也不一定要有充分的理由。”
庄柳起身向外走去，“茶好喝，谢谢你的茶。”
老板娘望着庄柳的背影道：“他笑起来憨厚天真，阳光灿烂，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全身发寒。”
段无欢道：“所以看人不能看表面，尤其不能看笑容的表面，要看到笑容背后的东西。”
“怎么看他都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十五岁的人怎么能够锻炼出那样一颗铁血冷酷的心？”
“一半天性，一半人生的磨炼。”
“你说他心里真的相信这件事情与我们无关吗？”老板娘有点忧愁的道。
“其实他相信或者不相信，跟我们的关系都不大，我之所以这样做只是希望风往另外一边吹，顺风总是好赶路一些，我从来不担心多一个敌人。”
“只要风往另外一边吹，你是不是希望风越吹越大？”
“风大好啊，地面上的落叶枯草就少了，如果点燃了火星就更好，烧掉那一片枯草，来年一定是个新气象。”
“你说的话我听不太懂。”老板娘说的很温柔，目光中流露崇拜。
“听不懂，是好事，表面聪明的人往往吃亏更多。”
“我觉得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很可怕，我不希望你们成为敌人。”美妇倒茶水时手不稳，茶水倒在了茶几上。
“如果真的是敌人，先倒下去的人，也许是他。”段无欢脸上有自信的笑容。
“听说，那一夜，血枣园，桂花树下有一百多个血淋淋的人头，是真的吗？”美妇的眼中有丝丝恐惧。
“准确的说，是157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