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我留下陪你。”武画葇没有那么多道理好说,只坚持自己的意见。
“我也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能办成,师父和师伯他们等着我们的消息呢。赤铜城因为一个圣界宗门弟子的名额,聚集了无数后天境武者,与他们同来的为他们压阵的,还有他们的先天境师长亲友。如果因为我的私事连累你们,甚至令元阳如意得而复失,我怎么能安心?”夏皎摇头道。
她这么说,一来是真的不想元阳如意和师兄师姐有闪失,二来却是想把他们打发走,以免阿故的事情穿帮。
武画葇仍是摇头,道:“我们只有一个六角菱梭,我走了,你就无法进入传送阵,怎么回律斗界去?而且,我……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我跟你一起可以保护你。让大师兄带元阳如意回去好了。”
刚才夏皎提及路上遭遇涯阵宗的仇家向骄川,带同十五名先天境武者联手围攻她们的事,双方激战的经过连结果,她只是简简单单一句“师姐出手将他们杀了,跑了三个人”就带过了。
但这已经足够尉迟猜到其中关键——肯定是武画葇现出她的另一面,才把这么多高手干掉了。
再加上武画葇这番话,尉迟更是百分百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有些讶异地看了看夏皎,发现她连眉毛都没抬一下,不禁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啧啧有声道:“没想到我们师兄妹几个,最大胆的竟然是你这小丫头,小五整天一副凶狠德行,当初被小七吓得面无人色,整整三个月不敢往小七身边凑。”
武画葇脸色一白,咬着嘴唇低头不语,夏皎见师姐被大师兄勾起伤心事,顿时生气了:“那是五师姐脑子糊涂了,七师姐对我们这么好,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她一把挽住武画葇的手臂,整个人黏到她身边,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话。
“你这么喜欢小七,就让她陪着你得了。你们这么漂亮可爱,被拐跑了我怎么跟师父交代,所以我得留着看紧了你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尉迟不容商量地拍板道。
在黑铁城他之所以敢放心地留下武画葇一个接应夏皎,是因为他们既有逃跑的路线计划,又确定附近真正的高手有限,而且各自为战很难联合在一起与她们为难。
但赤铜城这里完全不一样,光一个城主府的实力,就令人头疼。城主府确实高手有限,但却掌控着赤铜城的护城大阵,大阵启动起来,先天境人级修炼者都难以抵挡。
再加上还有无数为了那一个圣界宗门弟子名额而来的高手。那些参加登天擂台的后天境武者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来为他们撑腰压阵的师长亲友,其中先天境武者绝非少数,甚至可能有地级修炼者混杂其中。
这样的情势,就是尉迟、武画葇这样的,都要小心应付,何况夏皎?
被冷落在一旁许久的元阳如意终于忍不住了:“你们说来说去,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你们要搞清楚,我是灵宝尊者,元阳宫的镇宫令信,论身份地位,你们得喊我一声老祖。是走是留,你们说的不算!我说了算!”
它一边说一边鼓起灵芝头,挺直长柄,窜到师兄妹三人之间,居高临下“俯瞰”他们。
“那你想怎样?走还是留?”尉迟双手抱胸,懒洋洋道。
从见面到现在才多久?这位灵宝尊者大人已经把尉迟心里那点子高山仰止、崇敬景仰的心情消耗干净。
对待这么个过度活泼多话、又傻又白的家伙,崇敬得起来才有鬼了。
“当然是……”元阳如意歪着灵芝头“望”向夏皎,得意洋洋道:“留下啦!有热闹不看,多可惜啊!”
夏皎没能劝走师兄师姐,心里喜忧各半,既感动也为难,决定先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再说。
结果睡觉之前,还要先处理一起严重的“种族纠纷”。
元阳如意不过恶作剧地拿长柄戳了毛毛一下,毛毛就暴跳如雷满院子追打它。元阳如意被毛毛连拍几下,大觉面子受损,不依不饶地跟毛毛缠斗起来。
夏皎、武画葇连同尉迟被它们吵得头疼,劝解无效,最终夏皎抱住毛毛,尉迟揪住了元阳如意,各自带回房间睡觉。
本来炸了毛的毛毛,确定元阳如意被尉迟领走,今晚也不会再跑到夏皎身边来,冰蓝的猫眼里终于露出满意的神情,放松身子享受夏皎的安抚顺毛。
“你平时脾气坏,但也没有这么爱计较爱打架的,怎么就这么看不惯元阳如意呢?”夏皎在毛毛脑袋上吧唧亲了一口,无奈地揉了两下,将它抱到木盘边给它洗澡擦毛,打理得干干净净之后塞入被窝。
毛毛舒服地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没有那柄神出鬼没的破如意,今晚它总算可以好好跟夏皎谈谈了。
“喂!”梦中响起了阿故熟悉的招呼声。
“我有名字,什么喂啊喂的,真没礼貌!”夏皎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他的出现,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埋怨。
“就你跟我,有什么好挑剔的?好了,闲话不提,你明天去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直接跟万载驰见一面。我教你一段经文,见了他你就背给他听,他听完之后就会相信你,想尽办法把消息递到都亢宗我的真身那儿去。”
“递过去的消息,只说‘律斗界’三个字就够了,其他包括我、包括毛毛还有你自己、鸳鸯宫等等一个字都不要提。免得消息走漏,惹来大敌。”这些天阿故都在琢磨这件事,此刻终于再见夏皎,连忙先一一交代清楚。
“圣界来的使者不行吗?你信不过他们?”夏皎问道。
“信不过。都亢宗门人弟子数以十万计,更别说他们会被派到下界来,多半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回到圣界也不可能接触到我的真身。万载驰毕竟曾经是我的亲信,就算已经离开都亢宗,也知道有什么门路可以将消息送到我的真身手上。”阿故的意见跟尉迟的很接近。
“问题是,我现在压根没办法见到万载驰,人家一方豪强,不耐烦见我这种小人物,更不要说他最近因为一个圣界宗门弟子的名额,闭门谢客谁都不见了。”夏皎耸肩道。
阿故迟疑了片刻,道:“你这几天尽量想想办法,你那个大师兄不是号称鸿运天子吗?说不定他会撞到机会。实在不行,你就去参加登天擂台!”
夏皎吓了一跳:“你开玩笑的吧?!登天擂台的规矩你知道的,我不用大量灵符的,随便一个修为比我高的都可以灭了我,我要用上那么多灵符,就要证明它们都是我绘制的,这是让我一鸣惊人,然后死无全尸吗?就算我真的拼了,一路用灵符砸出个第一,可登天擂台要到年底才决出最终胜负,我怎么可能在迷凿界待这么久?”
阿故摇头道:“没有要你得第一,只要赢几场就可以,我教你一套都亢宗的秘传绝学,速战速决的话,以你的修为,赢个把后天九层没问题。”
“有没有这么夸张?你骗我的吧?”夏皎不信,她家鸳鸯宫的绝学,也是源自当年的圣界顶级宗门,师兄师姐们越一两层收拾其他武者干净利索,但要以后天五层赢过后天九层,这未免太夸张了些。
都是圣界顶级宗门,都亢宗怎么可能有威力胜过卯太宗这么多的秘传绝学?这不科学!
“就是这么夸张!我骗你干什么?这样的绝学,卯太宗应该也有,但绝不是你这种级别的弟子可以学习的,就算是你师父师伯、包括他们的师父都没资格学习。”阿故的语气里没有半点玩笑成分,反而出奇地凝重。
“他们都没资格,那谁有资格?”夏皎愕然道。
“在宗门内长大,掌教、太上长老的嫡系后裔,又或者确定无父无母,而且资质天赋超凡脱俗,自幼被当作宗门未来继承人、掌权者培养的真传弟子。”阿故闷闷道。
夏皎更是意外:“这样级别的都亢宗绝学,你传给我没问题吗?”她可不是都亢宗的人!
阿故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我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你啰啰嗦嗦干什么?”
“我这不是怕以后你们都亢宗的人怪我偷学秘传绝学,然后跑来追杀我嘛!”夏皎悻悻然道。
这种白送的好处背后,通常代价都十分巨大,偷学一套绝世神功被追杀的事,武侠小说里多得是,她才不要糊里糊涂为了一套什么绝学,把小命搭上呢。
“我堂堂少掌教、未来的掌教圣皇不开口,谁敢动你!”阿故哼道。
他没说的是,按照各大宗门通行惯例,这样的秘传绝学非本宗真传弟子,修习者死!唯一的例外是,掌教夫人。
他将来必然会成为都亢宗掌教圣皇,而夏皎是他相中的神后,都亢宗的秘传绝学,她自然没什么学不得的。
……
这是昨晚的,今天还有一章。